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蔚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夕陽正落在雪白的牆壁上,柔和的餘光掃落在臉上,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小護士正在給她換藥。她想張口說話,可是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啞了,隻言片語也說不了。她著急地看著小護士,可是她求助的目光小護士視若無睹,急得夏蔚然都想從**跳起來吼叫了,但全身也是沒有一絲力氣。

慕逸景神情疲憊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看到**掙紮的夏蔚然,就知道她想要知道慕逸凡現在的情況。他剛才從慕逸凡的病房裏出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隻要慢慢靜養就好了。

他走過去幫夏蔚然倒了一杯水,然後扶著她坐了起來。

夏蔚然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慕逸凡現在的病情。她用眼神看著慕逸景,想要讓他告訴自己現在的情況,要不然她快要發瘋了。一想到慕逸凡,她就想拔掉手上的輸液瓶衝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現在怎麽樣了。命運總是太過殘酷,讓人措手不及。

“嫂子,我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隻要好好靜養就可以了。你就不用擔心了,什麽事都有我。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再說。”

慕逸景沒有告訴夏蔚然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昨晚因為過於著急,急火攻心,動了胎氣,這才導致暈倒在地的。醫生特別叮囑絕對不能再生氣了。

夏蔚然聽他這樣說,心逐漸放了下來。隻要慕逸凡沒事,一切就是萬幸的。她喝了幾口水,感覺到喉嚨裏舒服多了,試著說話竟然也能正常說話了。她看著一臉疲憊的慕逸景,心裏頗感愧疚。

“逸景,你哥的事情要多麻煩你了。”

慕逸景驚喜地看著夏蔚然,他沒有想到夏蔚然竟然這麽快可以說話了。這樣的他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一半了。昨晚熬了一個通宵,他感覺到頭暈目眩的。

“嫂子,我們都是一家人,還用得著這麽客氣嗎?你好好休息吧!要是我哥好了看見你這麽憔悴,一定會拿我問罪的。”

夏蔚然抬起頭說:“逸景,你將你哥的情況告訴媽了嗎?”

慕逸景搖搖頭,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告訴王嫣然。她向來不喜歡夏蔚然,要是讓她知道此事因夏蔚然而起,肯定免不了又是一番刁難和責備。因此慕逸景打算將這件事情隱瞞到底,直到慕逸凡恢複健康出院為止。要是問他慕逸凡的下落,就說去國外出差了。反正王嫣然不會刨根問底去追究這件事情的。

“我覺得就沒有必要告訴媽了。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她知道我哥出了車禍,還不急的要死。如果知道是因為你和我哥吵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想她會怎麽樣?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夏蔚然當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王嫣然一向對自己都很不滿意,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因為自己受傷的,她在慕家的日子恐怕就更不好過了,尤其現在慕逸凡變成了這種樣子,她也失去了自己的保護傘。沒有慕逸凡為她做主,想要在王嫣然那裏活得快樂自在,難於上青天。可是不告訴王嫣然,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反正現在是進退兩難。說也不好,不說也不行。

慕逸景看出了夏蔚然心裏的疑慮。他十分堅定看著她,用自己的眼神告訴夏蔚然,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王嫣然知道。要不然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紛亂。

“嫂子,你就聽我的,不會有事的。出了事情一律由我承擔。”

夏蔚然略作思考也覺得慕逸景說的有道理。要是王嫣然和自己折騰起來,慕逸凡夾在中間成了受氣筒,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經不起半點折騰的。隻要自己精心照顧,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慕逸凡就可以恢複的很好了。於是她默認了慕逸景說的意見。

她休息了好大一會才說:“逸景,你告訴我你哥那裏受傷了。”

慕逸景眨巴著眼睛,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告訴她真相的好。他笑著說隻是撞斷了兩根骨頭,頭部受了點輕微的傷。要是讓夏蔚然知道慕逸凡做了開顱手術,她一定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真的嗎?我昨晚看的好像比著要嚴重許多。”

夏蔚然心知肚明這是慕逸景安慰自己之詞。慕逸凡躺在病**的樣子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一看就是重傷的樣子,要不然也不會進了重症監護室。可是她不能拆穿慕逸景善良的謊言。

慕逸景依舊很堅決地說:“不是你想的這樣。當時因為被撞昏迷了,而且昏迷時間有些長,才會被送到重症監護室的。”

他決定將謊言進行到底,就算有一天夏蔚然知道了,她也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夏蔚然感覺到有些累了,她看見窗外的天色暗了下來。她的世界早就陷入一片黑暗了,從慕逸凡出事的那一刻起,他的小太陽就日落西山了。逸凡,你快像太陽一樣升起來吧!我害怕自己一個獨自行走在漫長的黑夜裏。

慕逸景也看出了夏蔚然的倦意,他扶著她躺了下來。

“嫂子,你先休息,什麽事也不要想,你要相信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的。我先去我哥那裏看一下,然後回來早告訴你情況。”

夏蔚然沉重的點點頭,強忍著眼裏的淚水。慕逸凡突如其來倒在了前方,她失去了自己的方向。不管慕逸凡做什麽,她都是那個義無反顧陪著他的人。倘若他死了,她也會毫不猶豫去另一個世界陪他。遠去的路一個人太過孤單和艱辛,她怎麽舍得讓他獨自走下去。

慕逸凡出了病房之後,他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因為給夏蔚然訂的是高級病房,來往的人員也是極少的。他站在窗戶邊上,仰望著一望無際的夜空,心裏陷入悲涼之中。一切都來得這麽突然,就好像要將自己逼入絕地一樣。可是沒有什麽可以打敗他,就算獨木難支也要熬過這一次的難關。他是在半小時之前知道沉船的事情。他剛從慕逸凡的病房裏出來時,就接到了慕逸凡秘書的電話,說是打不通慕逸凡的電話,有重要的事情要匯報。他這才知道了事情的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