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都是實踐中總結出來的,以前呢,王老實總是覺得誇張,有一種說法,美帝就是綠油油鈔票說了算的國家。

王老板不完全反對,但認為很偏激。

錢代表了財富,很大程度上,多數地球人認可的普世價值觀之一。

也有人說,用錢能解決的,就不算是問題,他也認可。

矛盾的價值觀,在美帝鬼子麵前,王老板糾正了自己。

之前,特有科學論據的理由,在王老板砸錢的過程中,抵抗能力根據數字變化逐漸軟化。

到了最後,王大老板天價加班費出爐,崇尚鈔票精神的美帝鬼子實在忍不住,欣然答應。

“ok!如您所願,我們會排除所有困難,保證飛機按照您希望的時間,停在它應該待的地方。”

王老實聽了之後,一丁點高興都沒有。

談判的時候,王老實一直自己在說,他扭頭看了一眼張嫣,問她,“跟鬼子對話沒問題吧?”

張嫣當然沒問題,學問高著呢,點頭表示,“是的。”

王老板直接改成華語,奚落美帝鬼子之前的提出的各種困難,這些困難在金錢的攻勢下,全都是可以解決的。

張嫣忍著笑,翻譯過去。

真得佩服,白人臉皮確實厚,華夏人什麽都能發明,就是沒考慮到,其實白人的皮有很大幾率可以製皮,比如皮鞋。

甭管王大老板如何引經據典,人家美帝方麵的一點也不覺得臉紅,尷尬什麽的都是浮雲,泰然處之的模樣,實在令人佩服。

老邱同誌頗為無奈,他是真的沒辦法,如果不是追求時間,他可以有很多辦法幫著老板達成意願。

最後,王老板也實在懶得再搭理那幫臉皮厚到無以複加的美帝鬼子,誰讓自己需要呢?

為了挽回顏麵,王大老板隻能按照有錢任性去處理。

※※※

王老板的憤怒表達,加上吳總她二叔的攻略,沒有媒體報道的情況下,商業部做出了人事調整。

商業部第三副部長,秦某,因身體原因,提前病休調研員或者巡視員之類的緩衝都沒有。

緊接著,組織程序發布,一個司長,四個副司長,免去職務,另有任用。

這是高層的。

還有下邊兒的。

王老實當初給吳楠悅的名單裏,一共有不到三十個人。

其中,十四人是各高校的講師,或是副教授,其中更有一個貨,混得相當牛掰,教授,博導。

擱在王老板手裏,肯定是暴力解決,或者說,使用長期性的謀略去整治。

吳總不介,她選擇了相當直接的辦法,聯係了她所能聯係的學校,下達了最後通牒。

她的手法也不新鮮。

發出郵件,表示,因為理念和人性上的巨大差異,她代表她自己以及美譽國際,強烈反對貴校某教師的無恥賣國行為,在學校沒有公平、公正的處理該教師之前,她和她代表的美譽國際將認真考慮對待該院校的態度。

字裏行間,都是智慧。

美譽國際就是個公司,慈善捐助的錢都落到了靳玉玲那邊兒,高校根本就用不著惦記。

吳楠悅不同,她代表的可不僅僅是美譽國際。

官場,囊括的範圍很廣,高校就是其中最敏感的一塊。

如此明顯的威脅,哪個校方都得思量,為了一個大嘴巴,還是讓人揪住小辮子的貨,值不值得。

於是,學術界方麵發生了動蕩,一些親倭的學者,遭受了他們認為史無前例的‘迫害’。

停課。

停職。

停止待遇。

理由?

什麽都有,心不正了,還要什麽正經的理由嗎?

再說了,越是學問高的人,擺弄出來的東西越是有檔次,找個過得去的由頭,能有多費勁?

