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實瞬間做出了硬抗的準備,甚至還做好了自己就在酒店裏等的最壞打算。

預料中的事兒,總有意外。

王老實自己到了酒店後,讓人送走唐唯和艾碧菡。

艾秘書身負任務,自然沒話說。

可唐唯不幹,她要跟王老實在一起。

王老實伸出手來在唐唯臉上擦了下,把已經留下來的淚水拭去,堅持說,“放心,沒人敢動我,你留在這兒,我反而不放心,我發過誓,絕不讓危險靠近你,不再留任何遺憾。”

唐唯沉默,流著淚盯著王老實看了又看,她懂了王老實的意思,好久,點點頭,順從的跟著安保人員離開。

她們才走了一會兒,小朱等人傳來消息,‘已經脫離接觸。’

他們詢問王老實,他們是回來,還是躲起來。

王老實真沒想到在那種情況下,這幾個人還能逃脫,剛才警方那個架勢可駭人的狠。

實際上,王老實高估了黃邊警方的實力,也低估了小朱等人。

他們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已經打發了那幫貨,在警車到來之前,就已經分散離開現場,等警方到了菜市場,除了那些看上去沒事兒,卻幾乎動彈不得的隊員,就剩下一片狼藉和看熱鬧的市民。

心裏盤算了一會兒,這事兒躲不過去,還得麵對,王老實就接過電話說,“先去市局自首。”

此刻絕不能有僥幸心理,失去先機就等於一敗塗地,王老實不認為這是自己要經曆的最大危機,可一旦控製不好,必然引來那些暗中垂涎的惡狼,對財富的迫切追求是人性的貪婪,實力足夠強,沒有破綻的時候,沒人來作死,可一旦打開缺口,就必然蜂擁而至。

誰會來?

那個**必然不會放過。

或許周興甫也蠢蠢欲動。

說不定還有那個姓甄的。

當然,還有更多沒有浮出水麵的、自認有實力可以吃一口的。

人類社會從古$≦style_txt;至今就是這樣。

到目前為之,王老實隻是動用了劉彬,其他人一概不用,就是為給自己留足了底牌,而這些底牌在王老實心裏並沒有那麽夯實。

或許王老實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表麵上做的一切,其實都是零碎的事兒,真正博弈的還是背後,一路上,他都在盤算,後果有多嚴重,事兒來的很突然,也偶然,他做出的決定也很倉促,不過,不後悔。

現在王老實身邊幾乎沒什麽人了,就剩下一個,小朱是知道情況的,他說,“要不等支援到了,我們再去?”

王老實知道他們的心思,很欣慰,但還是堅持說,“不用了,我安如泰山,你們要搶時間。”

濱城至黃邊的高速上,數輛車在飛馳,清一色的同款車,都用急速在前進,不少司機都嚇壞了,腦子活泛的都趕緊靠邊兒讓路。

在高速行車中,有幾種情況是不該占道行駛,容易出事兒。

第一是成規模的軍車隊伍,必須避讓。

第二是拉響警燈的警車和救護車。

第三就是這種一看不像一般人的車隊。

尤其是第三種最不能惹,基本上可以判斷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也不會講道理,發生摩擦吃虧最厲害。

李鐵軍的坐在車隊第一輛車上,緊繃著臉不說話,也就偶爾掃一眼儀表盤,看下前方路況,然後說句,“再快點!”

他的決定就等於是把自己這些人的命交給了老天爺安排,稍有差池,一個都活不下來。

李鐵軍很清楚,他不能顧忌,必須這樣。

※※※

黃邊方麵,幾乎慣性的反應。

第一,封鎖現場,控製局麵,嚴禁消息傳出。

第二,調查取證,形成初步結論,逐級匯報,讓領導做出決策。

發生這樣的事兒,絕對是重大突發事件,甚至可以上升到政治事件的高度,誰也不敢更不能隱瞞不報。

黃邊一把手叫陳澤誠,是個有遠大理想和包袱的人,自打上任之後,就頻頻動作,尤其是在招商引資和城市建設上花費了大力氣,目標就是讓黃邊成為京畿附近的明星城市!

作為一係重要的培養對象,陳澤誠得到了多方的支持。

上任三年不到,黃邊已經成為了頗受矚目的城市,唐唯她們那個項目就是受陳澤誠邀請而來。

酒香還怕巷子深,陳澤誠的政績不能老實自己喊,也不能總是當地媒體捧,他需要得到更高一級的認可和宣傳。

走通關係,讓最高級媒體做,顯得手腕不夠層次,而邀請京城大學做課題,屬於另辟蹊徑,效果反而更好,因為那些課題做出來,是給大領導們看的。

王老實來到黃邊,陳澤誠是知道的,依著他對招商引資的重視程度,邀請王老實會麵是必須的。

可這次,他沒有。

原因不能說,層次比較深,陳澤誠本心來說,很抵觸,卻無可奈何。

像王老實這樣的人,隻要確定投資,必然對黃邊起到相當的推動作用。

王老實回到酒店一個半小時後,黃邊方麵形成了初步調查報告,並且到了陳澤誠的麵前。

整篇報告字數不是很多,從文學欣賞性的角度看,狗屁不是,陳澤誠看完後,差點給直接撕了。

報告內容是執法局正在執行正常維護秩序的執法行動,受到不明身份人阻撓,切執法人員遭到有預謀的襲擊,二十餘人不同程度受傷,嫌疑人逃脫,根據初步調查,嫌疑人是濱城商人王落實,動手的是其保鏢。

真實性上,陳澤誠是一點都不信的,人家王落實是什麽身份,跑到黃邊一個菜市場埋伏襲擊公職人員,這得多二的腦子才會相信?

來送報告的有兩個人,一個警局的翟局長,一個是執法局的耿局長。

陳澤誠抖了抖那張紙,一臉憤怒的看著這兩位說,“調查了半天,你們就給我這麽個玩意兒?”

兩位局長尷尬的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都是費解,這可是正經的官方版調查報告,幾乎全國類似的事件都是這麽寫的,絕對沒有擅自改編。

一瞅這兩位的神色,陳澤誠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那篇報告扔了,強行壓住自己的怒火說,“重新調查,要詳細、詳實,你們執法人員的錯不能全回避,對方的暴行也要客觀,明白了嗎?”

不能全回避,也就是說可以適當加工,但不能全沒有。

客觀,也好理解,反正罪名已經不輕了,再潤色也有畫蛇添足之嫌。

耿局長腦子一轉,立即明白了陳書記的意思,揪住重點,報告要經得起推敲,他立即信心滿滿的說,“是,我明白了,書記,我立即回去重新核實,盡快把新報告遞上來。”

陳澤誠揮了下手,失意他們趕緊去。

兩位局長躬身退出。

不到五分鍾,翟局長又回來了,笑吟吟的匯報,“書記,剛剛接到報告,王落實的那幾個保鏢已經到局裏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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