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是在賭?

沒人算得過來,有人說一輩子不曾賭過,扯!

高考算不算賭?

中考算不算?

第一份工作也得算是賭。

第一個男女朋友也是。

無時無刻不在賭,不自知而已。

溫瑾也沒明白,她在賭命,自己的命。

當日,與魏小冬談判中,她內心掙紮,沒立即做決定,隻是表示要慎重考慮。

魏小冬同意了,決定再擇機見麵。

人在學習的時候,總是被要求讀史書,還有句話叫以史為鑒,很有道理。

太多事情都可以在曆史中找到套路,或許有些不盡相同,核心的萬變不離其宗。

讀了史,引了鑒,自然就會頭腦清楚,努力去避免不利於己的一麵。

可人又是貪婪的,在誘惑麵前,很難清醒,總是做出極端錯誤的決定,導致慘不忍睹的損失。

按理說,對方提出來的補償條件完全可以接受。

光是長島的房子就價值不菲,拿到美帝綠卡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還有一千萬美刀現金,在淺薄的人心中,夠一輩子花了。

溫瑾糾結的不是這些。

正如王老實預料中的,此次,溫瑾受到了某些人的唆使,當然,她並沒有立即答應,宮二的存在,不是某些話語保證和未來保證就可以抵消的。

如果沒有別人威脅,溫瑾還不至於敢挑戰宮大書記。

說實話,每個人都得時刻為將來的人生思考。

她現在地位和生活很特殊,有更多的理由去擔憂。

溫瑾知道自己在吃青春飯,早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某些文學描述中,還提醒她,大部分人等不到年老色衰。

男人用下半身去處理男女關係時,通常都伴隨著一個喜新厭舊,膩了,多少人失落,導致做出愚蠢激烈的舉動,最後落個悲慘,溫瑾偶爾還是可以清醒認知的。

她所在台裏的副台長,專門找她談話。

副台長說話很有水平,從曆史開始講,曆數多位著名類似人下場的慘痛。

溫瑾確實受到了觸動。

領導還和藹的以長者的話語去引導溫瑾,如何利用她的優勢,怎麽收集證據,如何去揭發立功,把她說得跟多大功臣一樣,拯救瀛城的曆史重任直接掛在溫瑾身上。

大概是覺察到溫瑾並不感興趣做什麽新時代女英雄。

轉而就是利誘,事兒做成了,給你好處,大大的好處,評職稱是小意思,分房子也是必須的,漲工資絕不含糊,更有大公司會請你去主持,報酬令人難以想象。

這些好處拿出來,份量可不輕,一般像溫瑾這樣的歲數,經得起?

那幫人還是失算了。

換做王老實出手,就沒那麽矜持了,這貨喜歡更大氣的砸過去,用無法拒絕來贏得一切。

事關生死,就得用高於生死的利益去擺平。

宮家又不是小貓小狗,毀了宮二,溫瑾就一破丫頭,誰擋得住大舉來複仇的宮家?誰又會去傻不拉幾的擋在前邊兒?

溫瑾還算識趣兒,沒有按照某些人的要求去做,她手握一些東西,就是打算換取下半生的富貴平安。

其實嚴格來說,她想得是奢望,從她到了前台,基本上就把自己命運交給了別人。

傻有時候可以叫做天真。

久賭無勝家,溫瑾一開始就錯了,她要真是因為喜歡宮二,也就算了,不純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包裏那個錄音筆裏,其實還有竊聽器,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算計中。

更不知道,王老實辦這類事兒套路有多熟悉。

錄音筆沒有錄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甚至,魏小冬那兩張紙上的字兒,在她們分開始,字跡也開始模糊。

溫瑾開的車差點撞上橋墩,心思亂了,很徹底,今天經曆的事兒,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電影裏或許見過,可真的在眼前發生,恍若夢中。

到了現在,溫瑾大體上知道,自己無論怎麽掙紮也都是徒勞。

現在她就剩下了那包東西,能不能真的換來她想要的,沒底氣。

在緊急停車帶上,休息了好一會兒,抽了幾支煙,勉強平複了,溫瑾發動車子回瀛城。

她回到住所後,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喘口氣,電話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聽說城垣西路79號的綠苑三棟是你的,有什麽人進去拿了些東西,作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萬事小心。有空約麽?’