心向祖國的人卻認為這是掃清鬼魅魍魎。

可能是吳楠悅事兒辦得太過囂張,可能是有人在故意為之,推波助瀾,坊間倒沒什麽聲音,可在一定層次裏,議論紛紛。

吳楠悅被她二叔召入書房。

這妞兒從王老實那裏學了一句話,“韜光養晦是良策,過分就是災難,追隨的人也得有盼頭。”

吳二叔聽了之後,沉默不語,等到吳妞兒離開,他都沒說話。

真正起作用的是,吳二叔在黨校裏一期學員班開學的時候,和以往大不相同,突然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句就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不懂的人,就是不懂。

明白的人,自然清楚。

王老實說有些事兒用不到講證據,知道就行。

在特定的圈子裏,都不用說明白了,理解到那個層次足夠。

不是所有人都理解,或者說還有人裝糊塗,那是立場不同。

吳二叔突然強硬的發聲,大領導跟姬總都當沒聽見,這是默許。

下邊兒就亂成一團,這是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抉擇。

絕大多數人,擁護正統,吳楠悅自己說了不算,吳二叔公開支撐,局麵完全不同。

前後眼切不說,考慮自己的未來,人之本性。

絕大多數的目的,吳楠悅幫王老實達到了,甚至還超出了希望。

※※※

鄭璥覺得自己收手,這事兒就完了。

他就忘了一件事兒,到了他鄭璥那個地位,證據什麽的都是笑話。

大領導已經對他表達過一次態度。

這一次,大領導在辦公室裏,又跟他說,“立誌要如山,行道要如水。不如山,不能堅定,不如水,不能曲達。”

說話的時候,是鄭璥匯報完他負責的某些重要事項,本來按照以往,他可以離開了。

在他走到門口兒,大領導才突然喊住他,說了那幾句。

可能有些誇張,但是在華夏,幾千年來的權謀,越是到了最高層,一個感歎詞,都可能代表著生死的意義。

那幾句話呢,正常人理解,沒啥。

鄭璥什麽人?

他比誰都在意領導的一言一行。

聰明至此的鄭璥,立即聯想到了現實中的事件。

領導說這個話,是對他人生觀的考驗和質疑,甚至是鞭策。

換做年青人,那是提點和幫助。

鄭璥已經過了那個階段,他需要的是機會,而不是教誨。

他是個有學問的,自然更清楚,後邊兒的兩句,“境善,事事皆善;心境美,事事皆美。”

敲打!

哪怕他鄭璥再可以抑製自己內心的驚恐,臉上毫無表情,卻阻擋不了一個事實,大領導對他表達了強烈的不滿意。

其實鄭璥的處境挺遭人同情的,他所擔當的職位,擱在過去多少任,全都是入了局的,隻有他,沒有。

老鄭開始呢,信心滿滿,認為自己還資曆不足,並沒有讓足夠的資本談入局,總要幾年沉澱,過去不都是那樣麽。

上次有了機會,他毫無滯澀的錯過了,連一丁點希望之光都沒瞧見。

說不急那是糊弄鬼。

鄭璥反思自己,後來得出結論,運氣不好,趕上大領導真正交班,根本無暇顧及。

同時,鄭總還認識到,自己實力不夠,沒有形成以自己為核心的團體,所以,他踏下心來在夯實基礎。

他比別人做的更出色,還發展了盟友。

這會兒,鄭璥同誌已經手握一把好牌,就等著時機。

今天,大領導一個悶棍打下來,鄭總沒當場失魂落魄,已經是他精神力強大的表現,多年沉浮,練就了一身好本領。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習慣性的拿出貓糧,到院裏去喂貓,腦子裏卻依然嗡嗡作響。

什麽時候那個王落實竟然還得到大領導的看重?

