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陰氣完全釋出後,熊孩子毫不猶豫就收掉了,能寄生在胡瑜印堂,看來這陰氣就在他們周圍,而熊孩子認為這宋家老宅是沒有什麽事情的,給忽略了

胡瑜沒來由感覺到身上一輕,頭腦瞬間清明起來,心知是著了道:沒想到長年打雁,我也被雁啄了眼胡瑜自嘲地說道:幸好有你在

熊孩子的眼眸中劃過的盡是暗色,我們現在先去城隍廟

現在胡瑜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城隍廟當然是小鬼或者過路的孤魂野鬼臨時棲息之處,城隍廟多半都在西邊,這是因為鬼門開西,城隍多半建在離陰府最近的地處,但鬼節的大門開在哪裏,卻不一定,每年的鬼門,會開上千處,各地城隍或者當地的陰差陰卒自行管轄,陰差就象是陽間的捕頭捕快那樣,或因陰司有人告狀,將傷天害理之人捉了去,或有玄門之人相助,早早拘了魂去,省得為害活人。

二人以最快速度趕往城隍廟,路上的行人對於這一大一小滿頭大汗趕路的兩人有點不解,七月十四至十六這三日,由於柯岩的鬼戲,鎮上當成廟會一般在辦理,古街步行市集上,所有人都走得悠閑適意,獨他倆跑得象有鬼在後麵追似的,街上人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城隍廟內,果然熱鬧,這裏是外來旅遊者,必來之處,因為城隍廟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有名的小吃集中地。

此時,那裏人滿為患,連走進去都需要避讓行人,熊孩子一眼看到廟內簷下,屋角淡淡浮動著陰氣,眉頭皺了皺,這裏的鬼魂,並不是陰煞,隻是出來遊蕩的魂靈,人們進城隍廟,雖然會覺得涼快,但是待久了,一樣**氣入體而病倒,被陰氣入侵,並不容易好,許多人要病個把月才能恢複健康。

這裏還沒有熊孩子簡單地說道。

胡瑜托著下巴低頭回想了一下,河道目前隻有河道了胡瑜說出了自己的推論,熊孩子點頭表示同:如此,你我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快到河道處,胡瑜感覺到原本豔陽高照天氣,忽然多雲,天色也陰暗了不少,已經有路人仰起頭望天:啊喲,千萬不要等會鬼戲的時候落雨哦

熊孩子也抬起頭望望天,麵色沉靜如水,看不出有什麽心思,河道,特別是橋下,集聚了不少淹死鬼,這些魂靈中,有的正期待著今晚能抓一兩個替死鬼,熊孩子垂著頭,不到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肅色,看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望向旁邊的胡瑜,胡瑜也跟他同樣的動作,但他低著頭,卻望向的是來往經過的烏篷船還有在船上賣特色雜物的船娘們。

怎麽樣熊孩子輕聲問道,胡瑜聞聲抬起頭,朝熊孩子眨眨眼,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我想我需要去拿把掃帚

熊孩子不解其意,現在就回

嗯,現在回胡瑜說得很肯定,似乎那掃帚就是南陰差手中的斬陰戟。

還沒到下午四點,快要準備起殤了,胡瑜有點擔心一會起殤途中會不會出什麽事,熊孩子另有要事,沒有跟他一起回宋宅,胡瑜走進屋內,花姆媽和表姑兩人正在碼豆角,這麽早就來了表姑有些意外,你那個外國朋友專門來講他在鎮西酒樓訂了大包間,我們到時在那個包間正好看到鬼戲

鎮西酒樓,就是小林師傅當初過橋對麵的獨棟樓,二樓包間,正是看鬼戲的好去處,胡瑜有些意外弗朗茨的安排,不過他既然能訂得到,說明手段不一般,朝表姑點點頭:我身上汗出得太多,先去洗洗,一會兒我扶阿朗哥哥過去。

花姆媽笑道:小菲娘子早就把阿朗扶過去啦你快去吧,還有不到一小時就要起殤啦你是跟著小孩子們後頭走呢,還是到樓上去看要是跟小娃子們後麵跑的話,就不要洗了,你阿姑的兩個孩子都要去扮小鬼的

胡瑜心裏一動,還缺什麽鬼嗎一般是找小孩子扮小鬼多,他成年後再也沒有參加過起殤。

小表姑提著個熱水瓶走過來,正巧聽到,便說道:每年起殤都是缺人扮鬼的,回頭讓阿大阿二一起過去問問說著就去叫他的兩個小的。

胡瑜進自己屋內取了最後的辟邪玉珠出來,腰間別了桃木劍,用長t恤擋住,牛仔褲兜裏還放了符紙,這才隨著兩個小的一同到鬼戲起殤的地方,兩個小的一個扮餓死小鬼,一個扮虎傷鬼,胡瑜則扮成了攔路鬼,扮鬼的要戴紙糊的長尖帽子,臉上畫上幾筆,口中必須要含硬幣,早有人從酒中用筷子夾了一枚硬幣塞進扮鬼的演員口中。

除了胡瑜,還有好些鎮上人也扮鬼一同遊行,這是請鬼看戲的一個邀請,專限於橫死者的。連古代的戰死者都在內,就這樣的一同招待他們的英靈,下午四點到了

十幾部車,車門車頭車尾停得整整齊齊,排在台下,已經扮好一個鬼王,身穿紫紅色長袍,藍紫臉,手握著鋼叉,還得有十幾名鬼卒,其他的小鬼嘛隻是在臉上塗上幾筆彩色,交付一柄鋼叉,幾十人一同上車,疾馳到野外的許多無主孤墳之處,下車後大叫,在墳頭連跑三圈,路徑什麽的早就有人作了記號,鬼卒與小鬼們將鋼叉用力的連連刺在墳墓上,然後拔叉上車,回到戲台上,一同大叫一聲,將鋼叉一擲,釘在台板上。所有扮演者的責任,這就算完結,洗臉下台,將硬幣吐回一個倒了酒的碗裏,就可以回家了。

下得台來,早有殺豬的屠夫,在每個人的頭頂摩一下,意思是有凶神保護,惡鬼近不得身,胡瑜也沒能例外,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被某個殺豬匠這麽摩過頂,心裏暗笑。

退出場來,有不少小孩子們已經由家人陪同,在河道邊洗臉了,胡瑜心頭有數,剛才每個墳頭,他都定睛細看過,並沒有異常,但是這河道卻浮起了一層朦朦陰霧,看得胡瑜的臉色越發暗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