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郊一家賓館裏。

鄭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時的從窗戶向外看。

她家攤上大事兒了。

鄭捷老公唐建興是大華公司的中層幹部,因為涉及一個案子突然被抓進去了。

她本身隻是一個醫院的眼科大夫,遇上事兒自然是慌了。

忙不迭的跑到京城來打探消息。

這次是屬於窩案,一抓就是一堆,之前和她家不錯的那幾個都沒跑掉。

若是在濱城還能轉圜一二,可這裏是京城。

鄭捷完全找不到路子,她甚至連專案組的大門都沒進去。

但她得到一個消息,大家都在四處托人,要想撈人就必須趕快,晚了一旦定性,就沒機會了。

她現在等的人是她幾乎唯一的希望了。

李梅,就是王老實他媽。

鄭捷認識的人裏,李梅的丈夫王嘉起是級別最高的一個了,而且還是公安局長。

幸虧這幾年她和李梅一直走動的很不錯,這次求到李梅頭上,鄭捷也知道為難人家,可她是真沒招兒了。

好在李梅接到電話後,沒拒絕,說問問,沒過多久就說她要來京城。

王嘉起是不同意妻子參與這件事兒的,他深知這種案子的水有多混,若不是大人物出麵,很難。

就算有人幫忙,還要拜托唐建興同誌涉事不深,否則無論是誰都不會沾手。

而王嘉起沒有理由去找上級領導,這個口一但張了,王嘉起以後在領導眼裏就是政治上的不成熟。

就算不想提拔了,可也不能落下這個印象。

王嘉起的意思就是,這事兒咱家管不起,以後可以多照顧下鄭捷家。

李梅沒再說什麽,不過她說去京城看看鄭捷,順便去看看兒子。

王嘉起沒反對,關鍵時刻幫不上忙,去安慰下也行,再說還有兒子在京城。

李梅到了,一進屋還沒說話,鄭捷就抱著李梅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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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實還躺在**,昨夜宮大少出了狠招,幾乎所有去的人都倒了,王老實縱使千般的推諉,也沒能逃過那劫。

宮大少自己也醉了,摟著王老實說了很多,還當著所有人麵兒說,王落實就是恒熙第一大功臣。

當時王老實腦袋雖有些暈乎,卻知道以後這個恒熙自己是盡量別沾邊兒了。

這話聽著似乎暖人心,卻招恨。

能夠做到今天的局麵,不管誰都是出了大力氣的,這麽多工作可是人家做的,成績一下子歸了王老實,誰能服氣?

傅穎帶著一幫同學也參加了慶功宴會,她們也算見識了大場麵。

宮大少確實玩兒的狠。

吃的喝的就不說了,發紅包的時候,厚厚的一遝,讓很多人不爭氣的心跳加速。

宮亦紹大聲宣揚王老實功績時,傅穎也聽到了,她知道這個學弟有些腦筋,也知道他在emba項目上賺錢了。

卻沒想到他在校外還參操持了這麽出色的項目,別人不信,傅穎信。

確切的說,王老實是被電話吵醒的。

一看是老媽,王老實趕緊接聽。

老媽問,“怎麽這麽半天才接?”

王老實說,“還沒起呢?”

李梅不樂意了,“這都幾點了?你就是這麽上學?”

王老實知道老媽有事兒了,不然不能這麽說話,“今兒周日————”

李梅沒功夫聽王老實扯別的,直接問,“認識紀委係統的人嗎?”

王老實詫異,難道出事兒了?不可能啊,問,“出什麽事兒了?”

李梅說,“一個朋友出事兒了,想找人打聽下。”

王老實說,“不認識。”

李梅不信,說,“你不是認識些人嗎?”

王老實心裏說這老媽哪兒來的同情心啊,真服了,估計事主兒也在一旁聽著,老媽也是無奈,便說,“別聽我瞎吹,沒得事兒。”

李梅心裏歎口氣,她多少聽出來了,兒子也不願意管,她來之前就打定主意,這事兒找兒子辦,可現在她心裏沒底了。

有心就此打住,可一看鄭捷淒淒慘慘的模樣,她有心軟了,不管幫不幫得上,得讓兒子過來再說。

“那你開著車過來,地址是——”

王老實看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發呆,老媽這是怎麽了?這麽明白的話聽不出來?

王老實想了想還是去吧,他出了門才看出來,這是家酒店,估計是喝多了給送這兒來了。

在酒店大堂裏王老實意外的看到傅穎和她幾個同學。

王老實問,“你們也沒回去?”

傅穎點頭說,“昨晚時間來不及了,回不去,程總給我們開了幾個房間。”

“錢拿到了嗎?”

傅穎說,“嗯,拿到了,大家都說要請你吃飯呢。”

王老實擺手道,“快別了,我一聽吃飯頭就大,昨天怎麽進的房間都不知道了。”

傅穎捂著嘴笑了,王老實忘了,可傅穎記得,王老實是高聲唱著歌被架走的,歌兒沒聽過,不過旋律還不錯。

聽傅穎這麽一說,王老實直冒冷汗。

不能說了,趕緊走,王老實借口有事兒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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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王老實真呲牙了,這兒可真夠偏僻的。

敲門進屋之後,王老實登時呆住了。

竟然是她!!

前世的丈母娘。

本來王老實以為這輩子不會有什麽交際了,上輩子自己太混蛋,對不起人家閨女,王老實覺得自己最大的補償就是別去打擾人家,或許前妻會有一個更精彩的世界。

可現在又碰上了。

也不對啊,記憶裏,自己的老嶽父可沒災沒病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李梅看兒子來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就怕兒子躲著不來,那她可就真的抖手了,兒子還是來了,沒白疼,趕緊給介紹說,這是你鄭姨,你媽最要好的朋友,你唐叔出事兒了,咱不能不管。

李梅光顧著說話,根本沒看出兒子表情的驚滯。

一聽這話,王老實想明白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憑啥人家把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給了自己,還以為媒婆有本事,鬧了半天還有這層關係,以前自己混蛋,都沒弄清楚。

原本打算過來糊弄事兒的,現在可不行了,王老實腦子裏開始琢磨這事兒該怎麽整。

就憑上輩子,自己就責無旁貸,花多少錢,搭上多少人情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