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指點下,薛誌文的父親薛崇起找到了王老實。

兩個人在學校外的一座咖啡廳裏見的麵。

按照王老實以前的想法,這個麵兒壓根就不用見,你死我活的勁頭兒,見麵有必要?

但査芷蕊的態度讓王老實心軟了。

或許放薛誌文一馬能讓査芷蕊心裏平衡些、好受些。

若不是如此,王老實不可能坐在這裏和薛誌文的父親談。

薛崇起能夠做到縣長,就不會是個笨蛋。

一上來沒有談條件,就是道歉,自責教子不嚴,傷害了王老實。

然後是老淚縱橫,說自己快退休了,就這一個兒子當做未來的寄托,不想兒子出人頭地了,但就圖個兒子平平安安。

說實話,薛崇起的這一番的確讓王老實動搖了,他已經打算放薛誌文了。

也不需要他做什麽,隻要找那個所長說,這件事兒他不想參合了,就足夠了。

如果薛家這樣還搞不定,王老實隻能說你們薛家沒本事。

薛崇起提出用錢來彌補薛誌文的過失,二十萬。

老薛為了兒子也算是出血了。

王老實說,“錢我不缺,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個數字。”

這話有些裝,不過王老實確實有不把二十萬看在眼裏的資格。

“。我也可以不追究薛誌文找人傷我的事兒,同時也能忘掉他當著我麵兒追我女朋友的荒唐。”

又吹牛,査芷蕊可沒答應他什麽,雖然兩人已經有些靠近了,王老實需要努力的還不少,經過這件事兒估計還要倒退很多。

“條件是,薛誌文當著査芷蕊全宿舍人的麵兒澄清事實,並道歉。”

薛崇起點頭答應,不過分,他也打聽清楚了,兒子事兒辦得確實不地道,如果對方沒本事兒也就算了,可是明顯這是撞鐵板上了,必須捏著鼻子認。

王老實見對方痛快,也跟著利索,“最後,就是薛誌文還是換個地方吧,京城不適合他。”

薛崇起沒拒絕,就算王老實不說,他也會把兒子帶走,留在京城沒意義了。

談妥了,薛崇起起身要離開。

王老實說,“錢帶走吧。”

王老實而是個講麵兒的人,這錢拿了跌份。

薛崇起沒說什麽,把信封裝起來走了。

出了咖啡廳的門兒,薛崇起跟他女婿說,薛誌文輸給這樣的對手一點也不冤。

通過打聽來的細節,人家王落實有背景,有錢,有手腕兒,出手迅捷,環環相扣,不留破綻,要是薛誌文不栽進去天理難容。

能當上縣長,很多事兒都能想的通徹,兒子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人家的算計中,說通俗點,人家挖了坑,都沒動手推,薛誌文就自己興高采烈的跳了進去。

剛才的一番談話,薛崇起可沒感覺自己和一個才進大學的毛頭小子在交鋒,而是一個狠辣難纏的真正對手。

更讓薛崇起佩服的是,人家能抬手,他也聽出來了,救兒子的關鍵不是自己的那番說詞,而是那個叫査芷蕊的女孩兒。

若非如此,人家沒必要抬手。

說了這些,薛崇起問,“你媽她們呢?”

他女婿有些慌了,“去找那個査芷蕊了。”

薛崇起一陣的眩暈,大怒道,“她們要幹嗎?想害死誌文?”

女婿給老婆也就是薛誌文的姐姐打電話,通了,話筒裏傳來的是嶽母正聲嘶力竭的痛罵狐狸精。

薛崇起歎口氣道,“去把她們找回來,然後等我消息。”

轉身又走進了咖啡廳。

王老實已經起身要離開了,沒想到薛崇起又回來了。

還沒開口,薛崇起就說,他管教不嚴,絕對不是他的本意,完全是誤會,但請王老實放心,一切後果他們家承擔,就請王老實給他一個機會,一個向王老實和査芷蕊賠罪的機會。

王老實頓時明白了,有人去找査芷蕊的麻煩了。

王老實冷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我特好說話?”

說完,繞過薛崇起,快步離去。

人大宿舍樓下,王老實沒有見到査芷蕊,打電話沒人接,樓道阿姨喊了,也沒有回應。

雖然沒聽見,也沒看見,可王老實能猜到,一個心理全是兒子的母親加上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聯合起來欺負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兒,會有多殘酷。

他現在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心軟,他想要做的就是把這一家子都拿來剁碎了喂狗。

沒有再撥打電話,也沒有讓人找査芷蕊。

王老實就靠坐在樹根下,雖然很冷,可王老實顧不上,也感覺不到。

直到快要熄燈的時候,王老實也沒看到査芷蕊下樓。

很費力的站起來,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姿勢不變,加上低溫,其實都麻了,又跺腳又活動的,好半天,王老實才稍稍緩過點來,步履蹣跚的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老實就來到了宿舍樓下,看到査芷蕊出來了,王老實沒有上前,因為査芷蕊視而不見的模樣讓王老實決定還是不說話的好。

目送査芷蕊進了教學樓,王老實蹲在教學樓外,給程力打了電話請假。

反正已經到了期末,也沒什麽課了,程力答應了,王老實在文學院也算是一朵兒奇葩,他在商學院辦的事兒程力也知道了,對於這樣的學生,給予一定的方便還是可以的。

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査芷蕊沒有一絲要和王老實說話的意思,王老實知道,這次査芷蕊受傷了。

期間,那個所長給王老實打來電話,想要做個中人。

王老實說,“薑所,您的為人我佩服,真願意交您這個朋友,您也知道,一開始我是答應了,但現在我女朋友就跟丟了魂了一樣,您覺得我該怎麽辦?”

薑所聽了之後,歎口氣,再也不說什麽。看了一眼薛母還沒消腫的臉說,“現在沒辦法了,那個女孩兒現在狀況很不好,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薛崇起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人家所長給指出了道兒,要是再出岔子,自己隻能回蜀都聽天由命了。

人大校園裏沸騰了,很多人都擠到傳媒學院的門口來看西洋鏡。

薛家全體出動,薛母和薛誌文的姐姐舉著一張大紙,上麵是澄清事實的話,還有道歉。

薛父抱著一個錄音機,裏麵播放的是薛誌文的自述,講的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査芷蕊不是受到學生們排擠嗎,薛家就從這點出手,澄清事實,還査芷蕊一個公道。

王老實都看在眼裏,對於薛家的做法,他也算認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用事實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