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食指碰了碰下嘴唇,在胡瑜看來,這師伯一定心裏有什麽事,或者他已經知道誰是害他的人,卻不肯說出來。

果然,梁院長低聲說道:或者是我自己多想了,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們。突然話峰一轉,我,沒給其他人造成麻煩吧

林建國臉上笑容一僵,怎麽回答他胳膊上還有他的牙印呢這個師兄咬起人來真狠想了想,還是默默地把長袖捋起來,給梁院長看到了牙印,已經結了痂。

梁院長嚇了一跳,這,這是誰幹的

中年大叔,您再在他胳膊上咬一口吧,比對下牙痕熊孩子的毒舌,比胡瑜還厲害。

林建國也有些驚訝地望著熊孩子,他之前並沒有說過被咬的事情,但這小家夥一眼就能看出誰是始作俑者。

胡瑜的眉頭也有點鎖緊,師伯,您被住俐鬼操控了,這段時間您應該沒有任何記憶,相信林師叔,不會怪您的。

他想怪,也不敢怪不是麽熊孩子又插了一句嘴,但這句卻是說到林建國心坎裏去了,可不是麽他哪敢怪自己的師兄呢師兄一直為人比較寬厚,但是,咬人的時候,咋就這麽狠呢,也隻能自認倒黴了,唉

大概看出林建國的猶豫,梁炳承很誠摯地向他道歉,胡瑜也安慰了幾句,熊孩子走到窗邊,大概拉開了一點點窗簾,住一樓看下去,胡瑜見狀也跟在他後麵望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醫院的樓下樹蔭,每一道樹蔭下,都立著兩個陰人。

種啥樹都好,偏偏種個槐樹,中年大叔,這是多想招鬼啊熊孩子嘟呶著說了一句,梁炳承驚訝地問道:我隻是覺得槐樹開花很香,所以移了幾顆。不行嗎

槐樹,自來與鬼相關係,據說古時有赤槐與綠槐之分,赤槐樹在發芽的時候,會招來許多陰靈啃食,樹液對鬼魂來說正是極美味的食物。綠槐,對鬼魂們來講,象是個小憩之地,而樓下栽的,正是綠槐

咱們市二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死亡率很高嗎胡瑜突然問道,要知道以前許欣在這裏的時候,也是半夜被很多新鬼老鬼糾纏,也許跟樓下的綠槐有很大關係。

林建國說道:沒錯,死亡率是挺高的,許多我認為脫離危險的病人,會在半夜裏,莫明其妙就心力衰竭而死,根本查不到是什麽原因,管太平間的人說,經常能在半夜聽到太平間有響動。說著自己就打了個冷顫。

半夜能聽見太平間有響動,這是許多醫院都發生過的事情,在胡瑜眼裏,不足為奇。

林建國站起來對梁炳承說道:院長,我先送他去東樓辦個手續。

胡瑜也站起身道:師伯您先休息,我下午再來看您。目光轉向林建國,我們走吧

來到東樓,這裏並沒有什麽陰氣,來來往往的人也很正常,胡瑜鬆了口氣,或者是他們太緊張了

辦完手續,進入住院部大樓,也是原先許欣住院的那一層,胡瑜低聲跟熊孩子說了之前發生過的事,熊孩子臉上沒有表情,但眼眸裏卻閃過一道藍芒,實際上,不需要胡瑜多說,他已經感應到了陰煞之氣,而且稍顯濃厚。

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住院部大樓都會有這麽濃的陰煞之氣

icu重症監護室在六樓,為了行動方便,熊孩子的安排在一個單人間。

市二醫院是三甲醫院,重症監護室的神經科,頭晚上住進了一個病人,據說極有來頭,是省裏下來的,頭天突然發病,便立即倒地不起,這會子已經送進重症室在看護了,胡瑜經過時,見熊孩子手勢輕輕一揮,一道細細的,透明紅色線便攔在了門口。

這道紅線並不會阻礙人和鬼的進入,但是隻要是身帶陰煞之氣,紅線便會提出警示,類似於現在智能家居裏的三鑒探頭一樣好使。

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倆今天就在這裏住著,晚上見機行事吧胡瑜跟鄭一熊商量著,鄭一熊點點頭,反正我老媽,一周見我一次就可以了,平時可以不回家的。

你真是有個奇葩的母親啊胡瑜感歎道,一般不是對這麽小的孩子都看得很緊,生怕被人拐走或者在外麵出事兒嗎熊孩子的母親象放敞豬似的養小孩,難道說這個母親認為大自然精華養成的兒子,將來能成棟梁

熊孩子冷著臉沒作理會,中午我要吃鹵水鵝牛氣哄哄地說了這麽一句,便在**躺下來睡著了,胡瑜挑了挑眉,咋辦呢現在這熊孩子就是個大爺,當然就義不容辭地滿足他嘍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胡瑜剛有點睡意,熊孩子翻身坐起:有情況

穿上鞋子就往東頭的icu病房跑去,胡瑜還穿著拖鞋也立即跟在後麵,一出門就發現,淡褐色的陰氣,象翻騰的雲霧一樣,在一樓走廊鋪了一層,熊孩子右手立掌舉在身上,指尖縈繞著淡淡紅色,胡瑜手中也掐著暗訣,他得時時保持清醒。

一個陰黑色的魂靈飄了過來,往重症監護遊蕩過去,熊孩子觀察著這個陰人的舉動,他在判斷,這個陰人是有人操控還是無意識在走動。

icu病房是一直有人陪護的,忽然icu打開一道小門,裏麵有護士清脆的聲音說道:小敏,我過去了啊,你先注意著。

出來一個身量苗條高挑的女護士,向服務台走過去。

護士的眼睛並沒有在胡瑜身上逗留一秒,大概是因為熊孩子在跟前的緣故。胡瑜看了看手機,快到十二點了,服務台有兩名護士正在值班,實際上走廊的燈關得差不多了,周圍顯得很暗。

忽然服務台的緊急呼叫響起,重症icu的病人果然出了狀況,熊孩子跟胡瑜二人交換了一下視線,胡瑜打開天眼,裏麵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正上著呼吸機,目前看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不停在掙紮。

忽然一道淡紅色的光芒罩在他身上並隱入身體,幾乎是傾刻間,那病患就停止掙紮,轉為平靜。

奇怪了,明明剛才腦電波突然轉弱的,立馬又沒事了,真怪主治醫生匆匆跑來,就得了這麽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