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許欣轉身之間,突然發現瞿可心的背後有一個男鬼跟著,那男鬼大約三十左右,目光相當平靜,隻是跟在她身後,站在一旁的劉海波也發現了,二人交換了下眼神,都沒有說話。

被魂靈緊跟,隻有兩種情況,一是舍不得離去的親人,二是與這個魂靈的死亡有關,如果魂靈在上一世便是橫死,那這一世很難說會不會成為怨靈,伺機索命。

原本蠢蠢欲動的許欣,因為這個男鬼的出現,滿心的歡喜似乎被冷水給撲滅了,究竟那男鬼跟瞿可心有什麽關係呢

上班了,許欣的策劃案在做,但卻沒什麽心思在工作上,滿心想著那個跟在人身後的男鬼,以至於喝水時滴到前襟都沒感覺。

劉海波見狀,走過來拍拍許欣的肩道:走,去超市喝杯咖啡換換思路。

剛上班,很少有人往超市這個方向走,劉海波倒了兩杯咖啡,遞給許欣,坐下來說道:我敢說,吃飯之前都沒看到那個人。

許欣點點頭說:可不是嗎輕歎口氣說道:如果是親人,不可能那麽冷漠的眼神。

劉海波嗯了一聲,也說道:我也覺得不象是親人。

看許欣還有點鬱悶的樣子:別想了,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看就知道了,不怕你不高興,現在姑娘們啊,都挺複雜,挺會偽裝,你呀,純情小白,多留個心眼兒才好。

許欣沒好氣地說道:誰純情小白,你吧當初你可是相親結婚的,朱以前說過。想到朱死後變成那種沒皮沒臉的角色,許欣有點頭痛。

朱允怎麽樣劉海波關切地問道。見許欣撐著頭,以為他在為瞿可心背後男鬼的事情而傷神,想轉開話題。

對許欣來說,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晚上不就可以看到了嗎那家夥,唉歎完氣後,許欣閉口不言。

在公司,許欣就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劉海波也就沒再說什麽,二人回到辦公桌前,許欣發現自己桌上有個佳力果,公司發的許欣問隔桌的同桌小宋。

沒想到小宋朝他翻個白眼,不理他

許欣坐下來,晃了晃鼠標,屏幕右下方的qq頭像正閃爍著,點開一看,是瞿可心,佳力果好吃不句尾還有個可愛的小貓咪的表情。

不知道要怎麽回答,許欣關閉了qq對話窗,看著佳力果的同時,眼前浮現的,就是那個麵色冷漠卻不失英俊的男鬼,看年紀與自己很接近,但明顯是比瞿可心大了好幾歲,若說是兄妹,找不出半點相似之處。

不知道要怎麽排解的許欣,渾渾噩噩混完了一個下午,晚間跟劉海波一起回的胡瑜家,卻發現胡瑜還在沙發上昏睡,這讓許欣吃了一驚,跑到胡瑜跟前,摸了摸額頭,卻被胡瑜一下拍掉,睡個覺,你至於這樣麽我再歇會兒就爬起來。

許欣把菜拿到廚房,卻發現廚房裏已經做了兩道涼菜,正在燉骨頭湯的樣子。

也就是說胡瑜剛才是醒著的

劉海波做飯也是一把好手,直接就在廚房幹上了,不一會兒飯菜上桌,胡瑜也去洗了個澡,很精神的樣子。

嚇死我了,一進門就看你躺在沙發上,以為你還沒恢複呢。許欣夾了片鹵牛肉放碗裏,接著說道:我們公司新來的一妞,長得很漂亮。但我跟劉海波看到她的背後跟著一個男鬼,男鬼年紀跟我們差不多大,雙眼皮,大眼睛,如果是活人的話,很帥的。

胡瑜喝了口湯,瞄了下許欣說道:你不也是雙眼皮,大眼睛嗎如果滿足這兩條都是帥哥的話,咱魚缸裏有五個帥哥了。

咳咳,哈哈劉海波沒忍住笑,但還說道:是真的,胡瑜,那個男鬼長得很清爽,確實也挺俊的,隻是看那妞的眼神有點怪,你說是親人的話,眼睛應該是很柔和的,如果是怨靈的話,那目光裏透出來的,不應該是這麽冰冷的感覺啊。

胡瑜聞言止住了咀嚼,說道:這個可不好說,有的時候,鬼魂刻意收斂自己的七情六欲,是為了不讓陰差發現它們的存在,躲過拘魂這官,延遲上輪回道。又朝許欣說道:你自己不是能跟鬼交談嗎問問不就清楚了

劉海波笑道:今天那妞給許欣送了個蘋果,他一下午都在魂不守舍的,許欣真沒啥定力。

誰魂不守舍了我隻是在想那個男鬼究竟是什麽來頭許欣有點氣呼呼地分辯道。

胡瑜看了一眼許欣,許欣原本還想說什麽,被胡瑜這淡淡的一眼瞧得說不出來,隻能埋頭吃他的飯。

我怕麻煩,所以,有什麽疑問自己去弄清楚胡瑜簡單的說了一句,就再也沒話。

吃完飯,許欣去洗碗,胡瑞泡了茶上來,劉海波低聲說道:胡瑜,我得離開德昌了,到北方去,這一次也許我們會有交集,原本的拘魂官時辰已到,那邊傳了令過來,下月我就得走了。

