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心，王老實感覺就是這個。

除了滬海一幫子玩鬧兒，西糧集團起哄，還有華糧集團旁邊兒虎視眈眈。

好像前蘇食品多肥一口肉一樣。

現在都在按照規矩玩兒，那是因為前蘇食品跟其他的公司實在不大一樣。

兩個大領導先後視察，還都盛讚的公司，擱誰也得掂量下自己夠不夠。

另外，前蘇的大老板也不是一般人，王老實這人在華夏被一小撮人稱之為傳奇人物。

要不是王老實因為林子琪的事兒，突然淡出國內視野，這幫人動手之前還真得琢磨下。

在傳王老實有情有義的時候，不自覺的就認為王老實被林子琪打擊的失去了事業心，歸隱海外，那麽長時間都沒有一絲動靜，想必不會再回來牛掰！

可以動手麽？

還是不大確定，於是就有了聯手的事兒，還分了步驟。

上市就是第一條。

鼓動前蘇上市，聽上去對各方都有好處，尤其是地方領導，自己的轄區有個上市公司，不光聽著美美噠，也真是實打實的政績。

程誌翔一直在推，沒有生硬的拒絕，就是因為這個，涉及的利益方太多，就連前蘇村的一部分村民都覺得上市可能是個好事兒。

這公司的股本結構不是特複雜，想要捋順不難，程誌翔隻能以王老實為借口推擋，但絕不是個事兒。

王老實雖然說勢力不小，可底蘊與人家掌握全國老百姓嘴的這一幫相比，差得遠。

前蘇食品涉足的行業非常的封閉，幾個大集團幾乎就是完全壟斷。

不經意間，被前蘇食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開始還不覺得怎麽樣，畢竟前蘇涉足的市場規模有限，可架不住前蘇食品瘋狂的擴張，影響力日甚一日。

與其說看重前蘇食品的潛力，倒不如說要把不確定因素消滅在弱小階段。

幾個集團形成了既得利益，哪裏舍得出現一絲不確定因素，扼殺前蘇食品就是在保住自己的利益，擱誰也不能等閑視之，無關乎對手是誰，隻不過，不同的對手，有不同的方式而已。

他們的失誤就在於輕視了前蘇發展的速度，特別是過去一年的時間，前蘇食品突然大舉布局海外，一下子把競爭的層次提高很多，打了一個大大的措手不及。

神來之筆。

一下子，王老實因為投資新西蘭，鞏固了他在前蘇食品中的絕對控股，增加了資本運作的難度。

第二，前蘇食品境外企業的比重加大，讓各方都忌憚起來，操作的時候不容易。

最關鍵的是，王老實這人讓他們感到迷惑，是回來啦，還是咋地？

王老實說，“要是我們置之不理呢。”

程誌翔搖搖頭說，“那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很多。”

王老實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宮二哥怎麽說？”

“宮市長是支持我們的，但我能感覺到，他對上市也有興趣。”

王老實心裏暗自歎氣，官場果然淩厲無比，才多久，愣是把宮二這個市儈的商人給修理成標準的官員，不得不讓人歎服，想來若不是兩人之間關係實在牢靠，宮二必然會強力推動前蘇食品上市。

“銀行那邊兒呢？”

前蘇食品的貸款可不少，這是擺給對方的一大漏洞，若人家不計後果的來，那麽這兒必然會是捅向前蘇食品致命之處的刀子。

說錢不是沒有，王老實在度娘的股份，還有丁震源留在美帝的那部分，甚至查芷蕊公司裏現在都富得流油，真要是銀行釜底抽薪，王老實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可企業不是那麽做的。

王老實不得不承認，“對方有高手。”

程誌翔點點頭說，“司總也是這麽認為的，他說，咱不怕對方玩兒小手段，就擔心陽謀，偏偏人家具備了玩兒陽謀的資格。”

明擺著，人家就是一步步的用時間把前蘇食品推到大部分人的對立麵上。

做企業，不僅是華夏，放之四海而皆準，如果得不到大部分人的支持，絕對玩不轉，哪怕再有錢也白費。

在華夏，特別是政府，若連政府都不支持，認為企業是紮刺兒的，那麽甭管這個企業曾經如何，肯定會被拖垮，沒有任何幸免之可能。

程誌翔愁眉不展，他這是沒招兒。

王老實又喝了幾口酒，心裏盤算著勝算，很低，或者說幾乎沒有，不想了，那就琢磨下結局。

也不難猜，王老實這幫人也就是拿錢走人，這還算好的，若趕上不講究的主兒，沒準兒還慘，當然，以王老實的身份，那幫貨再咋也要不能壞了規矩，錢肯定是有誠意。

這樣的對手最令人頭疼。

越想越亂，王老實決定放下這事兒，故作灑脫的說，“先不急，人家還沒怎麽著呢，咱自己就嚇唬自己，何苦自尋煩惱，來喝酒！”

老程隻能無奈的舉起杯跟王老實喝酒，暫時忘掉這些煩惱，“也是，見招拆招吧。”

※※※

八月十二日，天氣不是太好，預報說會有降雪。

看陰沉的天，似乎也在印證，新西蘭氣象部門不是吃幹飯的，大概是靠譜兒的。

眾人向小山坡前進時，天上開始飄起雪花。

王老實抬頭看了看天，心裏越發的沉重，好像老天也在悲憫林子琪一般。

這一次，王老實一句話都沒說。

哭得最厲害的就是邵麗這個親媽，其他眼窩淺的也沒少掉淚珠。

李梅和王馨也陪著抹淚。

整個氣氛都是悲慟！

雖然有法律管著，可王老實這一撥人還是任性的燒了不少紙錢之類的東西。

王老實能做的就是安排人專門盯著，別真的著了火，那就麻煩大了。

燒得差不多，哭得也痛快了，大家互相攙扶著回家裏，王老實沒走。

他還像往常一樣，坐在墓碑前，默默的看著工人把灰燼收拾幹淨。

等沒人了，王老實才淒淒哀哀的小聲跟林子琪說話。

這一次，他坦言告訴林子琪，他打算回國了，也承諾，每年都會來陪她，絕不讓她自己一直孤單下去。

說到傷心處，王老實自己也忍不住淚如泉湧，每次說話，他就忍不住想起兩人的點點滴滴。

八月十七日，趁著雪停，一眾人等踏上歸途，王老實還留下，做最後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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