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的聲音帶了些不屑,孫老哥,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這世界上就算有鬼,那也犯不著惹上您呐要知道當年您連關帝廟龍王廟城隍廟都敢砸呀

聽到這裏,胡瑜和黃遠進對望一眼,兩人都豎起了耳朵。

隻聽被稱為孫老哥的男人長歎一聲道:當年啊,年輕實在是太年輕了,啥也不忌諱,現在吧,有孫子了,孫媳婦兒再半年也要生了,我這心裏總覺得世上怕還是有陰陽報應一說吧

胡瑜笑了笑,繼續吃飯,在紅塵中,在叢林中,因果不但是普遍的,而且是循環的,在特定的因果中間,互為牽纏,所以我們常說萬法皆空,因果不空。既然人家能領悟到,也是件好事,說明心靈上有成長。

將張亦恩等三人送走後,胡瑜和黃遠進一同回到小區,打開門,黃遠進驚訝地說道:我還沒注意你家裏這麽多陰人,鬼月馬上過去,我,先把它們送走吧

胡瑜點了點頭,隻見黃遠進掏出一個極小的盒子,嘴唇微動,很快那些陰人便被收納進小盒子裏,速度極外,以至於陰人們跟胡瑜說聲再見的時間都沒有。

唯一能與胡瑜說再見的,是朱允胡瑜朝他淡淡笑了笑:放心,餘下的事,丟給我們了,你安心上路吧

朱允笑道:承你多日照顧,幫我跟許欣說聲再見

朱允的臉上更多的是放下的笑容,眼前白光閃過,屋裏恢複了空曠。

我該走了黃遠進朝胡瑜打聲招呼,胡瑜卻攔住了他,如果遇到一個叫鍾維的,還請再放寬些日子,我和許欣同時碰上了一件棘手的案子,他是主要關係人。

黃遠進側轉身,跟胡瑜對視了一會:好,但是解決之後

我親自送鍾維來找你胡瑜許下了這個承諾,果然黃遠進笑著點點頭:隻要時間不要推到下一年鬼節,我這裏都好做的。也就是說,可以給一年的時間

黃遠進走後,胡瑜走進了自己的小隔間,他的阿花關在獅子爐修身養性好幾天了,喂,阿花

胡瑜輕輕叩了下獅子爐,別一天到晚睡覺,出去探探,有個什麽海州金融中心的,說是鬧鬼,查下,是不是真的

阿花懶洋洋支起身子,又懶洋洋飛了出去,小主人簡直就把它當成了一個信號收集器了

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阿花也不敢怎麽樣。

不多久,胡瑜麵前就出現了一條跟他匯報工作的小金蛇。

聽完那阿花所說,胡瑜也陷入了沉思,當初陳菲茹曾說那棟廢棄大樓裏,有好幾具屍體,也不知道現在她處理得如何,說不定這個金融中心也是相同情況

想了想,胡瑜提上包,把阿花扔到背囊裏就出了門,直接開車到了海州金融中心工地,這裏以前是舊廠房,後來城市道路改擴建,這地段變成了一個金融中心。

但是,胡瑜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有陰人四處遊蕩。那個老孫大哥說的十幾個陰人怎麽解釋呢

喂,年輕人,你在這兒幹什麽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胡瑜聞聲轉過頭,果然在他眉間看到了青氣,而且青氣十分濃鬱,再見他眼角嘴角都微微下垂,這是死氣

老大哥,您是負責這個金融中心項目的基建胡瑜開門見山問道。

是啊,我們這個是正規招投標,不是關係戶。那中年男子的眼睛中明顯的戒備與疏離之色。

胡瑜笑了笑,說道:你,遇到了說不清楚的事情吧說明白點,就是你挖到了讓你覺得恐怖的東西,現在那東西纏上你了。

中年男子明顯哆嗦了一下,但死鴨子嘴硬,蠻不在乎地說道:我不信那些東西,沒事你就走開,不要擋道,回頭我們裏麵的泥頭車要出來。

胡瑜飛快地在紙上留了一串數字,塞給中年男子,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信得過,就打給我。

淩晨一點,胡瑜的手機響了,盡管胡瑜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但還是拿起電話,慵懶地問:哪一位

我,我是趙德柱電話那邊的聲音很急切。

趙德柱胡瑜迷糊地說道:您是不是打錯電話了我不認識一個叫趙德柱的。

電話那邊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今天在金融中心

一聽金融中心四個字,胡瑜的瞌睡蟲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出什麽事了話語間竟帶了有他不經意的嚴肅。

你可以馬上來嗎我實在沒辦法了電話那端有點崩潰的哭腔,看來是受了極強烈的刺激。

好胡瑜掛斷電話便換上了出門的衣服,轉頭看許欣,還睡得跟死豬一樣。

來到金融中心工地,已經是兩小時以後,關上車門,胡瑜環顧四周,白天就發現了,這兒是個非常怪異的地方,東門的馬路對麵,是兩棟三十多層的商業高樓,兩棟樓間挨得非常近,樓被建成了兩把鋼刀的形狀,這,犯了風水學上的天斬煞。

金融中心工地正門前的道路,呈弧型,弧型正中還有一條筆直的馬路衝向正門,又被反弓煞,他也曾聽說金融中心自開建之日起便各種大小問題不斷。

走進工地現場,那位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你,你來了,那個

到那兒看看胡瑜的眼睛能看到青氣彌漫的地方,所以無需等那中年男子帶路,胡瑜自己就能找到症結所在。

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中年男子眉心的青氣為什麽比頭天下午的還要濃鬱,這裏分明是一個古代墓葬群

古人墓葬都按一定規製,胡瑜見這棺材的排列,就清楚這是二品以上的官秩才有的排場。

趕緊聯係文物保護局,這個地方不能再建了,不然你這兒會死不少人。胡瑜說完又望向另一個方向,這是工地往前大約三百米處的一個工地宿舍,那裏的青氣更為濃鬱,幾乎變成了青黑之色

胡瑜指著那簡易房問道:那兒,住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