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植樹之後,所有的學員便對在學院中的一切更期待了。

很多學員迫不及待的想要學習蒸汽機理論還有傳說中的動能傳導理論,然後做出不用自己動手就能洗衣服掃地的東西。

但是方天定知道,想要把蒸汽機大型化比較簡單,想要把蒸汽機小型化,簡直難如登天。

雖然如此,卻也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地方,比如傳說中的飛梭織布,雖然方天定不知道具體構造,卻知道原理,找幾個老工匠研究一下,也就**不離十了。

這個東西,又要提及產業鏈,織布繅絲成衣,明顯是一套的。

必須要一項一項的慢慢研究透徹。

這些東西,不是方天定一個人的經曆能辦到的,所以根本不用多想,隻要留下理論,讓術科學生們去做就行了。

其實,方天定覺得很對不起眾人,學院居然連女學生都沒有。

可是時代的障礙就在這兒,唐風還好些,宋風便往女子成為花瓶甚至私人收藏品的方向發展著。

想要改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三月二十四,方天定進入學堂,竟然穿著一身儒袍,不得不說,平日全部穿著白袍的方天定,穿上灰色的儒袍,有那麽幾分帥氣老師的味道。

灰色的儒袍,黑白相間的褶邊,還有手中那杆戒尺,都有著先生的派頭。

方天定站在學堂前,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將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學院,與你們曾經讀過書的地方都不一樣的學院。”

說著,拿起手中的白色小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格物致知和知行合一兩個詞。

這一次,為了學院的發展,方天定毫不猶豫的盜用了朱熹和王守仁兩位聖人一輩子的研究成果。

朱熹是儒家排名在孔孟之後的第三人,被稱作朱子,可想而知其在儒家之中是有多高的影響力。

作為嚴謹的代表,朱熹確實是一代大儒,雖然他的某些理論不被後人承認。

而王守仁的人生,則是一部古典立誌小說。其小時候,不喜歡讀書,不喜歡練武,讓王父很受傷,有一日,王守仁對他父親說我找到誌向了!

小時候喜歡玩兒象棋什麽的王守仁讓他父親焦的頭發都沒了,聽到他說有誌向了,於是大喜問他:“你想要做什麽?”

王守仁高興的說:“我要做聖人!”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可是誰人能知,王守仁真的成為了一代聖人。

至少他爹不知道,隨即給了他一巴掌,很慶幸,他沒有像愛迪生一樣被打聾。

一生忐忑,立誌成為聖人的王守仁研究者以前被稱為聖人的所有人的言論,所謂言論就是大儒三件大事中的第一件著書立言。

看到朱熹的格物致知,王守仁稍微覺得有興趣,於是每天抱著竹子看,抱著筷子看。但是其後的人生經曆中無一不告訴他,格物致知是錯的,畢竟格物致知是唯心主義。

當王守仁被發配到了貴州龍場之時,一聲炸雷突響,漫天雲彩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七彩流雲在空中旋轉出彩色的氣旋,無他,有人證道了。

當然,事實上沒有這麽玄,王守仁隻是和從浴缸裏跳出來的阿基米德一樣,興奮的衝出了茅屋,大吼了一聲,老夫明白了。

這就是後世津津樂道的龍場得道。隻是,在明清兩朝被認為是聖人的王守仁,到了國朝,反而不如一個提出錯誤思想的朱熹有名,莫大的悲哀。

兩人總體來說,都是中國曆史上少有的大儒,一個是左右了漢族民族思想一千年的朱熹,一個是唯一能著書立說,開宗立派,又能領兵打仗,朝堂之上活的爵位的大儒。

以兩人的思想作為學堂的開堂第一課,基本沒的說。

堂下幾乎沒人知道兩個詞語的意思,方天定才用戒尺道:“格物致知,推究事物的原理法則而總結為理性知識。”

說完之後,看著滿堂學生道:“我們進行的研究,對後世有大作用,會改變天下,但是這些研究是有危險的,也不知道最初發明火藥的人付出了什麽代價才知道火藥是可以燒的。”說著做了個古怪的表情。意在和學子們打好關係。

果不其然,宋代學子便是宋代學子,和明代不同,滿堂學子哈哈大笑,的確,發明火藥那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才知道火藥是可以燃燒的。最起碼,眉毛沒了吧!

