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您先放開我!”

是啊,再不放開,等下真的要出大事了。

還好一旁的淩墨反應快,連忙拉住慕逸凡,厲聲:“還不快去救人!”

軍醫轉身急急忙忙的又進了急救室。

“媽的,你放開我!”

慕逸凡有些接受不了,他甚至從來沒想過孩子的問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早已經是一位父親了,該死的!他到底做了什麽?

“慕逸凡你冷靜點!”

同樣淩墨也十分的意外吃驚。

“你叫老子怎麽冷靜,老子媳婦兒和孩子在裏麵生死未卜,你他媽的還叫老子冷靜?”

“那你想怎麽樣?你是準備現在進去告訴她嗎?啊?”

“老子就是自己死,都不想看到她們有事,你明不明白?”

慕逸凡甩開淩墨的手,一拳頭打在牆上,鮮紅的血,瞬間飛濺了出來。

隻是慕逸凡內心的痛楚,遠遠比這高出無數倍。

淩墨也是頭疼無比,媽的這些女人都是豬嗎?自己有了孩子都不知道嗎?她他媽的自己不是護士嗎?

這時急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慕逸凡拽著人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人怎麽樣了?孩子呢?”

“首……長……”

小護士這原本到嘴邊的話,都被嚇咽下去了。

“你倒是說啊!”

就連一旁淩墨都急了,大出血可不是小事。

“血……血……止住了,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但是孩子保不住了。”

慕逸凡雙眸微微放空。

“你說什麽?”

淩墨將慕逸凡拉開,他能理解慕逸凡此時此刻的心情,入伍這麽多年,他一直清心寡欲,如果說遇上夏蔚然隻是個意外,那這個孩子就是意外中驚喜,隻是……這可

憐的孩子,還沒被發現,就這麽突然沒了,別說慕逸凡接受不了,就是他也接受不了。

“夏蔚然現在沒事了吧?”

淩墨代已經呆滯的男人問道。

“是的,但是高燒還沒退下來,要住院!你們誰去給她辦下住院手續?”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淩墨轉頭看了下慕逸凡,最終還是自己去給夏蔚然辦住院手續了。

小護士站在那裏心驚膽戰的,再看慕逸凡手上血肉模糊的,職業道德還是讓她鼓足勇氣走過去問道:“那個……慕隊長,你的手要不要我幫你包紮下。”

慕逸凡此時整個人有些脫力。

“我現在能進去看她嗎?”

“哦……哦……現在已經可以了!隊長你跟我來吧。”

急救室裏,其他醫護人員正在整理醫療設備。

濃重的血腥味,就連慕逸凡這種對鮮血司空見慣的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急救台上,夏蔚然才做了清宮手術,隻蓋了條單薄的白色床單,褲子都還沒穿上。原本就消瘦的小臉,現在更是慘白得,連毛細血管幾乎都能看見。

一瞬間,慕逸凡突然定格了,他突然害怕夏蔚然會睜開眼問他。

問他為什麽要騙他,問他為什麽要讓她難過,讓她哭,問他為什麽不保住她的孩子。

不……媳婦兒!

我真的從來都沒想過要騙你。

相信我!

小護士見慕逸凡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彈,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對他說。

“隊長!夏蔚然已經沒事了!那個,我們把她推到病房吧?”

“恩!好!”

此時此刻,慕逸凡如夢初醒,連忙和護士們一起將夏蔚然推進了病房。

淩墨辦好住院手續,直接來到了病房。

慕逸凡像個木樁一樣的站在床邊,渾身散發著陰沉恐怖的氣息。

“醫生怎麽說?”

淩墨關上病房的門。

“化驗結果還沒出來。”

“你別傻站著了,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淩墨朝慕逸凡說。

“我現在不想和你討論任何事情。”

慕逸凡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精力。

無奈,淩墨隻好走過去。

“剛才你媽給我打電話了,讓你這周末回去一趟,估計是已經知道你這次演習勝利的事了。”

“不去!”

“慕逸凡,別說做兄弟的不仗義,你這事必須盡快解決。嶽樂珊那不是省油的燈,你等到她找上門來,夏蔚然那性子,不鬧出人命,那才是奇了怪了。”

“淩墨你能不能閉嘴?”

慕逸凡一向不太會處理男女之間的關係,對這個連麵都沒見過的未婚妻更談不上有任何想法。

“我知道現在對你而言,夏蔚然確實很重要,但是你要明白,夏蔚然心裏真正在意的是什麽?她搞成這樣,她醒過來後,會原諒你嗎?”

淩墨指著病**的女人,分析著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我說過,我的事你少管!還有管好你的嘴,該說的不該說的,自己心裏掂量清楚。”

“你瘋了嗎?你不打算告訴她?”

淩墨完全不能理解了。

“這件事,她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可是她自己就是護士,她就在這裏上班,她遲早會知道的,你想過到時候會怎麽樣嗎?”

淩墨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兄弟sb極了,竟然想出這樣的損招。這完全是自掘墳墓。

慕逸凡沉默了,淩墨說的話,並不完全沒有道理。

“哎……慕逸凡,我真是……哎……行吧!行吧!你媽那裏,我會幫你拖住的,你得空了去把電話買了,我這一天20個你們家的電話,接得頭疼。”

淩墨說著拉開了病房的門。

“淩墨……”

“什麽事?”

“別讓顧盼盼那蠢貨這幾天出現!”

慕逸凡聲音裏,滿是憤恨的忍耐。

淩墨很抓狂,但是回頭想了想,確實覺得沒必要讓顧盼盼過來,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

病房裏,除了夏蔚然床頭檢測儀的滴滴聲,瞬間徹底安靜了。

夏蔚然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更是白得幾乎通透,穿著病服的她,在雪白的病**,柔弱得仿佛隻要稍稍一個碰觸就會瞬間羽化一般。睡夢中的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眉頭始終沒有舒展,或許她也已經感覺到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吧。

隻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永遠失去的,會是自己的孩子,就因為她的疏忽大意,讓她永遠的失去了這個孩子,一條鮮活的生命。

慕逸凡站了許久後,最終還是端坐在夏蔚然的床邊。

還沒有包紮帶著血跡的手小心翼翼的將小女人青蔥般的小手握在掌心裏,似是鬆了口氣,卻更像陷入了更深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