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抽疼感,讓夏蔚然控製不住的蜷起了身體,忍不住反問自己,怎麽就會愛上這麽個男人。怎麽就會對這個男人愛得這麽深!

如果能少愛一點,是不是這個時候,她就能全身而退了?如果當初沒有愛上他,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夏蔚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麽,可是這些問題卻一直在腦海裏盤旋,最後成一灘攪不動的黑水。

“媳婦兒……”

黑暗中,慕逸凡的聲音透著一股迷幻的味道。

夏蔚然瞬間睜開了眼,可是卻屏息,沒有回應。

“情人節我們結婚好嗎?”

漆黑的夜幕,宛如一個巨大的舞台,慕逸凡在傾盡所有的獨白著,也落寞著。

“我不想等了!”

夏蔚然心顫得厲害,不明白為什麽他會突然這麽說,明明這根本就不可能。你的爺爺會同意嗎?你未婚妻會放手嗎?簡直是天方夜譚。

“媳婦兒,其實我也疼!比你疼。”

隻是你沒看見而已。

慕逸凡像隻困獸,隱匿在黑暗中,卻渴望解脫。

“這輩子,我從來沒有像這樣失控過,你真的不明白。”

對啊!你真的不明白,哪怕是出任務,命懸一線,他都能鎮定的將敵人爆頭。

“我,不會甜言蜜語。”

“卻真的很在乎你。”

“我沒有嫌棄你,隻是太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護你,恨自己傷害了你。”

“如果,你真的要分手!”

慕逸凡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靜靜的等了兩分鍾,最終闔上已經紅得刺目的雙眼,聲音逐漸變得有點空洞。

“我同意!”

我同意!

三個字,那麽的沉重,那麽的孤寂,也如同在一個小水坑裏丟下了一塊巨石,將僅剩的那點水漬,全都擠了出去,留下那深可見骨的傷痕,也讓夏蔚然瞬間瑟瑟發抖起來,原本還濕潤的眼眶瞬間幹澀得沒了一點水潤,大腦一片空白,嗡嗡直響,喪失了思考能力。

“夏蔚然,你還愛我嗎?”

黑暗中,慕逸凡有些沉痛的反問。

夏蔚然咬住自己的手背,無法思索,什麽也聽不見,耳邊隻回響著慕逸凡那句話。

“如果,你真的要分手,我同意!”

久久不能消散。

“媳婦兒,你還愛我嗎?”

慕逸凡又問,期待著她的回答,又有些恐懼的問。

“不愛了嗎?”

可惜,夏蔚然依然沒有答複他,巨大的痛苦瞬間籠罩在兩個人身上,如同一把枷鎖。

“嗬……也是!”

慕逸凡突然頓了頓。

“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溫柔的男人。”

許久,慕逸凡又說。

“我明天,要出一個任務,去c區域,快的話,情人節會回來。”

“我給你時間,但是,你要給我答複。”

……房間裏,靜默無聲。

“媳婦兒,我走了!”

慕逸凡說得有些慢,內心深處還是在期翼著,就算**的夏蔚然,卻至始至終,一個字都沒有回複他。

於是,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夏蔚然回神的時候,病房已經再次變得空蕩蕩的。

夏蔚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也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有些不理解,然後渾身都像是被啃食般的難受,讓她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

嶽樂珊來了。

一進門,還沒等夏蔚然開口,就先聲質問了起來。

“夏蔚然,你這心是石頭做的嗎?你到底跟逸凡說了什麽?你不知道他受了傷嗎?他接那麽危險的任務,不是去送死嗎?”

夏蔚然一夜沒睡,黑眼圈很嚴重,也有些看不太清楚,甚至都聽不明白她在跟自己說什麽。

“你想說什麽?”

夏蔚然有些氣虛的問道,渾身都沒有力氣。

“我想說什麽?我想說什麽你不清楚嗎?夏蔚然,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嶽樂珊整個人都有些失控了。

“他這樣出去,萬一回不來怎麽辦?”

“嶽樂珊,我麻煩你不要在我麵前打啞謎,我現在人不舒服,別逼我!”

夏蔚然的聲音很冷,整個人也沉浸在悲傷之中,渾身散發著一種涼薄的氣息。

“我打啞謎?夏蔚然,你別跟我說昨天慕逸凡沒有來找你。”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嶽樂珊那張漂亮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聲音也變得越發的尖銳起來。

“他明明可以不用去的,明明就沒有讓他去!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你到底什麽意思?”

夏蔚然瞳孔微微擴張,不安在擴大,瞬間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水分一樣,整個人連同內髒都幹涸了。

“樂珊姐的意思是,我哥這次,九死一生!”

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晃出了一道碩長的人影。

“我不明白!”

夏蔚然搖搖頭,完全不能理解。

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他昨天過來不是跟自己分手的嗎?不……他後麵好像還跟自己說了什麽,但是那個時候因為太難受,她好像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到底說了什麽?她到底錯過了什麽?

嶽樂珊捂著臉,有些難過的哭了起來。

“如果他死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閉上你的烏鴉嘴,就是你死了,他都不會死!”

一時間夏蔚然也激動了,媽蛋,有你這樣給人當未婚妻的嗎?

“你……”

嶽樂珊美目瞠圓。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會受傷嗎?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怎麽可能今天一早說走就走?連招呼都沒跟我們打一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還有,慕逸凡是個特種兵,我不認為他出個任務還要給你匯報!”

夏蔚然也是狠狠的回擊。

“但是,我哥今天走的時候,一臉恍惚,昨天他來你這兒,應該是跟你說了吧?”

慕逸景臉上有著洞悉一切的篤定。

“這件事情,他沒跟任何人說,卻惟獨告訴了你,可是你卻讓他那樣的離開這裏,你想過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沒有?”

夏蔚然渾身發冷,環住自己,神色動容。

“他是來了,可是昨天……”

慕逸景走上前,那雙妖魅的眼睛裏,沒有了昨日的捉弄,隻剩一陣蕭殺的涼意。

“我好心提醒你,別等到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你才想起,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逸景,你跟她說這麽多幹什麽?如果逸凡出了什麽事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一旁陷入瘋狂的嶽樂珊已經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樂珊姐,現在分不清形式的是你!”

慕逸凡斜眸掃向嶽樂珊,清冷的目光滿是戾氣。蠢貨!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