方天定說著才正色道:“我們驚醒的研究真的是有危險的。比如那台蒸汽機,其中裝了兩大缸超過四千斤水,這些水,在燒的時候,會在那個裝水的鍋爐中凝結一層渣滓,其主體部分是兩種金屬。加之長時間沸騰,水中會缺失一些本來應該有的東西。會讓水溫上漲,會超過一百度不沸騰,至於什麽是一百度以後在課中你們會知道的。”

說著,方天定實在有些頭疼,給成年人解釋水的沸點這個問題真蛋疼,但是還是必須說的:“超過一百度仍然沒有沸騰的水,體積脹大,可以撐破鍋爐,造成爆炸,威力比我給你們看的火藥爆炸威力還大。”

眾學子才愕然,原來那個吸引力巨大的東西,也是有危險的。所謂潘多拉的魔盒這個故事是有道理的,所有有吸引力的都行,都有同等級別的危險。

方天定很不喜歡死氣沉沉隻有老師說,沒有學生說的課堂,但是沒辦法,這些都是新人,什麽都不懂,他們也沒辦法接話。

這個大講堂,是方天定根據後世大學的階梯教室做出來的,前低後高,意在讓每個人都能看到黑板。當然有些人是有進士了,方天定還在想要不要用蒸汽機做一個磨鏡片的設備,至於玻璃,隻是有些難尋找材料罷了,製作過程,著實不難。

堂下七百個人都沒人說話,許久之後,還是當日有著突出表現的年級代表賈敬出聲道:“先生的意思是說,讓我們熟悉每個東西的理論,好免除或者減少這種危險?那知行合一呢?”

方天定很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所謂格物致知,就是要先總結出規律,然後才能從事研究,至於知行合一,便是說認知,和行動的統一,一邊認識一邊做,一邊做,一邊有著新的認識。”

這樣的道理其實很簡單,堂下這才有方天定還不認識的學生說道:“先生的意思是說我們在學院中不止是讀書而已,還要一邊學習如何使用製造蒸汽機,甚至在學院中就要嚐試用蒸汽機這種動能源作為動能製造其他機器?”

方天定點了點頭,道:“這位同學說的很對,以後在學校,除去這個月已經下個月是基礎知識講解之外,到了後麵便要一邊學習一邊動手了,甚至,你們的研究結果若是對的,也有可能寫入課本,讓下一屆的師弟們繼續學習。”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儒生中,著書立說是很一件很神聖的事情,若是自己的言論能進入學堂的講本,被後來人學習,那是多麽幸運的事情,所有說的眾人有些熱血沸騰了。

方天定已經做好了一切鋪墊,給眾人做了心理準備,一切就看他們的了。

這個時候賈敬再次問道:“那我們怎麽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

方天定點了點頭,道:“我們對事物的認知叫做世界觀,意思是說我們對世界的認知。若是我們把這些認知告訴別人,這些認知就叫做道理。若是這些道理是對的,並且永遠是對的,那麽他就是真理。”

說著方天定才指著窗外,學堂樓外那一塊巨大的石碑。

眾學子回頭,恍然大悟,正如那塊石碑上的字一樣:“實踐是檢驗整理的唯一標準!”

方天定哈哈大笑,大又馳騁沙場之時的那種豪邁,大聲問道:“你們敢想嗎?敢於去想常人不敢想的事情嗎?要入地,我們可以將地挖開,要入海,我們可以造出征服海浪的巨艦。終有一天,天空都不是我們的極限!”

天空,都不是我們的極限,這一句話,載入了史冊,成為自今日之後所有科學研究者的共同信條。(銘記,萬戶)

那種豪邁,感染著所有人,你們敢想麽,敢做麽,想到了就去做,正如方天定前世還在讀大學時,問了一個高中同學:“你個文科生幹嘛去學醫學。”

那個同學很臭屁的說:“醫學不分文理,隻要你有著為偉大的醫學事業做出貢獻的心,就可以加入偉大的醫學事業。對了你幹嘛學計算機,你也是文科。”

方天定當時望著天外,很深沉的說道:“計算機也不分文理,隻要你有這為偉大的計算機研究做出貢獻的心……”

當時兩人哈哈大笑,但何嚐不是如此。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夢想,至少大學選專業,有那麽兩三成能代表他的夢想。所以,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敗了。成功的人,走入了夢鄉,失敗的人,卻覺得自己選錯了夢想,其實,隻是夢想選錯了人而已。

自己都覺得自己失敗了,那麽就是這個夢想看錯了你而已。

天空,都不是我們的極限。

想到了就要去做,做的對,就是成功,做不對,繼續想。

實踐是檢驗整理的唯一標準,畢竟唯有實踐,才知道你想的是不是對的。“

其實,還有一句話方天定沒有告訴眾人,那就是,在科學的國度裏,提出問題,比解決問題更難得。

但是,若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有了思想也是白費,所以才要知行合一。

若是天下所有科學家都是提出理論的人,然後實現的都是後世技術發展到了一定程度時的某個技術工人,那麽要科學家做什麽。

一如,方天定可以將未來數百年的發展方向,以自己的記憶完全規劃好。但是方天定不準備這麽做。

後世遍地汽車,若是這些學生構想中,最初的汽車就是飛在空中的呢?

後世led屏幕占據了整個地球,若是這些學生構想的是全係投影呢?

世界上最大的罪過就是禁錮他人的思想。

天空,不死極限,思想有多大,天地就有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