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我不信

戚曉胡亂地搖擺著腦袋,想要擺脫易君颺惡意的挑釁與糾纏,卻無奈被他死死束縛住。她逃一分,他的進攻便深一層,到最後,淺嚐輒止的點撥成了裹挾席卷的吞咽。戚曉覺得她的耳廓已經不再屬於自己,感官已經近乎麻痹,她似乎被淩虐到極致之後得到了解脫。

感覺不到,便是極好了!

“易君颺,你夠啦!你給我滾開!不要用你那肮髒的身體碰我!還有你那些低俗的情話,說給你的床伴們去聽吧!”戚曉使勁全身的力氣,一把推向他。

而易君颺也沒料到小女人會突然爆發開來,慵懶毫無防備的他竟被她推翻在一旁。

戚曉終於將加之在自己身上的重壓卸了去,她長舒一口氣,用手胡亂撂了撂遮住眼瞼的落發,掙紮著便起身跳下床來。慌忙間,她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幸而有厚厚的羊絨地毯作緩衝,因此並沒有磕著碰著。但,膝蓋處還是不可避免地紅了一片。

她癱坐在地上,蜷起雙腿查看摔到的地方,又下意識地抬手揉按,企圖讓紅腫消散下去。卻不料牽扯出一陣痛意,逼得她“嘶”地出了聲。

易君颺的眼在觸及她膝蓋上的紅腫時沉了沉。這個小女人,真是惹禍精。一個不留神就可以把自己給傷著,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看來,不給她點兒顏色瞧瞧,她會將五年前的規矩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廂,戚曉想著自己已經逃離了易君颺的桎梏,一門心思地放在自己的新傷上,全然沒有注意到床榻之上男人神色的變化。

易君颺見小女人跳下去後便以為已然逃出升天,嘴上又是輕蔑一笑。

戚曉啊戚曉,五年過去了,你怎麽還是這般天真呢?不,應該說是愚鈍至極。難道,離了床榻你便能全身而退?還是說你以為易君颺真會講究到隻能在特定的地方做特定的事情?

男人從**直起身子,長腿一伸便已輕巧落地。全球私人定製、僅此一雙的高檔黑色皮鞋在雪白的地毯上分外刺眼,厚厚的羊絨被踩踏深陷下去。戚曉留心到那邊的動靜,將注意力從自己的膝蓋上轉移,觸目便是男人漸漸逼近的身影。

她惶恐地想要跑開,但突然起身,重心不穩的她又是一個趔趄,揮舞著手臂想要找尋依托和支撐,無果。晃悠了兩下後,隻得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這一次,明顯比第一次要疼得多,她感覺自己的腰部快要斷裂開來!

而男人還在一步步逼近。

無奈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無語。

易君颺看到戚曉一番折騰,直感自己的太陽穴凸凸地跳疼得厲害。這女人是沒長腦子麽?!三番兩次把自己弄痛弄傷很有意思?

還是說,為了躲開他,即使是遍體鱗傷她也在所不惜!

戚曉見男人完全沒有罷休的意思,當下慌得不得了。摔得痛了,起身逃跑是不可能了,她便隻能麵對著易君颺,雙手向後支撐著地,一寸一寸地挪動著身體,企圖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但,一個是長腿的邁步,一個是方寸的位移,即使是小學生也能輕易解開的“追及問題”,當下的答案自然可想而知。

終於,易君颺將她逼到了絕境,背靠沙發的戚曉已經無路可退。她猛然將自己縮成一團,環抱住膝蓋把頭埋下去不看他,似乎隻要眼不見便能躲過這一場“浩劫”。

但,這自然是妄想。

“怎麽不逃了?這一回我可沒有束縛你的手腳......”易君颺終於停下了腳步,將兩人的距離控製在了一步之遙。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戚曉,雖說她將頭深深地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顫抖的雙肩卻將她的恐懼暴露無遺。

他蹲下身來,一隻腿半跪在地上,與戚曉保持著超出一個頭的水平高度。也不急著將小女人從自己的保護圈裏挖出來,隻個人唱獨角戲一般地說道:“戚曉,為什麽五年過去了,你還沒認清楚現實呢?逃?遇上我你憑什麽逃得過?我又怎會允許你如願逃開呢?”

戚曉聽到這話,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熬得通紅。她直勾勾地盯著易君颺,眼裏的冷意和恨意如果能夠化作利箭,這一刻的易君颺定然已成了篩子。

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言語中的火氣掩都掩不住:“易君颺,你有本事就把我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啦!否則,隻要我的四肢還能使得上力氣,我就是用爬的也會逃離你這個魔鬼!”

“哦?這就是你的決心?你不會想說,今後你的人生目標就是逃離我這麽簡單吧......那我不妨了當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了!還用爬呢......你以為隻有束縛四肢這一種囚禁方式?”易君颺被戚曉的話給逗樂了。

這小女人撒起狠來怎麽像小孩兒一樣隻懂得說胡話呢!

而戚曉卻被“囚禁”二字刺激得不輕。愛與恨的博弈再一次連天湧來,她整個人瞬間失控,驀地向前撲向易君颺,下一秒,兩人雙雙倒地。

戚曉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用跨坐的姿勢學著易君颺先前的模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男人有一秒的錯愕,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控製住了。

戚曉突然將身體前傾,雙手攏在易君颺的脖頸處,然後發狠地慢慢收緊。她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身下的男人,不放過他麵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然而,男人的臉上卻平靜得如無風無浪的湖麵。

易君颺注意到戚曉的臉通紅得異常,眼裏反複閃過的慌張泄露了她的不安。她的嘴唇顫抖著,胸口也因為當下“驚人”的動作而起伏得厲害。他們都不太輕鬆,安靜的空間裏隻聽得到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戚曉顫抖著聲音強作狠勁地迫問道。

易君颺卻一挑眉,仿佛她不過是問了一個“咖啡要不要加糖”的不溫不火的問題。他完全沒有受製於人的窘迫,清了清喉嚨後一字一句地回應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