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建濱城濱灣投資公司,這個想法根本不像臨時起意。

王老實的方案很詳實,操作性也不差。

不能差,想當初,王老實經受過無數這樣的方案,每一個都極為相似。

難點不過就是國有資產的評估問題。

很多人若有這樣的機會,必然每天回去拜佛求菩薩,逮到機會了,發財的日子終於到啦,菩薩佛祖都保佑吧。

轉過身,這類人就會扔掉那豪無節操的虔誠,紅著眼珠子,毫不顧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威脅,大口大口的啃了上去,撐死拉倒!

於是,本來不難的簡單事兒,變得無比複雜,目的隻有一個,讓外人根本看不明白,進來一看,就必須把人繞進去,弄得跟迷宮一樣,以達到掩蓋真相的齷齪。

然後呢,就是皆大歡喜,暗地裏,國家吃了虧。

王老實不是這麽辦的,沒有到處上躥下跳的到處想辦法。

呂建成倒是提出了疑問。

王老實不屑的說,“那點玩意兒,哥至於嗎?錢不過是個數目字兒,我隻要這一張皮。”

未來的濱城濱灣投資公司,在王老實眼裏,就是一張皮,能做成一件錦袍,背後畫了個圈,圈裏寫了一個無比帥氣的字兒:國!

有了這個字兒,王老實才有資格參與進去。

到目前為止,王老實體係裏的人中,真正知道王老實要玩什麽的就呂建成一個人,他是真擔心,尤其是過去那麽老長時間裏,他看到了太多毛骨悚然的事兒,起純潔的心靈被嚴重汙染,看什麽都覺得特黑。

呂建成心裏不大讚成王老實的想法,真犯不上,弄不好,又得傷心欲絕一次,這已經不是完全的經濟行為,妥妥是對製度和規則的挑戰,他不看好王老實成功概率,經過呂建成幾天幾夜的計算,概率極低。

所以,呂建成問王老實,“三哥,咱圖個啥?”

王老實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他也說不上為什麽,就是一想起來,心裏就癢癢,就如同有了新地圖,該打怪了,那種欲罷不能的撕心裂肺實在不能忍,呂建成問起,王老實隻能這樣回答,“圖個樂嗬吧。”

呂建成麻利兒跪,‘三哥,咱就不能說點容易理解的?你這麽一忽悠,我心裏更顫悠。’

呂建成隻好說,“那邊兒動作不小,怕是來不及。”

這也是實際情況,島航為了完成那件事兒,已經使上了全部力氣,在港島已然鋪天蓋地的準備上,就等萬事齊備,再招呼東風襲來,大局落定。

而王老實這頭兒,那張皮還僅僅是個動議,能不能成還未可知。

gs那頭兒,還有好多事兒要做,光是資產剝離就不是一兩個月能做完的。

怎麽想,這事兒都不那麽靠譜兒,真不知道王三哥這信心滿滿是打哪兒蹦出來的。

王老實絲毫不在意呂建成的擔憂,伸出手指,搖了搖,“他們想的太天真,不會成的,紅籌?哈哈,好盤算,可惜,不是好主意。”

呂建成瞪圓了雙眼,張大了嘴,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真不是小事兒,都忽悠了那麽多錢進去,也惹得無數私募雲湧,不能成事兒?那得坑死多少人?

※※※

季景程,中年男,頗帥氣,戴了一副金絲眼鏡,有儒雅之氣。

雖然是至親,但他在張書俞麵前很恭謹,麵帶微笑,彬彬有禮,跟他那二貨老婆相比,檔次高了不止一點。

若不是知道,這三個人站一塊兒,任誰想象力再豐富都猜不到他們是一家人。

季總辦事兒講究,如果不是一家人,他絕對不會單獨上大舅哥這兒來,多難受的事兒,也不自己說。

這一次,在濱城他真是挪動不開,迫不得已,讓留在京城的老婆孩子緊急馳援。

吃飯的時候,季總跟張書記都一樣,幾乎不怎麽說話,他老婆也隻是跟嫂子說點家長裏短,他那寶貝兒子,悶頭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去玩兒電腦。

按照以往的慣例,張書俞和季景程去喝茶聊天,其他人愛幹啥幹啥去。

季景程有一手絕活兒,那就是玩茶道,手法很有藝術範兒,跟王老實那二把刀不是一個層次,擁有秒殺王老實的功力。

張書俞覺得有必要敲打一番自己這個不簡單的妹夫,若沒猜出季景程今天這一出,他真白混到這個位置,“銘銘這孩子有些偏執了,舒雲隻有溺愛,你得多關注點。”

季景程手略微抖了下,臉上的驚駭還沒來得及展現,就硬憋了回去,笑著說,“大哥說的是,銘銘這孩子讓我們給慣得不像話,過一段時間,我想跟舒雲商量下,送他到國外去,那邊兒環境畢竟好些,也鍛煉他的自立能力。”

張書俞微微搖頭,口氣舒緩的說,“國外未必就好,關鍵還是當父母的,給孩子灌輸正確的人倫之道,底子不大好,到哪兒都一樣。”

“嗯,我聽大哥的。”

茶終於拾抖好,季景程依然恭謹,遞給張書俞。

品了一口,張書俞不免點個讚,確實不錯,放下茶杯說,“今天舒雲和銘銘在高速上的事兒你知道嗎?”

季景程再次給張書俞續上,低著頭說,“聽舒雲說了,有些說不過去,我打算請人攢個局,跟人家王董賠個禮,該賠多少錢賠多少錢,不能讓人說咱家仗勢欺人。再說了,咱確實理虧。”

張書俞肯定知道季景程絕不是真這樣想,不過能這樣說就說明他也還是個聰明的,點頭說,“你能這樣想就好。沒有什麽事兒不能說開的,合作總是大潮流,我想人家今天讓了,就足夠說明氣度到了。”

這就是季景程識趣兒的地方,他真實的想法可以讓張書俞猜出來,卻不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

尤其是張書俞那句‘合作總是大潮流’讓他心裏確定,今天還算滿意,大舅哥也給了話兒,後邊兒就看自己怎麽運作。

若那個王落實會做人,那就得拿出必要的態度來,合作嘛,那就得合作的基礎。

不會做人?

他覺得自己可以教教那個王落實怎麽做人。

季景程也不會單純認為王老實這麽容易就範,該有的手段他有的是,希望不要鬧得太僵,大家都是場麵人。

相通這一節,季景程茶道功力瞬間突破瓶頸,都有點讓張書俞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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