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之很痛快就答應了胡瑜的請求。

胡瑜直接將他們帶到中午吃飯的地方,這裏離酒店也不遠,四人坐了下來,胡瑜讓李賽點菜,而他則與張簡之就尹冬和藍平二人手中的案子資料進行分析。

張簡之指著其中一具屍體說道:這個人,我認識,有一次,我陪同學和他媽媽去還願,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撞倒了同學媽媽,使得同學媽媽從石梯上就這麽滾了下去,不過好在隻是身上有幾處淤青,人倒沒事,那人就不停地道歉,並說,他感覺是有人從背後推了一下他,但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往下走的時候,他的背後沒有人

這個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胡瑜問道。

張簡之歪著頭想了想道:初一下半期,端午節前幾天,天有點熱,我們穿的都是短袖。把同學媽媽扶起來,當時她感覺腿摔得很痛,沒辦法站立,我們就去求助廟裏的在職僧人,他們馬上安排了一間廂房給我們休息,還送來了茶水和菩提糕,一進廂房門,就下雷雨了,而且有兩個雷就落在我們廂房外麵,我就知道那年肯定會出事,而我,是十歲才開始接觸茅山術,很多都不懂。

說到這裏,張簡之突然眼眶濕潤了,我師父,才教了我一年多,就離世了,後來,他的弟弟帶走了他所有的秘笈,若不是原先師父收我的時候給了我兩本手劄,我真的就對茅山術一無所知了

胡瑜聽聞有些愕然,你師父的弟弟也是茅山門的人嗎

李婉瑩悄悄遞了張紙巾給張簡之,接過紙巾粘了下濕潤的眼睛外眶,師父的弟弟曾經也拜入茅山門下,但是他們那個年代,不能好好的學,師父雖然很努力在私下進行修習,但師父的弟弟,卻是學一段,停一段,似乎遇到了難以解決的感情上的煩惱,再後來,聽說他去了很遠的城市,兄弟二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我也隻見過他一次,他的樣子,跟照片差別很遠,瞎了一隻眼,整個人象馬上要散架的機器似的。

他來找你是什麽事情呢胡瑜問道。

張簡之張嘴想說,包廂的門被打開,菜式一盤一盤送了進來,服務員又殷勤地倒了茶水才帶上門出去。

就是來收拾我師父的遺物,師父除了他沒有別的親人,我和父母親就幫著辦理了師父的後事,辦完第二天,他就不在了,師父住的地方收拾得幹幹淨淨,連張紙片都沒有,似乎象是從未住進過人一樣。

張簡之的話,讓胡瑜有點意外,他倒是沒想過張簡之的求道之路居然是這樣的。

不過,既然如此,那張簡之未經係統學習,能夠知道這麽多事情,想必是天賦異秉,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張簡之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瞼,輕輕搖頭,李婉瑩有點驚訝地說道:張半仙兒,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這種挫敗的表情,真是罕見啊

張簡之的耳根微紅:我又不是萬能的,別老叫我張半仙兒行不

胡瑜笑道:既然菜來了,先吃點菜吧,涼了沒吃頭。啊對了,簡之,你不用跟你家人說不回家吃飯嗎

張簡之搖搖頭:我爸今天三台手術連做,我媽在敦煌拍戲。

胡瑜一愣:你媽媽是演員

不,我媽是負責場記的。張簡之挾了筷排骨放到自己麵前的小碗中說道:他們倆一直都工作非常忙,也沒有時間管我,我是自然成長的。說到這裏,張簡之靦腆地笑笑。

胡瑜點點頭說道:你師父給你留了秘笈,你也算是自學成材了,小小年紀,挺難得的。

哪有,其實我很多都看不明白,隻能是瞎猜麵已。這段時間新會又再度發生好幾起白骨事件,我感覺許村,還有西郊植物園那邊總有點怪怪的,有種很陰邪的氣息盤踞在那裏,但我去了兩回,卻又沒有收獲。說到這兒,張簡之右手撐住筷子,把下巴擱在上頭,皺起眉頭。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隨著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男子闖了進來,連聲道歉,今兒路上出大事了,一根電線彈起來,把騎摩托車的人彈成重傷,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哥李婉瑩很不高興地打斷闖進來的李賽的話,遲到就遲到了,說那些案件幹啥,現在吃飯呢,你想我們大家都消化不良嗎真是

嘿嘿,不好意思李賽尷尬地搔搔後腦勺,胡瑜卻讓他趕緊坐下吃東西。

服務員,來兩支啤酒,要凍的李賽滿是豪氣地朝外頭吼了一嗓子。

李婉瑩對哥哥這種大大咧咧很不喜歡,皺著鼻子說道:哥,你也是的,胡哥在這兒,張半仙兒也在這兒,你就知道自己喝

胡瑜這才想起沒叫酒水,一位年青的女服務員,手中的托盤上放著兩支冰啤和一個兩玻璃杯出現在門口,看了下房間裏的兩個人,眼中流露出很異樣的神色,張簡之看到那服務員後說道:對不起,服務員,我們要的是罐裝啤酒,也不需要玻璃杯,拿四罐,我們自己開

服務員麵色一僵,但還是低頭走了出去。

胡瑜和張簡之交換了個眼神,這個服務員身上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感覺,酒樓上菜,一般都是當著客人的麵打開啤酒,這個服務員端上來的啤酒是已經打開的

為什麽何大路戰友開的飯館兒,會有這麽奇怪的現象出現

自己是被盯上了麽

胡瑜提醒自己小心行事,門外突然好幾個人跑步的聲音:快,不知道為啥紅梅暈倒在廁所了,衣服都沒穿,你們幾個快點拿兩張桌布去給她裹一下。

紅梅剛才那個服務員的工作牌上就有張紅梅字樣,是有人易容成張紅梅的模樣來送啤酒,以達到什麽目的嗎

胡瑜頓覺不太妙,如果說這個地方被人盯上,那他中午跟藍平尹冬還有何大路三人一起吃午飯,會不會也進入了什麽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