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掌門葛定乾,他離上一任紫府仙王已經有一萬年的時光,年歲也達到了九千歲,但依然在鬥仙的門口徘徊,明明門就在麵前,卻找不見進去的法子。

世界上有諸多法門,九千年時光,足以將大夢王朝內大大小小的名術秘法學個遍,還能珍藏幾件仙器,幾本秘籍,這也是為什麽紫府無仙王卻依舊堅挺至今的原因。但即便有再多珍藏,也抵不過一位仙王的價值,隻要紫府一天無仙,地位就永遠無法提高。葛定乾想方設法地成仙,不曾聽他輕易與人結怨,這些年來名聲一直不錯。

朱淳自是不懂其中奧秘,仍是有些惴惴不安,劉芒索性將他請到古王樓,靜待佳音。

朱淳一進古王樓就是一僵,這裏的王之力實在濃鬱得過分,而且在以十分驚人的速度持續上升,很顯然這些等級跟他相仿的鬥王正在經曆一個快速提升的時期,很快就會跨越小境界了。

當初劉芒讓他們踏入鬥王境界再進入玄階,先後在玄階跟地階經曆了不短的時間,大部分人的實力都受到了大道詛咒的壓製,雖然發展得很快,卻會在小門檻前駐足不進,陷入某個窘迫的境地之中。而這個問題一到天界就迎刃而解了,在這裏仙力對低階武者的適應力達到了頂峰,大道的詛咒明顯也減弱了很多,他們完全可以在近期內先後達到中品鬥王。

想到自己還是下品鬥王,朱淳就不禁有些慚愧,慚愧之餘更多的還是傾佩,這些人在如此安逸的環境下完全心無旁騖,這是其他人學不來的。

劉芒問:“你說我身為一個火王,在王城內應當如何行事才不失妥當?難道要忍氣吞聲麽?那也不是我劉芒的脾性。但真的激進猛打也隻是莽夫之舉,蠢人才到處給自己樹敵,而真正的聰明人要有自己拉攏強者的手段。”

朱淳實誠道:“火王你的手段看上去可不怎麽高明圓滑,王城內高人蟄伏暗流湧動,哪一處勢力沒有自己的眼線?各派掌門人的境界都是深不可測,哪怕境界未曾踏足真正的仙王秘境,也可用‘半仙來形容。其中這些掌門人之間的關係便錯綜複雜,你是初來乍到的城外人,不曉得這裏頭的水深,若是有其他大人記恨了你,那麽後患無窮都已經是最好的說法了,隻怕某些人不好你這樣的行事方法,會用自己的手段逼走你。”

王城是籠著大霧的迷域,真正的王權交際全在迷霧之下,尋常人能窺見迷霧之後的一絲真相,就已經如觸犯天機,有殺身之禍,更不用說劉芒這種眼睛通明還肆無忌憚在霧中行走的“大糊塗”了。

大糊塗劉芒此刻嘴裏叼著一根城萌良家的甜香草,如數珍寶地盤點著自己手頭的幾枚極品晶核,這些寶貝如果都能遇到合適的商品,起碼能給劉芒買下四五個仙器。

“王城如果不是這幫龍頭老大在引領**,難道還讓咱們這些小人物來不成?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姿態,不然就一輩子都隻能摸爬滾打,永遠也沒辦法登堂入室。”劉芒將一枚極品五階晶核放在桌上,道:“咱們來打個賭,如果葛定乾在這枚晶核停下來之前沒有到古王樓,那麽這枚晶核就是你的了。”

說罷,用手用力扭動了晶核,金光閃閃的晶核在桌麵飛速旋轉了起來。

這邊才開始旋轉,外頭已經傳來一陣笑聲:“哈哈,劉芒老弟,別來無恙!”

朱淳暗道:“原來紫府掌門葛定乾已經來到附近,我居然沒有意識到。大成鬥王原來已經這麽敏銳!”

劉芒也是朗聲笑道:“葛大哥可讓小弟好等!”說著也走出屋去。

兩個素未謀麵的人相見,居然有種相識多年老友重逢的畫麵感,激動地抱在一起,葛定乾收斂了全身鬥王的力量,就像是一個尋常不過的中年人。

實際上兩個人之間歲數相差已經有八千年,但葛定乾依然十分親切地喚他為老弟,兩人雖然歲數不同,但都深諳交際的道理規矩,這一見麵,真是親如兄弟倆。劉芒邀他坐下,將姬元霸請出來,叫他當著兩人麵進行仙器修複。

姬元霸剛剛跟阿奇取過經,此時修複起來得心應手,空氣中的靈直接就雲聚而來,紛紛進入仙器之中。葛定乾看得雙眼鼓圓,並非嫉妒,而是驚訝於這種古老的技藝。

劉芒笑道:“元霸的手法,比起老哥你的宗師級鑄器師如何?”

葛定乾拍手道:“不分伯仲!這年輕人的手法雖然沒那麽純熟,還沒到爐火純青的火候,卻拿捏到了關鍵,這關鍵往往連宗師級鑄器師都需要尋找好久。”

劉芒這麽一聽暗喜,心道宗師級的火候雖然要歸為上品,但姬元霸手裏可是更加強大的業火,不可同日而語。

葛定乾道:“我的專用鑄器師,百年內能修複到三成左右,若達到五百年,可以修複到七成。”

劉芒搖搖頭:“一百年太久,五百年不如不修。”

“依老弟之見呢?”

“緣分到了,一日即可。”

葛定乾倒吸一口冷氣,“老弟,你是不是通曉六識之術?”

劉芒為他斟酒,輕描淡寫道:“略有涉獵,還沒大成,偶爾用仙力催動,可以觀仙。”

葛定乾肅然起敬,忍不住道:“府上都是些鼠目寸光的蠢蛋,冒犯了老弟還望老弟不要見怪,這金烏鍾若是到了我手中,多半是要被荒廢的。老弟若是將此鍾修複了,請務必讓老哥我來瞧一眼,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足夠了。”

劉芒略一思量,心中有數,“看來葛老哥跟這金烏鍾頗有淵源。”

葛定乾歎道:“九千年的淵源,對仙人而言不過眨眼一瞬,於大成鬥王而言卻是大半生了!”

劉芒眼睛一凝:“這件仙器是近代才毀壞的!”

葛定乾斬釘截鐵道:“損毀於我出生那年,而後蹤跡全無。若非此鍾將我罩住,而今就沒有葛定乾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