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位大成鬥王並不知道前麵的人與他的問題不一樣，傻傻地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等死。

然而劉芒卻隻是悠哉悠哉地從他的幻境離開，大步流星地走進第四個大成鬥王的幻境內，告訴他：“你的其他同伴都已經死了，現在輪到你了，我還要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隸屬於王城外的某個組織，用尋常的手段無法找到，所以才會被任用，對嗎？”

這最後一人目露坦然，其他人都已經死了，自然是說了一樣的答案，那他無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索性一死了之。

於是點點頭，也是揚起頭來等死。

劉芒依舊是丟下他，走出了幻境。

不同的四個問題，都得到了正確答案。

劉芒封印住最後第五個鬥王的靈力，將他喚醒，道：“我跟你的四個同伴承諾，隻要他們回答的內容一樣，我就會送他們去死，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沒死了，我要確認他們回答我的是正確的，不然我就會將你完整地送回去。所有人裏隻有你一個人沒有受任何傷，你應該明白你回去會麵對什麽。”

那最後一位鬥王絕望道：“你殺了我吧！”

“隻要你回答的答案一樣，我會送你上路的。”劉芒問道：“你們王朝自稱有三位仙王，一位是軒轅仙君軒轅夢，一位是浩然上仙溫浩然，但最後一位卻隻是虛位，其實並沒有這麽一個人，對不對？”

那大成鬥王睜大了眼睛，“他們四個人……都死了嗎？”

劉芒點點頭：“全都死了，死得很果斷，因為被問了這個問題，活著回去會很慘。”

那鬥王聽到這句話後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毫不猶豫地點了一下頭，小聲道：“快殺了我吧，不要磨蹭了。”

劉芒揚長而去，將五個人都囚禁了起來。

-

回到房間內，劉芒用仙力封鎖了房間，將問道的答案都告訴了蘇瑤，問她：“你怎麽看？”

蘇瑤道：“你都這麽算計了，他們五人自然都是無意間告訴了你真相。”

劉芒搖搖頭：“那你就錯了，除了第三個人被我問了‘都想尋死’的問題，點頭肯定以外，其他的四個人都說了假的話。”

蘇瑤一怔：“這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確保其他的人都會說假話，除非他們想活下來！”

劉芒搖搖頭：“第三個人的話是對的，他們知道隻要我得到一樣的答案就會殺了他們，所以他認為所有人都應該會說真話，但這是這種無關機密的問題上才會如此。”他說著指了指頭上，“軒轅仙君一直在看著，這些鬥王隸屬於同一個組織，都是一路人，而且是軒轅仙君一個月前算到我會來到王城，才安插到你身邊的。他們肯定有家人需要上頭照顧，如果被軒轅仙君知道他們泄露了機密，他們的家人都會死的很慘，所以他們不約而同選擇了相反的答案，這才是他們所有人的共識。”

蘇瑤回想起來，的確是在那個時候自己才發現身邊有武者出沒的。

所以，劉芒得到了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

早在進入王城的時候劉芒就展開過六識之術去探測，這大夢王朝內隻有兩位仙王，但公認卻有三位。

通過定心齋得到的情報，也是第三位仙王的位置是虛設的，但那很可能也是虛假的答案。

“最後那個鬥王一心尋死，他很清楚前麵的所有人在麵對這個答案的時候不可能說出正確答案，所以認為隻要告訴我第三位仙王的確是虛設，那麽他就能跟其他四人一起赴死。”

正是因為活著遠比死了要慘的多，劉芒才能推測到這麽恐怖的答案。

那就是，大夢王朝一直在給外來者一個“第三位仙王是虛設的”這樣的錯覺，來讓外界的人陷入一個漩渦中，這才是幻仙的慣用手段。任何幻修都知道三人合陣威力最強，一旦不知好歹的王朝進攻大夢王朝，在三大幻仙同時的加持下，強大的幻境能夠困死任何入侵者。

蘇瑤聽著劉芒的推論，越聽越驚，隻是區區五個爪牙，裏麵居然有著這麽多的內涵，讓她一個從風塵裏出身的女子有些震驚。

劉芒歎道：“這就是軒轅仙君的老謀深算了，他想滅掉所有人。我最好奇的是，他神通廣大，到底有沒有算到我今天也能推測出這五個問題的答案，但如果他算到了，就不會派出這五個鬥王，不派出的話，這個前提就又不成立了。”

蘇瑤懵了：“你想說什麽？”

劉芒道：“你還記得你胸口那個印記是怎麽來的嗎？是軒轅仙君在兒時的你的胸口畫下族紋再逆轉時光而來的，原則上死人是不可以複活的，但時間卻可以回到幼嬰孩沒有死去的那個時候，身為仙王的軒轅仙君要逆轉時光推測未來可以通過自己的仙力去占卜去推算，但本身無法改變既成的因果，也不能推翻按照時間順序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他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用到這個族紋。”

劉芒雙眼泛著精光，得到了十分不得了的結論，他舉起右手，露出手背那個發光的族紋，笑道：“這個族紋，從來就不代表時間，也不能完成時間回溯，它最大的作用，是逆轉因果。”

-

天界的極北之地，有一座雪山，雪山半山腰上有一座古廟，廟頂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一個老和尚正在掃雪。

一位特別的客人到來，滿山飛雪都停了下來，原本探出頭來的灼眼雪豹嗷地一聲，又縮了回去。

老和尚斂起掃帚放在懷裏，雙手合十喊了聲阿彌陀佛，“周施主，您已經有一萬三千五百一十四年沒有來過清明寺了。”

周狂站定，道：“我每隔一萬年就會來一趟，小沙彌換了一個又一個，隻有你這老禿瓢一直在這兒掃雪，掃帚都讓你掃禿了。”

那老和尚笑道：“活著是禪，死亦是禪，更迭是禪，常駐亦是禪。老和尚在此等候是禪，周施主遠道而來亦是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