欣賞他知道。

可為了那個人,大領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於理不合,天理都難容。

一定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非常致命。

老鄭同誌還真是當局者迷,跳不出自己挖出來的坑。

他判斷的沒錯兒,大領導對王老實就單純的是欣賞,利國利民的事兒沒少幹,給華夏漲臉的同樣值得得瑟。

可王老實有一件事兒沒做,那就是恃寵而驕,更沒飛揚跋扈。

鄭璥偏偏不能明白,他犯了忌諱,公器私用,為了打擊異己,竟然利用自己的職務,動用某些力量。

上位者最無法接受的就是這個,鄭總的位置太關鍵,他是大管家,大領導的管家。

管是門兒學問,那不是他的,鄭璥卻當成了自己的資本。

不是錯了一步的問題,而是根子就沒對。

心中有執念,辨明是非不易,鄭璥同誌,喂再多的貓,也悟不出道理來。

※※※

吳二叔的辦公室其實跟鄭璥的相隔不遠,好幾年來,他都沒這麽神清氣爽過。

為了穩妥,他隱忍了好久,從儲位上說,他必須如此。

不穩,對手強大且無所顧忌,讓老吳同誌放棄了很多原本該有的權力。

侄女一個電話,老吳奮起一回。

反過頭來看,原來也沒什麽,反而令天下側目。

老吳還不至於沾沾自喜於一場小勝,他此刻再次重視起一個事兒來,曾經,他寫在了一個筆記本上,翻看中,都不由得老吳多想。

一溜兒名字,單個說,沒啥。

可在老吳看來,裏邊學問大著呢。

他在一個名字下邊兒劃了一條線。

上邊兒是已經出了問題,被處理的。

下邊兒呢?

老吳心裏更加輕快,想來那小子,不會無的放矢。

就像小學生做連線題一般,老吳同誌畫完之後,嘴角更翹得下不來。

念及王老實此人,吳二叔又想起個事兒來,他轉身到書架上,在第一格裏,放著一份資料,拿到手裏,首頁上寫著‘智慧型城市’幾個大字。

當初,王老實提出這個概念的時候,老吳就特別感興趣,甚至著手大力推動,奈何大形勢下,他必須有所取舍。

這個事兒就放了下來。

再次翻看,老吳同誌比之以往,體會更深,他知道,這一份設想性的資料,屬於無價之寶。

再次起身,老吳同誌來到地圖前,拿起放大鏡,在冀北、京城、濱城交界之處,端詳起來。

良久,老吳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自語說,“他果然是對的,隻有這兒最合適。”

說著,拿起紅色的鉛筆,在那裏畫了一個圈兒。

又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才不舍的將目光移開。

慢慢拿起手邊兒的電話,給自己侄女撥了過去,接通後,說,“小悅,有空兒的話,讓落實到家裏來吃頓飯。”

就一句話,吳楠悅拿著電話愣了半天神兒,她有些吃不準兒,二叔這是咋了,不是說要隱忍嗎?

王老實在幹嗎呢?

他正在培養自己吃貨的精神。

這兩天,閑來無事,他看了美食節目,正好趕上一個養眼的妹紙教做菜。

當時可能是真餓了,他覺得那東西做出來,肯定好吃。

電視上教得有些粗。

王老實試了一次,味道不成。

出貨精神勁兒一出來,就停不下來,王老實鍥而不舍的跑到禦宴,直接找總廚,讓他手把手的教自己。

學成歸來,錢四兒已經等在家裏。

連問都沒問,王老實就知道這貨讓吳楠悅收拾的不善,估計錢四兒是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他根本不給錢四兒說話的機會,直接扔給錢四兒一個圍裙,“給我打下手。”

錢四兒張了張嘴兒,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學到了一些,三哥興致那麽高,他就不該說掃興的事兒。

忍著吧,他還得裝出感興趣的樣子,問,“三哥,做啥好吃的?”

王老實掃了他一眼,還是笑哈哈的說,“今兒教你一手。”

清燉獅子頭,淮揚菜的招牌之一。

這道菜看似簡單,卻很吃功夫。

能在禦宴當總廚,功夫當然了得,更何況還是教給王大老板,當然更盡心。

王老板在感興趣的事兒上,學得很快,也仔細。

忙活了好半天,獅子頭出鍋,配上幾道清淡小菜,王老實還拿出一壇花雕,拉著錢四兒說,“今天三哥高興,四兒陪我喝點。”

錢四兒還能怎樣,訴苦是不行了,至少今天不成,強顏歡笑吧,先得讓三哥高興嘍。

就是有一點,他實在沒見過王三哥玩兒江南風格,旁邊兒要是再有個人撫琴,似乎才更有味道。

反正最後,喝得暈暈乎乎的離開後,錢四兒也沒明白,今兒王老實就沒打算讓他張嘴說事兒。

吳楠悅正大刀闊斧中,錢四兒是自己兄弟,正好給自己人立威用,反正不會真傷到他,加之這貨臉皮足夠,得天獨厚呀。

所以,王老實拿定主意了,最近一段時間,躲著點那貨,怎麽也得讓吳妞兒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