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蔣醫生,我記得您以前是來過我家的。胡瑜記得蔣醫生曾經是林建國的師妹,也曾經跟爺爺學過一段時間的中醫臨床,他在高中時還見過蔣醫生來家裏,隻不過那時蔣醫生還是一個青春的大學生。

蔣醫生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您家是住西城那邊嗎

不,我和爺爺現在住錦繡江南小區,這樣,我把地址發您手機上,你用手機拍一些資料給我,我們倆見麵後再分析一下,可以嗎胡瑜覺得麵談比電話談有效。

蔣醫生卻在電話那頭遲疑著:這樣合適嗎會不會打擾到你家裏人呢

爺爺避暑去年,他不在,沒問題,您直接過來吧胡瑜說道,頓了頓又道:我大哥也在這裏的

蔣醫生便答應道:好的,我大概半小時就能到你那兒。

盡管睡意不斷地傾襲她,蔣醫生還是強打著精神把資料遞給胡瑜,同樣都是夜班,胡瑜似乎一點也看不出疲色,似乎休息得很好的樣子,蔣醫生有點煩躁地揉揉眉心,年紀大了,稍微幾個晚班,人就看起來蒼老多了。

正事要緊,蔣醫生指著手機中的照片對胡瑜說道:這個簽名叫鄧琳的,就是當年的護士長。

胡瑜查看著蔣醫生手機中的照片,滕華,是什麽人

是張美英的對象,因為張美英是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直係親屬,所以是她的對象滕華和院長一起簽的字。蔣醫生說道,又指著下方的簽名,你看,這就是賀醫生的簽名,在我看來,她的醫療手法和用藥都是正確的,無可指摘。忽然想起什麽,笑道:我說這些有點多餘了,你也是懂醫的。豈止懂醫,說不定在母親肚子裏的胎教就是中醫了。

蔣醫生,先喝點石斛水吧能消除因為休息不好身上的虛火。胡瑜給她倒了一杯水,很淡的一股清香散開,蔣醫生接過來喝了幾口,嗯,謝謝

對了,蔣醫生後麵是否聽說過張美英跳樓之後,是誰替她收屍並安葬的呢胡瑜挑了挑眉說道:她沒有親人,應該是滕華辦的

蔣醫生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這件事十九年前,是你爺爺出錢辦她的後事啊聽人說,張美英跳樓之後,她的對象就暈了過去,後來大病一場,最後被自己家人給接走的,當然不可能給她辦什麽後事啊

對於這個消息,胡瑜確實不知道,那會子,他跟師傅在山上學藝,怎麽可能知道紅塵中發生的事情呢

看著蔣醫生十分疲憊的臉,胡瑜剛想說什麽,陳菲茹走了過來:胡瑜哥哥,我出去寫生了,湖濱公園,跟花姆媽一起去轉而又看到蔣醫生臉色有些蒼白,她雖然不認識蔣醫生,但胡瑜曾說過蔣醫生要過來,便笑道:是蔣醫生吧不舒服的話,就在那個屋子睡會兒。

盡管蔣夢雲覺得不合適,陳菲茹卻感覺到蔣夢雲似乎是在硬撐,也就沒有跟她客氣,直接將她拉到客房了,空調遙控在這裏,這個睡袍是新的,隻是下過水,送你啦陳菲茹朝她笑笑,背上畫板就走了出去。

蔣夢雲確實連續幾天失眠,身體已到極限,幾乎是一挨枕就睡沉了過去,一覺睡到晚上七點多。

醒來後覺得很不好意思,收拾停當走出房間,胡瑜等已經在看報喝茶了,蔣醫生,給你留了飯菜,睡一覺,你的氣色可好多啦胡瑞嘻嘻笑道,這會看你,隻有十六七八

蔣醫生哭笑不得:胡瑞你這張嘴,都不知道多少小姑娘遭殃啊

胡瑞聳聳肩膀,怎麽可能啊我這麽帥,這麽溫柔,世上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新好男人啊

大哥,你沒救了胡瑜無奈地直搖頭。

子夜,心腦血管病醫科大樓,急救室外麵,等候著五六個人,有個瘦高的中年人焦急不安地來回走著,不時抬頭看著急救室的燈,其餘人臉上的肅冷表情,也能想象得到他們都提著心。

阿姨,你有新鞋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被稱作阿姨的女子看著眼前穿著病號服的短發小女孩,說道:我沒有穿新鞋啊,這雙鞋是去年買的。

那小女孩朝她嘿嘿一笑,露出了八顆白森森的牙齒,不知道為什麽,女子沒來由的心一慌,說道:你怎麽到這裏了,現在很晚了,好孩子都上床睡覺了,你也早點回去睡吧

我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阿姨你知道你什麽時候死嗎小女孩的聲音幽幽冷冷,如同冬天突然有人往你脖子裏塞了雪那樣,女子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但她感覺自己喉嚨似乎被痰堵住了,什麽都說不出來。

啊,手術燈滅了有人這樣說道,女人轉回頭看,果然看到燈滅了,剛想跑過去,轉而想著那小姑娘還在跟前,低下頭想說什麽,卻發現那小女孩早就沒影了走廊上空空蕩蕩,除了偶爾走過的護士外,哪裏有小女孩的影子女子幾乎認為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夢

弟妹,你在看什麽呢一個年紀稍大的女性走了過來,快走啊

那女子收回自己的情緒問道:大嫂,我是在看剛才的小女孩,一晃眼就不見了。

什麽小女孩啊大嫂有點莫明其妙,你剛才明明就睡著了

睡著女子吃驚地反問道:我剛才睡著了嗎

這兩天照顧媽辛苦了,你睡著也很正常,我們先過去吧大嫂卻沒有發現自己的弟妹臉色極度蒼白。

大嫂,我剛才真的看到一個小女孩,七八歲大,手裏抓著個泰迪熊,說我有新鞋什麽的女子覺得應該是大嫂沒注意,可能是她個子太小,你沒注意,我跟她還說了話的

啥大嫂聞言,臉色蒼白起來,你看到一個抓著泰迪熊的小女孩

對啊那小女孩長得很可愛,但說話卻很不討喜,居然問我什麽時候死女子明顯帶著不爽的情緒說道:也不知道這家父母是怎麽教的,去問人家什麽時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