驚慌失措,溫瑾順著電話打了過去,無法接通,打了好幾遍,都一樣。

立即翻找出魏小冬的號碼,撥。

接通。

溫瑾幾乎是嘶吼著逼問,“你們做了什麽?”

魏小冬很清晰的告訴她,“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直接掛斷,溫瑾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門廳裏。

天黑的早了些,不到七點鍾,已經完全黑透了,溫瑾根本沒想去證實什麽,她可以確定,自己隱藏的那些東西肯定已經被拿走了,籌碼已經完全沒了。

※※※

宮二根本不敢回家,他媳婦可不簡單,非常的不簡單。

既然到了京城,不回家說不過去。

一連幾天,都沒敢進門兒,他偷偷去見女兒。

結果他那熊孩子一臉鄙視的質問他,“喲,你還真敢回來,不打算活啦?”

偉大的宮二哥徹底歇菜,找別人他也不敢啊,隻得又來找王老實。

別的事兒可以管,這種事兒,王大老板打死不去,蔣小西是那麽好惹的?

王老實腦袋搖得差點坐下病,堅決不幹,“你自己想轍,跪搓板兒、方便麵、想跪什麽就麻利兒跪著去,反正我還沒想死。”

事到臨頭方知悔,宮二抓著王老實不放,“兄弟,二哥求你了,要不我活不了。”

眼睛一瞪,王老實無比真誠的說,“那你就死去,小西姐要你死,肯定是有道理的。”

宮二沒辦法,過去王老實可是喊二嫂的,現在是小西姐,立場之堅定,值得照死裏抽。

沒哭沒鬧,沒打沒殺的,王老實認為蔣小西算得上識大體。

其內心有多憤怒、失望,又或者,其實她早就心裏有數,不好說。

甭說宮二,王老實自己都心虛。

更何況,宮二希望王老實兩口子上,更特麽的欠收拾,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子?

讓人家新媳婦唐唯咋想,王老實自己又沒忠貞不渝,有什麽底氣?

萬一蔣小西來了,罵宮二的時候,再數落幾句王老實,特麽不自在也別上趕著找吧?

“二哥,這事兒得自己抗!沒啥大不了的,小西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你得認識到自己錯誤,深刻點,改正的態度也得有,必須是真誠的,否則,我都不原諒你!”

宮二斜著眼兒瞅王老實,繃著臉說,“落實,你得記住,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走的時候有些悲壯,宮二特像走上刑場的那類人。

王老實真心替他揪心。

宮二回到家,媳婦正在廚房做飯,本來有保姆的,今兒沒有。

宮家大小姐正在看電視,一回頭兒瞅見自己老爹,伸出大拇指來,“行,風流老爹,你膽兒肥!”

雖說內心愧疚,可當爹的也得有威嚴,宮二板著臉說,“胡說什麽呢,作業寫完了沒有?”

“就知道你有這一招兒,懶得理你。”宮大小姐撅著嘴上樓。

躡手躡腳的奔廚房,一見蔣小西,宮二立馬耷拉了腦袋,竟一句話說不出來。

蔣小西麵色如常,扭頭看了一眼宮二,說,“回來了,去換衣服,飯這就好。”

“小西,我-”宮二壯著膽子,還是說不出來什麽。

他媳婦擺了下手說,“那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什麽也別說。”

“呃!”宮二整個人都不好到一定程度,心裏沒著沒落的,現在,他反而希望蔣小西跟潑婦一樣,打他、罵他,哭鬧要上吊的折騰。

完全沒有。

看媳婦端著菜去餐廳,宮二感激也跟著幹活兒。

一家三口兒,靜靜的吃飯,宮二哪兒有心思吃,可不吃也不行,硬著頭皮往嘴裏塞。

吃完飯,宮二本來想跟著拾桌子,人家蔣小西攔住他說,“今天學校開家長會,你去吧。”

得,宮二徹底暈菜。

學校開家長會,隻去家長,學生不跟著。

在進學校之前,宮二打電話給王老實,說了蔣小西的反應,頗有灰心喪氣的說,“落實,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兒?”

