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朵麗絲都緊緊的依偎著我,連一刻也不肯離開,我有種預感,似乎我們能夠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們緊緊的抱著,似乎要將對方抱進自己的身體裏,融為一體,我忽然想起,前幾天朵麗絲給我講的那個故事來,大概,她就是那條善良的雌魚吧,而我,我想,我也應該像那條雄魚一樣,即使明知道是滅亡,也要陪著自己心愛的人。

天終於亮了,明媚的陽光透過霧氣照下來,讓人心裏也一陣亮堂。

再往前去,漸漸的霧氣竟然開始消散了,明亮的海麵顯現出來,還有蔚藍的天空,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極目遠眺,在遙遠的海麵上,居然出現了一座海島,一座綠意盎然的海島。遠看就像一個綠色的毛茸茸的小球,浮在海麵上。

白玉衡遠遠的指著那個小島道:“那就是天父的居所!”

我們都緊張起來,船漸漸的kao近,我們來到那個小島附近,才發現,這個小島隻所以像個毛茸茸的小球,是因為它上麵被綠色的草木覆蓋著,但這種植物不同於地球上任何一種,是我從來未見過的,它沒有葉子,隻有一根根幾米高,乃至十幾米高的綠色管子一根挨一根,枝枝丫丫,密密麻麻的聳立在地麵上,從海邊一直延伸到內陸,組成了一道綠色的城牆。

白玉衡下著命令道:“將船kao岸,大家準備登陸!”

我們找了一片開闊地地帶。將船擱淺到了岸邊,拋了錨。這裏有一大片廣闊的沙灘,十數日的海上航行,讓大家對陸地顯得分外的渴望,見到陸地,不等船停穩,早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下船。朝沙灘上遊去。

我和朵麗絲也跳下船,大家在岸上找到一塊空地。搭上帳篷,安營紮寨。

白玉衡向我道:“大家先在這裏休整一天,明天再上島!”

我點點頭,我們簡單的吃過一點飯,便在營地附近散步,雖說是晌午時分,可周圍卻是昏暗的。使人覺得有些陰森。

我們地心情都很沉重,這可能也和眼前這些叢生的、顏色像青蛙皮一樣地植物有關。

周圍既無風聲,也沒有草木搖動的聲音,更聽不到鳥的叫聲,四周一片寂靜。這裏好像是一潭死水,一個絕對沉默的死一般的世界。

朵麗絲緊緊的抓住我的手,我們走著,腳下砂子砂啦沙啦作響。顯得很響。四周地那些管子似的植物,像是傳音器,將這聲音擴散到很遠。

我們沿著海灘,走到那片植物林的邊緣,細看之下,那些管子又粗又硬。簡直像橡皮管子一樣,這些粗大的橡皮管子密密麻麻,那麽厚,那麽堅硬,簡直很難從它中間通過,不過卻可以試著從它上麵走過去。

我笑著道:“這些管子又硬又結實,切了下來,修下水管道還是不錯!”

朵麗絲道:“這個島上,一個人都沒有,你要下水管道有什麽用?”

我笑了笑。“本來還以為天父居住的地方。一定像天堂一樣美麗,那裏知道這裏這麽荒涼!”

朵麗絲也道:“是啊。這個島上除了這種橡皮管子一樣的植物,別的什麽也沒有,難道這裏隻有這一種生物?”

我笑了笑,“那天父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怪東西,居然在這島上種了這麽多奇怪的植物?”

朵麗絲道:“你說這些東西是天父種地?”

我說道:“難道還有別人麽?我看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天父,大概沒有其他的動物了!”

朵麗絲搖搖頭道:“誰說天父一定是動物,或許天父是植物也不一定!”

她這樣跟我抬杠,我才懶得跟她爭辯,那有會思考的植物?天父決不可能是植物。

我低頭去看地上,說道,“你看這地上幹淨的連一點雜物都沒有,似乎這些管子樣的東西根本就不會死亡,不會腐爛,也許你說地對,這裏不但沒有別的動植物,就連細菌都沒有。”

朵麗絲望著遠方道:“可是,天父一定是在這裏,我甚至有種感覺,覺得天父就在我們旁邊,無論我們做什麽,他都在一清二楚的看著。”

我笑道:“天父他也不過是個人工做出來的計算機,他那裏像你說的那樣跟神一樣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朵麗絲歎了口氣,“也許,天父的能力早就超出了人的想像,機器進化的速度,遠比人類進化的速度要高的多!”