胡瑜沒想到北邊的拘魂官是從南方弄過去的,更不知道下一任的拘魂官是劉海波,那你萬事小心,需要我幫忙的話,我會盡力胡瑜將泡好的茶遞到劉海波手裏。

許欣洗完碗,斜躺另一邊的沙發上開始玩手遊,劉海波坐了會兒便告辭了。

胡瑜走上前,用膝蓋頂了頂許欣:你說的,要捐助兒童福利院,啥時候去我也好安排時間,馬上我要開學了哦。

為啥小菲八月初就開學了啊許欣有點不解。

高三上半期的預習啊,真是個豬胡瑜鄙視的眼神,看了看許欣便走開了。

許欣翻身坐起來:小菲都要高三了,那不是她要考大學啦快了快了,胡瑜,你馬上就媳婦熬成婆了。許欣開始打趣胡瑜,接著說道:這周六我們去唄。這個去,當然指的是去福利院,胡瑜理解他的意思,略一思忖,點了點頭。

周六,天氣很爛,飄潑大雨,砸得窗戶劈啪響,似乎風還不小,吹得窗戶帶響,鑽過窗隙的風帶著怒號的怪嘯。

媽蛋,勞資好不容易休息了,你給勞資下雨,這死老天,這死老太婆許欣在客廳罵罵咧咧。

胡瑜沒有吱聲,他隻將屋裏東西收拾了一遍,每周六,這是他的必修課之一。

去把烘幹的衣服燙一下胡瑜就走進廚房去打掃衛生了。

許欣討厭幹的家務活有兩樣,一洗碗;二燙衣服,但這輩子,跟老爹都頂過嘴的他,沒有膽氣跟胡瑜叫板,所以很聽話的一邊熨衣服,一邊哼嘰著。

朱允好死不死的出來,嬉皮笑臉說道:喲,你走桃花運啦有妹紙喜歡你啊

許欣用戴腕珠的手,直接把朱允拍到門外去了。

他才不想一邊幹著心煩的活兒,還被朱允當成個調味品。跟痞子當然不用客氣

胡瑜把廚房的事兒一弄完,見許欣也搞得差不多了,就說道:我們走吧,現在去福利院,你那些金條我也換成現金了。

嗯你啥時候換的許欣詫異地瞪大眼睛。

別問這麽多了,快走胡瑜拉著許欣便往福利院而去。

福利院離胡瑜住的小區大約有四十分鍾車程,許欣和胡瑜都屬於那種不愁吃穿的家庭生長的孩子,對福利院並沒有什麽概念。

一下車,許欣就感覺到不對勁,整個福利院有種陰沉沉的感覺,這陰沉的感覺,跟死亡有關

福利院,為什麽有這麽濃重的陰氣壓得人有些透不出氣。

關上車門,已有福利院的工作人員走上前來,這是位四十開外的中年婦女,身體發福,臉也虛胖的樣子,穿著淺灰色的短袖t恤和七分褲套裝,四肢露著肉,許欣立即想到紡錘,那紡錘的臉上略帶著戒備的表情,也不說話,就這麽直直盯著胡瑜和許欣,想從二人臉上看出花來。

許欣開口道:我們是來

我們是本市的義工,過來看望孩子們的胡瑜打斷了許欣的話。

打開後備箱,拿出了一紙箱遞給許欣,另外自己也搬了一箱出來。

見是過來送東西,那婦人旋轉身子,冷冷地說:跟我來吧。

胡瑜壓低聲說道:這兒不對勁,暫時別說那些事

那些事,當然指的就是給捐助,許欣也有隱隱感覺,這家福利院,透出來的,有死氣

聽胡瑜的,一定不會有錯,許欣立即變成個低調份子,走進福利院,這裏有先天心髒病的幼兒,也有兔唇的孩子,或者是棄嬰,大的約摸十四歲,小的孩是個奶娃子。

許欣眼尖,在一大堆鬧哄哄的孩子們身後,至少有十幾個陰人這些陰人都是未成年的孩子們。

難道說,這些陰人許欣不敢看,也不敢想,總之這家民營的福利院肯定有問題陰人們的臉上帶著淒涼怨恨迷茫還有瑟縮,有的維持著死前的模樣,滿身是血汙,許欣陡然覺得心口堵塞得很厲害,究竟這些孤兒們,在生前遭遇了些什麽

不對這家民營福利院的院長,一直是胡瑜爺爺的病人,為人也很好,是個成功的企業家,樂善好施,隻是近些年由於年歲增長,才從院長之位退了下來,但每年提供的開支依舊是大數目,那麽,這些孩子應該死亡的時間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