花明鬆的話,多少帶了些誇張,胡瑜心裏大約猜到了什麽,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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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貓慢悠悠從屋內踱了出來,找到一塊太陽半曬著的地方,懶洋洋地半眯著眼睛一趴,似乎它的美好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王東的目光停留在小黑貓身上,大概是想到自己跟貓一樣也能在陽光下睡著吧,但他這病確實有點怪,並不是每天發作,一年就隻是這麽發作兩三次就好了,有時候半年都不發作。

作為患者的王東實在搞不清楚怎麽回事,心裏煩悶是有的,人變得十分沉默。

午飯時,花明鬆忽然問胡瑜道:我總覺得王子軒有點怪。

許欣忽然嘿嘿一笑,花明鬆疑惑地問道:你笑啥

許欣指著花明鬆說道:如果不是知道王子軒是你學生,我幾乎認為你對他動情了,從進門開始說王子軒就說到現在,我說,你這麽牽掛他,他知道麽

花明鬆臉色一變,不高興地說道:喂你怎麽說話呢我是他班主任,班上四十多個小孩,哪一個都是我要關注的,平時我關注他很少,因為他不服管教,但今天早上很特別啊

胡瑜輕輕拍了拍花明鬆的肩,微微笑道:當老師確實責任重大,但你也用不著連吃飯都念著他吧

花明鬆怪異地看著胡瑜,半晌方道:他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麽話

東西流轉船頭月,獨對江流自浩然這是啥意思

胡瑜聞言一愣,喃喃重複道:東西流轉船頭月,獨對江流自浩然吟完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汗,連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一時席上安靜下來,胡瑜和花明鬆二人都停箸,王東也靜下來,餐桌上的氣氛似乎怪異起來,中間橫著一個疑問沒解決。

許欣忽然說道:鬆花蛋,你明兒就上海,去多久啊

兩周,然後我定了歐遊五國遊,鬼節前才回來,嘿嘿花明鬆的話,帶著一絲興奮。

許欣聳了聳鼻子,當老師就是這點好,一年有兩次假期

胡瑜看他一眼,一言不發隻是吃著麵前的菜。

花明鬆與王東午飯完後,喝了兩杯茶就告辭了。

胡瑜這才坐下來,對許欣說道:剛才我問過王子軒家的地址,準備晚上去看看他,還有,再去趟梅林渡和南渡吧

許欣聞言轉過頭,緊緊盯住胡瑜問道:你有線索了

獨對江流自浩然,我想總是跟這條桃花江有關係,我還沒辦法確認你倆的交集點是在哪裏,有可能在某座橋上,也有可能是在某條船上,或者在哪條巷子裏,總之,得是你倆一見鍾情的地方。

許欣皺起眉頭,那一世怎麽會看上單飛的呢那個嘰嘰喳喳象小鳥一樣的女人

都說小鳥依人,許欣沒感覺到依人,隻覺得小鳥吵人,這依人從何而來啊

過一會兒,胡瑜道:我先去午睡會。

跟陳菲茹打了聲招呼,胡瑜回了自己屋子,阿花正半吊在蚊帳頂上歇著,如今它天天在獅子爐內修煉,倒也是逍遙自在的。

吃罷晚飯,胡瑜就來到了王子軒所在的王家巷8號,大門打開,一位精神矍爍的老人打開了大門,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他們道:請問二位找誰

許欣立即將手中的禮物奉上,說道:我們找王子軒,他是胡瑜。

老人瞪著渾圓的眼睛,盯著胡瑜看了半晌,最後退了兩步說道:進來吧

老人將許欣和胡瑜二人領進屋內,胡瑜見到老人輕快的腳程,不由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小小,有客人來了找你的老人朝裏間喊道。

哦聽到王子軒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不一會兒就見到麵色臘黃的他走了出來,見到胡瑜和許欣,眼中的驚訝不言而喻,胡叔叔,許叔叔,你們怎麽知道我住這裏啊

許欣笑眯眯地說道:因為你班主任花老師說你病了呀,他去上海了,托我們來看看你呀

王子軒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見老人還在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就回過頭說道:太爺,他們是花老師的同學,就是這個胡叔叔給我紮的銀針。

太爺許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是啊王子軒自豪地說道:我太爺今年九十六歲啦,嘿嘿

胡瑜讚道:真好啊,四代同堂

老人隻是笑笑,你們先坐,我去倒杯茶給你們

胡瑜連忙上前阻止道:王老,我隻是例行回訪,看看王子軒的身體恢複得如何,不用麻煩的

王老見胡瑜如此說,也就沒有堅持了。

你會說安昌話,可看你氣質打扮不象本地人。王老突然開口說道:你姓胡,跟胡家老宅有關係嗎

胡瑜點了下頭,老實說道:胡澤昆是我爺爺。

王老眼睛一亮,我記得他跟前有個叫小瑞的

那是我大伯的兒子,他也在德昌,也是醫生。胡瑜再度相告,他的直覺是這位老人跟他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他是位練家子,功夫還不低

一般來說,象他這樣有身手的,多半都會將一身的本事傳給後人,可是王子軒身上卻半點沒有練家子的感覺,難道他沒想過後繼有人

盡管胡瑜心裏頭在打著腹稿,臉上卻恭敬地笑道:王老跟我爺爺以前也打過交道

說實在,王老的相貌很普通,在人家看來,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除了他的眼神比一般老人要晶亮許多,精神頭也足以外,真的看不出他有身手。

在安昌,有這樣一位老人,胡瑜卻半點想不起來,隻聽王老淡淡說道:家裏的都到興市市區了,我在安昌待習慣了,小小是我從小帶大的,他非粘著我,就一直在安昌讀書了,這娃,不容易啊

胡瑜轉過頭望向王子軒,隻見王子軒的左胳膊上,一個圓圓的深色印章突然顯現,這個印章,胡瑜認識,在劉海波和黃遠進的胳膊上都有,王子軒果然是東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