王老實大抵猜到了些,想起當年宮二跟蔣小西之間,其實比現在好不到哪兒去,傷心什麽的,大概不大會有。

隻能說,到了這樣的家庭裏,普通人家的那種感情恐怕屬於是奢望。

同時也說明,大抵上,所謂的精英男人多吃多占是社會普遍常態,明白的人早有準備,比如蔣小西。

想想當年的宮二,恐怕還荒唐,人家不是也照樣過日子,現在宮二這件事兒,不比當年更甚,蔣小西這樣的處理方式,其實更接地氣。

想通了這點,王老實反而通透了,恐怕宮二再道歉,也不會讓蔣小西認為他就徹底改好了,沒什麽實際意義。

也許溫瑾出了事兒,宮二悔改知錯,等過去了之後,沒準兒又有個公瑾,保不齊的事兒。

王老實覺得宮二肯定守不住,除非給這貨穿個鐵褲衩,鑰匙用手機遙控,想上廁所,得跟媳婦申請-----

胡思亂想到這兒,王老實自己都打冷戰,挺嚇人的。

王老實相當糊弄事兒的跟宮二說,“二哥,態度得端正,小西嫂子是個講道理的人,她深明大義,你也得浪子回頭,有什麽話好好說,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結束通話,王老實都覺得自己說這些都是屁話,全是虛的。

家事難斷,王老實放下電話去看自己媳婦。

為了藝術社區,唐唯全身心的投入,一有時間就到書房裏,開始完善細化他們的計劃,爭取早點開始建設。

還別說,真的投入進去,唐唯興趣完全被點燃。

王老實在屋裏待了幾分鍾,無奈的返現,自己老婆根本沒功夫搭理自己。

訕訕的跟唐唯說,“咱得勞逸結合,別累著。”

跟轟蒼蠅一樣,唐唯沒抬頭,揮了揮手,“知道啦,你先去看會兒電視,我過會兒就好。”

看什麽電視啊,王老實隻好到旁邊兒茶室裏,給自己泡點茶喝,順便整理下思路,主要還是宮二這個破事兒,牽扯著姐夫,不得不多想想。

事兒已然到這個程度,估摸著宮二的仕途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

很多事兒呢,判斷起來有個原則,大夥兒其實都知道,但可能誰都不說,於是,這事兒就是沒有,該怎麽著還怎麽著。

還有些人呢,事兒也確實在,鬧騰大了,於是各方博弈妥協後,公開,所有的事兒就查了出來,法紀嚴辦,還得警示後人。

另有一種,事兒呢還是存在,卻沒有公開,但在一定範圍內都清楚,那還得博弈妥協,最後的結果就是到此為止,事兒到此為止,人也是。

宮二跟溫瑾的事兒,引起了部分人的攻擊,哪怕事情壓了下去,結果也就是宮二在原來位置上繼續,等一定的時機後,平調到上邊兒,實權恐怕就別惦記了,上升也沒有了,等到差不多,提半格混個待遇完事兒。

不出意外,宮二就這樣。

也許對宮二來說,未嚐不是件好事兒,這貨實在不是這塊料,能混到今天,實在各種奇跡結合到他身上。

嚴重的問題來了,自己姐夫咋辦?

宮二一走,劉成君同誌,在那種環境下,哪怕不犯錯誤,沒用啊,該挪窩兒還得挪,明升暗降,國人玩兒得溜。

再往省裏某個衙門一調,去掉常委銜兒,基本上就算廢了。

當然,王老實的名號在魯東也是好使的,輕易不會有人冒著風險硬去折騰,但既然鬧到這樣的程度,魯東本土派會在意王老實?

人家可能忌諱點,未必就不敢。

想來想去,王老實覺得必須反擊。

就是對象不好找,本土派麵兒太廣,連宮二都捋不清到底是誰在搞事兒。

有宮二這事兒,宮家也不會就這麽認了,也得找目標宣泄,不然臉麵往哪兒擱?

目標是誰呢?

說兩句吧,國慶期間,偉大的救火匠同誌恐怕更新不好保證,隻能盡量,於是打算跟大家一樣,一起放個假吧!咱一塊堆兒普天同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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