是啊,機器進化,隻要條件具備條件,它就可以在很短地時間完成,那裏像人,要經過幾百萬年,才能從類人猿轉變成人。

因為怕出現意外,我們並沒有朝這橡皮管子似地密林裏深入,我們看看表,已經快到傍晚,就趕回營地。

那些船員們都正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談天,說笑,似乎都早忘了幾天前地凶險。

我們也加入其中,正說笑著,突然聽到有人叫道:“看啊,天上有兩個太陽!”

我抬頭,果然見除了西邊即將要落山的那個太陽外,還有東邊一個剛剛升起的太陽。

啊,這個小島居然有兩個太陽,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裏沒有黑白天之分,除了白天依舊是白天?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小島啊!

白玉衡向大家道:“大家都安靜的呆在營地,千萬不要隨處走動。在這個島上,要保持絕對地安靜,聽到沒有?那些植物也都千萬不要碰,若是誰闖出了禍,引來什麽事情,後果自負!”

在這死一般靜寂的島上,還能引來什麽事情?我正心裏嘀咕著。卻聽有人在那裏高聲叫道:“民仔,你想幹什麽?”

我抬頭。卻見不遠處一個家夥正拿了一把砍刀,步履蹣跚的朝密林的方向走去,這家夥大概就是那個被稱作民仔的吧。

卻聽他喈喈怪笑,手起刀落,就將一根綠色的管子砍成兩截,那管子中流出綠色的**,**似乎是活地一樣。徑直從地上流到民仔的身上,使得他全身都發著綠光,妖異無比。

白玉衡叫道:“不好,大家都退後!”

然而,話聲中已經有兩人被那民仔手起刀落,砍成兩截,倒在地上地屍身,瞬間就被管子中伸出的觸角吞進去。

白玉衡砰砰兩槍。朝民仔打去,那民仔中了兩槍,渾然不覺,依舊向人們撲來,我眼看他又要傷人,躍過去。猛的一掌,擊中他的腦袋,將他的腦袋擊的稀爛,然而從他腦子裏流出的竟然不是腦漿,而是綠色地膿汁。

白玉衡叫道:“小心,千萬別被那綠色的膿汁濺到身上!”

我早知道那綠色的膿汁不是什麽好東西,眼疾手快,躲到一邊,然而,我身後的一個家夥卻倒了黴。被那膿汁濺的滿頭滿臉都是。

卻見那綠色的膿汁瞬間滲入這人的身體裏。使得他的身體也像剛才地那個民仔一樣全身發綠,詭異無比。

原來這綠色的東西是會傳染的。凡是沾了那種綠色膿汁的人都會成為那些管子植物的傀儡,成為替他殺人,搜取養分的工具。

這一次我再不敢造次,我和周圍地人們都紛紛退後,遠離民仔和被他傳染了家夥。

白玉衡和他的隨從一陣槍響,將剛剛的那個綠色傀儡人打的全身猶如篩子一樣,盡是窟窿,從他的身體裏流出綠色的膿汁。

那些膿汁流在地上,漸漸開始生長,成為一個粗大的管子將他包裹在其中。而另外的民仔卻也和他差不多,膿汁流盡,都變成了綠色管子一樣的東西,這些管子,和剛才遠處聳立的那些管子一樣,又粗又厚,有著青蛙皮一樣地綠色,然而,想起剛剛那人死去地慘狀,卻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這座小島上無數粗細不一,高矮不一的管子都是一個個鮮活地生命被扼殺之後留下的,這是死亡紀念碑,這樣算起來,這座小島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生命喪生於此了。

先前我還當這座小島上沒有生物是因為氣候條件不適合造成的,現在看來,這裏沒有生命的跡象,完全都是因為這植物殺手,有它們在這裏,還有什麽動物能夠在這裏生存?

