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開了個縫兒,艾碧菡在兩個安保的護衛下,站在幾個警察麵前。

帶隊的不是白所,哪怕白所同誌接了某個電話,他小心思還在,躲在警車裏沒下來。

敲門的是個中年警察,他是知道王老實的,自然清楚那位爺是啥人,很客氣的跟艾碧菡說,“王董不在?”

稍微聰明點的,就順坡說不在,都好辦。

艾碧菡不是邱宏偉,她的優良品質促使她這樣回答,“在。”

中年警察差點嗆死,心裏那個恨啊,您老這樣真的好?

警察同誌隻好說,“我們有事情要跟王落實同誌核實,是我們進去還是請他出來?”

艾碧菡早有準備,一臉認真的問,“什麽事情?”

警察有些惱怒,硬邦邦的說,“你是王落實?”

艾碧菡傲然說,“我是王董的法律顧問,要看證件?”

一個律師證對學霸來說,毛毛雨。

中年警察無奈,按照規定他必須先過律師這關,當然,****除外,王老實已經超越****階層,警察同誌掏出那份材料,在艾碧菡眼前晃了晃,“有個案子需要找他核實情況。”

艾碧菡不是小孩子,這會兒她非常鎮定,戲謔的問,“有人報案?”

警察點點頭,說,“有。”

艾碧菡一臉嫌棄的看著對麵這位大叔說,“你們領導沒告訴你管轄權的問題?你有協查通報嗎?”

警察頓時無話可說,“——”

無奈,他隻好指著門口這小二百號人說,“這些人——”

根本沒等他說完,艾碧菡小嘴叭叭地,語速那叫一個快,“院子外邊兒鬧事兒,你找院裏的人,合適嗎?”

中年警察努力讓自己呼吸正常,特麽的,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實在不容易,“請你不要妨礙我們正常執法。”

艾碧菡哪兒能讓他給嚇住,伸手說,“要麽拿搜查令,要麽就是拘捕證,沒有這兩個,你總的有個東西拿來吧?”

大概平時橫習慣了,後邊兒一個小年輕不幹了,衝過來大聲說,“喲,還真沒見過你這樣兒的,怎麽著,打算折騰?”

艾碧菡還真不怕這個,連正眼兒都沒給那位,還是跟帶頭的那位說,“如果你們打算違規硬闖,不計後果,那隨便。”

說完,往旁邊兒一閃,冷冷的看著對方。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

張舒雲冷不丁嚎喪起來,現場本來因為警察的到來安靜了,這下子頓時再熱鬧起來。

中年警察拉住旁邊兒要衝的同事,他真不敢,怎麽也是在京城警界混了十多年,什麽沒見過,再說,王老實這人在京城有多牛掰,他門清兒,不說別人,就是區刑警大隊的劉政委不就是人家兄弟麽,白所為啥不下車,還不就是忌憚。

他轉過身,衝著人群喊,“剛才誰報的警?”

車裏的白所看了個滿眼兒,見不到正主兒他一點都不意外,相反,如釋重負,總算是來了,怎麽對那邊兒也是個交代。

張舒雲還在那兒又哭又鬧,幾個警察不幹別的,維持秩序,勸離那些無聊看熱鬧的。

艾碧菡看得目瞪口呆,這個變化太大,她實在沒繞明白,怎麽看,這些警察都在幫著自己這邊兒呢?

張舒雲那邊兒組織一點都不嚴密,也沒個準備,沒有吃的可以,水總要準備些吧,可倒好,一個個的口幹舌燥,除了張舒雲還在硬撐著,其他人氣勢早就沒了。

反觀王老實這貨,既然想不通,幹脆就不想。

小院子裏哪兒會委屈自己,一把紫砂壺,悠悠的坐在一把藤椅上,就差來個收音機放段京劇,若天熱再有個大蒲扇,那畫麵就跟逍遙。

也就其他安保人員不大會配合,一個個的表情嚴肅,畢竟外麵兒老多人呢,真不要命的闖進來,會出事兒的。

一直在院裏的張阿姨在廚房忙活,王老實說要吃炸醬麵,還得是手擀的,這麽多人,得是個功夫。

王老實突然睜開眼跟小朱說,“別愣著,去幾個幫幫忙,張阿姨一個人忙得過來?”

小朱真是無奈,這位爺今兒還真——

沒大功夫,艾碧菡帶著人回來,一臉的古怪。

王老實自然都瞅見了,笑嗬嗬的問,“怎麽著,艾女士,外邊兒情況還好?”

艾碧菡小聲跟王老實匯報警察的行動,也說了自己的不解。

王老實放下紫砂壺,無所謂的說,“本來就該這樣,咱剛才其實該報警,行,讓她們鬧騰去。”

正主兒不露麵兒,可把張舒雲這一幫給坑苦了,走也不是,留也不對,人家毛都不傷一根兒,就這麽耗著?

別人或許還行,張舒雲就不是那種吃得苦中苦的,她實在堅持不住,別看沒水喝,尿意卻強烈的要命。

眾目睽睽之下,從道理上她該堅持,苦主嗎,哪兒有享受在前的道理。

院裏,王老實接了個電話,沒說什麽,就問王老實,你打算讓她鬧到什麽時候?

王老實樂嗬嗬的告訴吳楠悅,“這才幾個小時,渴不死也憋不死她。”

緊接著又追問了一句,“你都聽說了啦?”

吳楠悅沒好氣的說,“我在你家門口蹲了快一個小時了,你說我怎麽知道的?”

王老實做起來,把那騷包的大蒲扇也放下,嚴肅的問,“有事兒?”

吳楠悅輕聲回答,“嗯,是有點話跟你說。”

王老實幹脆的說,“行,等我一會兒。”

不能說王老實沒動心思,越琢磨越不對勁兒,這張舒雲要幹啥?她可不是光腳的,水晶高跟鞋啊!

第一個電話打給常新。

意思也簡單,張舒雲這麽傻,她那個哥哥知道嗎?

第二個電話打給錢四兒。

主要是讓錢四兒帶話給周興甫,不管是不是周先生在做,王老實準備記這個梗。

打完電話,王老實就坐那兒等。

十五分鍾後,張舒雲灰頭土臉的離開,看熱鬧的已經換了好幾茬兒,見沒得看,自然散去。

警察那邊兒更是鬆了一口氣,特麽的,這活兒真要命。

一小撮記者們麵麵相覷,白搭了一天功夫,準備好的稿子還咋發?

今兒的吳楠悅精氣神不一樣,很超脫的好像,走進院子裏,眯著雙眼問王老實,“你玩兒的好像很起勁兒啊!”

王老實臉不紅氣不粗的說,“閑得無聊,打發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