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隻對他羞澀

戚曉不甚煩躁地扒了扒頭,如願在黑暗中看到了靜電,詭異卻也痛快。

莫非真要被電上一電才會開竅?

折騰了半宿,她感覺口幹舌燥,遂起身碰到了床頭燈的開關。

“啪!”一豆燈光驅散了滿室的寂寥,戚曉本能地閉眼,緩和了幾秒後才又睜開。

“Shit!”杯子裏空空的,看來她不得不下到餐廳去添水。

窸窸窣窣地磨蹭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把自己從**摳出來。拖著懶散的步子捱到了房門口,卻在開門後發現外麵漆黑一片,又不得不轉回來取手機。

為神馬要住二樓啊!起居飲食都在一層不是挺好麽!

戚曉是個懶鬼,巴不得住房一體化,吃喝拉撒都在一個空間裏解決最好。

自從住進易家別院後,她直感每日的運動量都以開掛之勢“蹭蹭蹭”往上漲——吃飯喝水得下樓,洗澡睡覺得上樓。這家主人是有強迫症麽?還是潔癖癌晚期沒得治了?

走廊裏,伸手不見五指。腦袋混沌的她一時也想不起燈的開關在哪兒了,遂退而求其次地依靠手機發出的微弱光線探路。

艾瑪,不得不說,房子大了,晚上晃蕩時還挺瘮人的。

耳邊隻聽得到她下樓的聲音,拖鞋和地板摩擦著,在偌大的空間裏竟有回聲。

戚曉的膽子很大,閑來無事時喜歡一個人看鬼片。

秦思薇嫌棄過她的惡俗趣味,她卻自有一套說辭:“看鬼片可以減肥,可以解壓,可以讓人變得堅強!”

“敢情你不怕啊?”秦美人拿她當“外星生物”看。

戚曉卻不以為意:“有什麽可怕的?如果世上真有鬼,還湊巧被我碰到了,結果隻有兩種。其一,它嚇死我,其二,它嚇不死我。若我不幸真被它給嚇死了,那我不也成了鬼麽,本是同根生,我還怕個雞毛啊?若嚇不死我,反正也死不了了,那就更加沒在怕的啦!”

雖說想法是異類了些,但聽上去還蠻有道理的。

然而,當下的瘮人氣氛卻跟鬼神無關。

居高臨下地站在樓梯口,戚曉隻覺得雙腿發軟。原諒她有“樓梯恐懼症”,憑借著微光看向層層級級的坎兒,她忍不住直哆嗦。而黑暗中,這種病症更加強烈。

一個不留神踩空摔下去,會半身不遂吧?

因著緊張,她開始口喉冒煙,對水的渴望也越來越強烈。

罷,豁出去了!摔殘總比渴死強!

她用雙手扶著樓梯扶手,顫顫巍巍地抬腳往下邁,一步三探的動作不能更心累。

好容易,從二樓移步到了客廳,背後早已汗濕了一片。

由於這幾日戚曉已經熟悉了別院的布局,心知客廳和餐廳之間寬敞毫無遮擋物,所以步子邁得大了些,三兩下便來到了餐桌旁。

解決完一杯水後,她感覺整個人都治愈了。正想開懷暢飲續杯時,餐廳的燈突然毫無征兆地亮了......

秦思薇剛進家門就聞到了熟悉的濃香。

大骨蓮藕湯,許子墨的拿手好菜。當年,他就是憑借寒風中的一碗熱湯打動了秦美人,讓她“浪子回頭”,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

他們的家很小,在秦思薇看來,小到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家”——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屋,一張雙人床占據了進門後的大半個視線;有限的空間結構被巧妙發揮到了極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家裝不精美,卻足夠溫馨。

男子正留心查看著火候,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秦思薇看得有些入神,最後還是沒忍住,走上前去擁住他:“墨......”

她隨意將手包往**一扔,滿足地將臉貼向他的背脊。隔著單薄的衣衫,她感覺到了他沉穩的心跳,一下一下,牽動她的脈搏。

不似她的香水誘惑,他身上似乎總縈繞著淡淡的檸檬清香,廉價,卻讓人踏實安心。

許子墨不懂名牌講究,所以秦思薇也沒避諱著。

她饜足地蹭了蹭,眼裏的柔情和愛意快要溢出來。

男子對於背上突增的觸感並沒有絲毫訝異。他將火調小了些,然後放下湯勺,將手附了上去:“回來了。”聲音如四月春風,讓人險些化在他的言語中。

他的手似乎永遠溫暖。秦思薇體寒,一年到頭都是四肢冰涼。有時候戚曉會打趣說被她摸就跟被鬼摸是一樣一樣的,秦思薇雖氣不過,但也確實如此。

可許子墨就如為她而生的一般,兩人的體溫總能貼合得恰好。一如當下,秦思薇覺得,保持著這個姿勢就能天荒地老下去。

男子轉過身來,在她的櫻唇上輕啄一口,不帶任何情色味道,卻讓她幾乎是瞬間便紅了臉。

兩人交往一年多,同居也超過半年了,按理說應該是熟到骨子裏的親密關係。可饒是親密至斯,朝夕廝守纏綿,秦思薇還是會習慣性羞澀,隻對他羞澀。

“再等五分鍾就可以吃飯了。”許子墨滿意地看到她雙頰泛紅,親昵地在她的鼻尖點了一下,“我還做了你愛吃的京醬肉絲和水煮菠菜。你先去洗手。”

說完,他把她領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調至中檔水位。

在他麵前,秦思薇隻是一名普通的律師助理,入職一年多,薪資勉強湊合。因此,她回到家裏就會自動調到“勤儉持家”的頻道,與家人朋友們眼中的白富美判若兩人。

他們的戀愛真的隻屬於彼此,是以許子墨隻知道秦思薇的父母都在外地老家,她身邊也隻有戚曉這一個好朋友。

而許子墨就更簡單了,父母早逝,他從小在G市的孤兒院長大,成人後一路穩紮穩打地求學、工作、戀愛......或許不久之後就該結婚了。

飯菜端上桌後,兩人相對而坐,簡單樸素,卻充滿了濃濃的生活氣息。

“我辭職了。”男子夾了一筷子蘸好醬的肉絲放到秦思薇碗裏,語氣不興波瀾。

秦思薇頓了下,卻沒太大反應:“嗯。”反正她能養活他們倆,怕什麽。

許子墨呷了一口湯後,複說道:“從明天起我會去‘富力地產’上班,一年之後我們就可以買新房了。”

“鐺!”湯勺掉落,濺起點點湯汁。

富力地產,秦家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