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讓我們人人心中膽戰心驚,誰也不敢擅自行動了,都乖乖的聚在一起。

手表顯示已經是午夜十分,可是天上依舊有灰蒙蒙的太陽高高掛著,讓人眼暈,我和朵麗絲有些發困,隻好鑽進一個帳篷裏,用黑色的布罩蒙了眼睛,才能入睡。

當夜無話,第二天,白玉衡指揮著手下從貨倉中將一架小型直升機拖出來,這架直升機也就是能容下三四人的樣子,白玉衡我和朵麗絲道:“咱們三人乘飛機在島上看看吧!”

“嗯”,我點點頭,又問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父居所的具體位置?”

白玉衡搖搖頭道:“我隻記得十幾年前我到這裏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荒涼,光禿禿的,除了沙地,就是石頭,就連這種綠色的植物也是稀缺,現在這裏景物大變,跟我曾經的記憶一點都不一樣,我們隻有kao運氣,慢慢找了!”

我說道:“難道天父居住地的附近一點特殊的標誌都沒有?這個小島雖然小,卻也不見得比我們的海南島小到哪裏去,這麽大的麵積,我們這樣盲無目的亂找,要找到何年何月了?”

白玉衡想了想道:“嗯,對了,我依稀記得曾有一個湖,天父居住的地方應該就在湖的附近。”

湖,既然是一個湖,應該不難找。

我們駕機朝那綠色屏障的最中心飛去,從高處望去,這綠色的管子一樣的植物密密麻麻,起起伏伏,就像是一望無際的麥田,再望深處去,有些地方籠罩著濃密的雲層,象雪白的棉絮,形成一條條寬寬的帶子。看來這些地方溫度很高,而且比較潮濕。

我們繼續搜尋,可是小島表麵,除了植物還是植物,除了綠色還是綠色,綠色是這座小島唯一的顏色。

我們正在行駛,忽然朵麗絲道:“看,那裏好像有一座山!”

山,我們透過蒙蒙的霧氣,朝遠處看去,果然看到灰蒙蒙的一個影子,看模樣似乎是一座山,在這小島上,一直都是平坦的,在這裏居然會出現一座山,我們決定先飛去看看。

飛機漸漸的飛近,我們卻一個個驚呆了,那那裏是座山,分明的也是一根綠色的大管子,隻是這根管子特別的大,直徑足足有幾百米,直聳雲霄,所以遠遠的看起來竟然像是一座小山。

我笑道:“這樣的大管子可以去申請世界吉尼斯記錄了!”

白玉衡卻盯著這個大管子,一陣沉思,道:“咱們將飛機飛進去看看!”

我想起剛剛那兩個人死狀的恐怖,道:“你瘋了,你莫要忘了,這些管子裏那種綠色膿汁的可怕?”

白玉衡不語,卻駕機徑直向上飛去。

我想了想,不再說什麽,不過是駕機上去看看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麽風險。

飛機又爬升了幾百英尺,終於來到了這根大管子的頂端,我們發現,這大管子裏並沒有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滿是綠色的膿汁,而是一片明亮,其中似乎別有天地。

白玉衡將飛機拉低,我們飛進了這個大管子裏。

漸漸的向下,向下。

“下麵是一個湖!”羅玉說著。

我也看到了,是有一個湖,一個圓圓的湖,圓的就像是圓規畫出來的一樣,它閃爍著明亮的光芒,眩的人有些眼花,湖的周圍是黃褐色的土地,那些土地看起來軟軟的,寬越有近百米,應該很適合飛機降落。

白玉衡眉頭一挑道:“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湖了,你們係好安全帶,飛機馬上降落!”

白玉衡將飛機操縱杆橫著一撥,飛機晃動一下,機頭微微向下,開始繞著湖水滑翔,湖的直徑很小,我很擔心白玉衡能否沿著這彎道來一個漂亮的著陸,因為我們在這大管子裏,既不能撞到管壁上,更不能落入水中,所能降落的地段隻有那狹窄的隻有百米的湖岸,這絕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白玉衡皺了皺眉,“你們可要小心了,我這也是第一次開飛機,我的技術可有些kao不住哇!”

啊,第一次,不是吧,怎麽不早說,你不是想要我們兩個陪你自殺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父是個什麽東西--《文字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