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大了,好多看似平常的地方卻存在了一些難為人察覺的不同之處。

雖說被眾口一詞的詬病,房子就是老百姓心頭最重的那一塊兒,沒有之一。

特別是京城。

紅山公園附近有一棟兩進的院子,好些懂行的人看著都咬牙切齒的詛咒兩句,其實心裏在想‘憑啥不是我的。’

必須不是你的,這是國家的。

裏邊兒住著的人是靳玉玲,人家別看從來沒掛過啥職務,可妥妥的是國家功臣,她是一不小心成了隱秘戰線工作者,現在是功成身退享受來了。

她還真是做了積功德的大好事兒,當初沒少從王老實那裏劃拉錢,將來要青史留名的。

當然,國家也沒虧待他們倆,王老實就不說了,各種扶植政策,絕逼超過他當初掏的錢。

靳玉玲體現在了待遇上。

這個小院子就是國家給的,隨便住,還配了安保、司機和服務員,這級別就甭說了。

後院有走廊,吳楠悅拉著靳玉玲就坐在這兒,不願意進屋。

靳玉玲端著熱水,笑吟吟的看著吳楠悅的愁眉苦臉,她也不說話,等她自己開口。

好一會兒,憋不住的吳妞兒隻好把自己的那破事兒說了出來。

靳玉玲搖著頭說,“就這點事兒?”

吳楠悅點頭,一臉希翼的看著靳玉玲。

“你看我幹嘛?”

“你得給我出主意。”

靳玉玲樂了,“出什麽主意,不樂意就不樂意唄,你家還能把你怎麽著?”

吳楠悅一臉愁苦的說,“你是不知道我二嬸,也不知道怎麽的,現在一看她,我就發怵,話都說不利索。我怕她……”

靳玉玲忍不住伸手在吳妞兒額頭戳了一下,說,“你呀,平時挺明白的,擱自己身上怎麽就犯迷糊了呢,你也不想想,他們有必要逼著你去?也就是因為你三嬸鼓搗的,放心,沒事兒。”

她是清楚的,吳二叔那堅韌的性子,很難給人可乘之機。

吳楠悅細琢磨,是不是呢?她心裏還是有些敲鼓。

“對啦,你現在心裏還是惦記著他?”

有些冷不防,不過吳楠悅馬上搖頭否認,“我就沒那個心思了,你可別瞎說。”

靳玉玲壞笑著逗她,“那你知道我說誰?”

“靳玉玲!!你要死啊!!”別看不是小姑娘了,真碰到敏感的地方,照樣兒來萌萌的勁頭兒。

打鬧了一會兒,兩人才各自踏實的坐下來。

喘勻實了氣兒,吳楠悅說,“你知道嗎?他這次大會上又胡說八道,好些人告他黑狀呢。”

靳玉玲臉上沒起波瀾,淡然的說,“聽說了一些。”

吳楠悅問,“不會有事兒吧?”

“你還問我?你問問你二叔啊。”

吳楠悅歎口氣說,“我都好幾天沒敢回家了。”

※※※

宮二的辦公室裏來了個不速之客,甄曉軒。

雖說心裏不喜,卻也得笑臉相迎,把甄大少爺讓進會客室裏。

這個主任可威風,甄曉軒嘖嘖稱讚,說宮二會享受,這貨是真不會說話,當著人家麵如此說,跟揭短沒啥兩樣。

忍了吧,宮二當沒聽見。

甄曉軒翹起腿兒來,似笑非笑的說,“落實現在該不忙了吧,你看他什麽時候有空,老沒見了,怪惦念的。”

別說宮二聽不出來,絲絲譏諷不滿全在話裏,這貨就一二傻子,說得好像他在裏邊出了多大力一樣。

最近風聲有些亂,宮二也給王老實打過電話,兩人約定了晚上見麵的。

聽了甄曉軒說話,宮二強憋住抽丫的念頭,說,“他這人啊就這樣,說話也沒把門的,這次也是,上邊都埋怨他胡鬧呢。”

一句胡鬧,就等於是給王老實這事兒定了性,說白了就不是事兒,你甄曉軒別瞎幾把得瑟。

甄大少爺頭發梳得跟狗啃的一樣,賊溜兒亮,原本來的時候心情那叫一舒坦,泥煤的王落實,竟然不把大爺放在眼裏,現在倒黴了吧!

他是真的發動了些人跟著起哄的,有些人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攬功去過是本性,甄曉軒就這揍性。

他有疑惑,來之前還特意打探過消息的,似乎壓力不小啊,咋就變成胡鬧啦?

“誰說的啊?”

宮二故意壓低聲音,帶著神秘說,“聽說是姬總和大老板。”

槽!

甄曉軒臉上變顏變色,內心也複雜,他是關注了王老實的,特別希望那貨遭點罪,咋就看著那麽別扭呢。

這次華星的事兒,他的業務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吃順嘴了的人,突然斷頓,絕逼受不了。

他死乞白咧找王老實,也真實沒招兒了,病急亂投醫,米帝那頭發神經,王老實能做什麽?

甄曉軒並不知道,王老實是樂意看到現在的情況,等於是給了華夏一個補短板的機會,清除甄曉軒這樣的害蟲,他高興還來不及,咋也不能給出什麽主意。

在宮二這裏坐了四十分鍾,幾次遞話兒,宮二都不接,弄得甄大少爺火起,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接走人。

他此舉等於是連表麵的那點關係都不要了,宮二沒辦法,有些慫是不能有的。

起身到桌子上拿起電話,想了想,歎口氣又放下。

夜晚來臨,京城從各個方麵都在盡力展示她國際化的繁華。

今兒是小範圍的聚會,並沒有去什麽老地方,而是找了個小館子,宮二提議的,他覺得很有小時候的家常味兒。

劉彬揶揄說,“行啊,二哥,這地兒你都能找來。”

宮二笑了笑,“也是別人跟我說的。”

王老實充滿期待的大聲喊,“還墨跡啥,上菜是正經的。”

老關正好進來了,說,“我沒點菜,讓老板看著上了,你們誰有要吃的?”

“那就成了。”

“就吃拿手的。”

宮二指了指背後的酒說,“今兒咱換這個了,一朋友自家釀的。”

“紅酒?”錢四兒有些不大情願。

服務員正好開了一瓶,王老實上前拿在手裏,聞了聞,扭頭問宮二,“沒什麽特別的啊,都一樣的味。”

關海軍一把搶過去,“你快算了吧,好像你真懂一樣。”

“喲!亦紹,還真不含糊,挺純啊!”

宮亦紹臉上有得意之色,笑著說,“還得是專業的,回頭兒我給你搬幾箱,他們就算了,丫的什麽都不懂,就別糟踐好東西。”

不等眾人反駁,他就拽著王老實坐到一邊兒,低聲跟他說白天甄曉軒的事情。

王老實略思量正要說話,旁邊兒爆出一陣大笑聲,還傳來錢四兒的聲音,“真的!三哥就這麽說的,我當時那叫一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