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心中一動:“難不成是浩然上仙派你來接應我的?”

“是的,大人您是咱們定心齋的大客戶,此去危險,浩然上仙決定親自接見您,有什麽事情,您可以到堂上去說。”

劉芒跟著彥霄,從東門直入,拐入一條夾道,兩側的護衛見到彥霄,都是微笑相迎,讓出道來。穿過後花園,從庭院進入一座小閣樓,劉芒便見到一位鶴發老者席地盤坐在一個墊子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表情虔誠,正在冥想。他聽見腳步聲靠近,道:“彥霄,你可以退下了。”

等到彥霄退下後,鶴發老者才拍拍身邊,道:“劉芒,你過來坐下。”

劉芒在他身邊,正襟危坐,問道:“您就是浩然上仙大人?”

浩然上仙淡淡道:“你不必如此拘謹,老夫浩然,年輕時雙眼已瞎,世人叫我瞎鬼,也有人管我叫做上仙,但更多人,叫我為大掌櫃。”

劉芒道:“隻因您經營著整個大夢王朝,不,很可能是整個天界最大的情報機構,所有人在這個情報體係下完全透明,誰也瞞不過您老人家的眼睛。”

浩然上仙道:“我知道你來的目的。”

“您當然知道劉某來的目的,如果您不知道劉某來的目的,那我也不會這樣大膽地來到您的麵前,如果我不是知道您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能這麽鎮定地坐下。”

浩然上仙道:“你也知道,作為仙王,我們要殺你並不會費太大功夫,但對我來說,留著你的價值,遠遠比殺了要大得多。”

劉芒道:“我想其他仙王也會這麽想,但某些人覺得利用不到我,就會選擇除之而後快,這是人之常情,換了是我,多半也會這麽做。”

“捏一隻刺豬,往往會紮到自己的手,但如果養起來,他就會讓自己的倒刺變得柔軟。”浩然上仙道:“小夥子,老夫的話向來不討喜,但我必須告訴你,你想要在天界活下去,就必須成為某些人的工具,或是殺人工具,或是擺布的工具,這些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價值,如果你隻是一個獨行俠,那麽你活著與否,對任何人都沒有太大影響,哪怕你明日就死了,世界上也隻有幾個人知道你的生死存亡,頂多傷心一下,但日子卻依然要過下去。”

劉芒若有所思:“老仙王言下之意,是要劉某識得抬舉,不要跟仙君們對著幹,是麽?”

“正有此意,你是一把利刃,比同層次的人強了太多太多,大夢王朝內的除了我們幾個老家夥之外真正強大的仙王屈指可數,但大成鬥王卻有很多,如果錢足夠多的話,甚至可以驅使他們成為自己的死士!在這裏金錢財寶的威力才能體現到極致,如果你需要的話,甚至會有仙王替你賣命,隻要你願意送出自己的仙器。”

劉芒淡淡道:“原來浩然上仙是想跟我說這些。”

“你別急,且聽老夫告訴你,你雖然將仙器藏匿得很好,但在仙王麵前這麽做毫無意義。仙器,這種東西對仙王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劉芒看著他,老人家眼瞎心不瞎,講的道理,都是劉芒通過生死實戰領悟出來的,他心中感激,卻不能表現出來,而是不溫不火地答道:“浩然上仙的意思劉某明白,你的好意,足夠讓我保住一條小命,跟自己的命比起來,幾件仙器顯然並不算什麽。但可惜的是,在某些時候性命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值錢。”

浩然上仙道:“你這一趟,是來找周狂的,他也是因為一件仙器被那一位帶走的。那是一件荒古戰爭時期的仙器,準確來說,應該叫做仙火,其名為蓮心火,綻放於一位仙王所種下的水仙蓮的蓮心,其強大隻有親眼目睹之人才能體會到。而今瘋仙周狂帶著這仙火四處走動,顯然是打算將仙火交給你。”

劉芒忽然意識到浩然上仙這句話的意思,瘋仙周狂帶著仙火並不會懷壁其罪,所有人都覺得火仙帶著仙火合情合理,兩者交相映輝,更加襯托出對方的強大。

真正引來災禍的,是周狂打算將仙火交給劉芒這件事情本身,這個舉動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想要阻止他。

浩然上仙道:“你自己也是幻王,想必你已經有預感,一旦你成仙,有多少人會因此遭殃,但凡是仙王都會有互相保護的本能,不願意這麽多人犧牲。”

劉芒道:“他們有多想殺我,我就有多想殺他們,本來就是相互的。”

“並不是相互的,現在你在大夢王朝之中,一旦你離開,那麽他們想怎麽殺你都很簡單。但如果你到達了下一個境界,這種關係就反過來了。”

劉芒搖搖頭:“一劫火仙,對他們的威脅哪有身為五劫火仙的周狂厲害!”

“你是憑空多出來的那一個。”浩然上仙若有深意:“而且你以為,你成仙之後的實力,能單純用幾劫來形容嗎?依我現在的判斷,你起碼經曆過兩次仙雷,每一次都沒能要了你的命,而且你還跟不少仙王打過交道,還能遊刃有餘,像你這樣的人,與你為敵的仙王不想除掉你,才是反常!”

劉芒撓撓頭:“說得好像我是洪水猛獸一樣,其實我人畜無害,除了偶爾殺幾個不識相的鬥王,仙王還真沒有殺過。”

“等你達到仙王境界,就不會有這麽和諧的想法了。火仙一直以來都是邊緣化的產物,依照我的情報,幾乎所有仙王都動過殺火仙的念頭。這意味著你成為仙王後,幾乎舉世為敵,不殺生的話反而寸步難行。每一個仙王都知道這一點,他們為了自保,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阻止你成為仙王,你成仙之路,遠比你所想象的還要坎坷!”

這番話字字珠璣,但卻巧妙地迎合了十二星宿仙殺陣的布置,若是這些仙王不想阻止劉芒成仙,劉芒反而更難成仙,一旦他們為了阻止劉芒成仙而踏入十二星宿仙殺陣的話,那麽劉芒成仙的概率,將會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