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耳鬢廝磨

還不待她反應,手被就附上了一片溫潤的濕紙巾。

“怎麽了?”男子的話裏凝了無盡的關心,三個字的情話,他向來在行,卻常常不自知。

秦思薇尷尬地輕咳一聲:“我太高興了唄!”抬首,她回應他一個明媚的笑臉,本就生得媛嫵,此刻更顯魅惑,“一想到我們不久之後就可以有屬於自己的新家,我連手都哆嗦了呢!”

她堪堪壓下心頭的異樣情愫,努力讓自己的話語真實可信。

“接到電話時,我還在想你今天為何突然這麽早就回來了......反正先前那家公司規模小,沒啥前途,咱不做也罷!”

她順勢擦了擦手上的湯漬,手背上的熱度即刻被清涼取代。

他盛給自己的湯永遠是不會燙嘴的、最適宜的熱度......

許子墨頷首:“的確,如果一直待在那裏,我沒把握能給你一份安穩的生活。”聲音裏含了幾分落寞,卻哀而不傷。

秦思薇聞言,激動得一把抓過他放在桌麵上的手,秀眉微蹙道:“傻瓜!不許你這麽想!生活是我們兩個人的,沒理由讓你一人承擔,我也得出一份力!”

湯的熱氣升騰氤氳開來,麵對男子的她突然有一種看不清他的錯覺。這個認知,讓她心慌,手也不禁抓緊了幾分。

“你現在找到了新工作,律師事務所那邊我的待遇也在慢慢提升,以後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她看向他,目光篤定且執著,像極了認死理的孩童,容不得別人置否。

就算“富力地產”是秦家的產業又怎樣?隻要他喜歡,憑她的手段,足夠掩護住自己的身份,也能讓他在那裏工作開心且順遂。

退一萬步說,被他發現自己真實身份又如何?不過是錦上添花的事,讓他倆能夠在幸福的道路上走捷徑,有百利而無一害......

許子墨飽含深意地看著她,兩相對視,仿佛要透過眼睛望進她的靈魂才罷休。

良久他淺淺地溢出一句:“這一年多來你跟著我,受苦了。”

秦思薇自認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在律政界也有“鐵麵娘子”的稱號。她聽過太多虛與委蛇的話,漸漸分不清其中的真情或假意,久而久之便全盤否定,都不做信了。

要說這世上還有她對信任的最後一方淨土,那就是秦父、戚曉和眼前的男子。

秦父既當爹又當媽地在二十多年裏極近寵愛之能事,護她順風順水,一路無憂。生造之恩,秦思薇用生命去銘記與感懷。

戚曉與她相知相伴近六年,在旁人孤立誤解她的時候挺身而出,站在她身邊,做她最忠誠的夥伴,一路成長,時光不老,情誼不散。知遇之恩,她用年華去嗬護與維係。

而許子墨,盡管他給不了秦父所有的物質豐腴,也做不到如戚曉那般閨蜜情濃,但他在夜半留的那盞溫燈和雨天裏那柄永遠傾斜三十度的長傘足夠秦思薇以真心為抵押與他纏綿廝守,細水長流,不滅亦不休。

驀地,眼睛就濕潤了。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是!攤上我,你受累了......”她不爭氣地低下頭,試圖遮掩微紅的眼眶,“你為我、為這個家已經做的夠多了,是我太任性,總想著自我享樂。”

男子將一切都獻給了她,隻要她想,隻要他有。

“我再也不亂花錢買東西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攢錢,讓我們能夠早日過上理想中的日子。”輕言軟語,語氣卻異常堅定,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許子墨見她把頭低得快要貼胸了,聲音也不似以往驕縱時的活力充沛,不由得輕歎一聲:“你還做原來的自己,我為你的未來負責,更要為你的現在負責。”

許是因為餐桌太小,他伸手就能摸到秦思薇嬌嫩的臉龐,指尖摩挲,細碎的,流連反複,確是最熟悉的觸感。

“我喜歡看你穿上新衣服,每日在我麵前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因為我知道,那樣的你,最快樂。”男子的話像是舒緩的小夜曲,不過是最平常的言辭,卻有著致命的魔力,讓人沉醉,讓人沉淪。

秦思薇二十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了,購物成狂卻不得不找各種理由為自己的行為埋單。可那些蹩腳的、荒唐的、毫無說服力的托詞總會被許子墨照單全收,他甚至不曾質問過她,更不曾與她計較這種不必要的揮霍在他們目前的近況下是否合理。

“你的美麗和快樂也是我的責任......”

這頓午飯最終在秦思薇失控的情緒催化下畫上了句點。

她的淚應聲而落,沾濕了男子的手指,幻化成泛濫的情潮。

桌上的飯菜還維持著剛被端上來時的分量,濃香卻無法吸引食者的注意力。

兩人開始忘情接吻,唇舌交纏間,似乎還摻雜著蓮藕的清香和骨湯的醇濃。

在情事方麵,許子墨向來克製。盡管兩人情到深處,恨不得將彼此刻在骨上,激情迸發,瞬間催發燎原之勢,他永遠用最溫和的態度與她擁抱,與她親吻,與她愛撫,與她纏綿。

他會動情地在她的身上留下吻點,帶著熱度,卻不灼人。

他會用好看的手指劃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沒有攻城略地的霸道,更是像誠意滿滿的招安。

他會讓彼此在舒服的角度下相濡以沫,並在最適當的時機水乳交融。

與他歡愛,沒有驚豔的禮花盛放,卻有著悠長的研磨回味。

兩人倒向床褥時,許子墨習慣性地接受了秦思薇全部的重量。她似乎總是急於求成,再豐富的經驗在他麵前似乎都化作了無用功,隻有不得法的撩撥讓彼此更加難耐。

“墨......墨......”她趴在他的胸口,近距離俯視著他。

男子的眼裏從未見過濃重的情欲色彩,就如此刻,也清明得如同山間活水,帶著不忍褻瀆的聖潔。

然而,她從不懷疑,他是愛自己的。

他的眸子裏,倒影著她。她在他眼裏,便是深愛的證明。

他們的放縱從日光傾城綿延到了月上梢頭。缺月未滿,兩個半圓卻補成了依戀的回環。

靜夜凝語,一室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