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30

方傑的事情隻是萬千衝突中的一個。

三個國主的話,在戰勢層麵很管作用,但是在戰略層麵戰術層麵都起不到任何約束。

幾乎邊關摩擦,一日不停。

如同二戰之後,地球上真正沒有戰爭和武裝衝突的時間隻有不到三十天時間,若是加上未被定性為戰爭和武裝衝突的百人以上規模的鬥毆,恐怕地球一日都沒有消停過。

這便是人類的一種特性,利己主義,不利己,幾乎已經算不得人類,而是聖人了。

不,聖人也利己。孔子的學生問孔子如何種田,孔子直言不諱,你怎麽做這樣下作的工作。

如是說,孔子也覺得種田的,比當士大夫的吃虧。

倒不是說孔子看不起種田的這個行業,而是說種田這個行業比不得士大夫這個行業,人要有上進心。

所以說,孔子也不想自己吃虧,聖人都有利己主義。

還是團體的問題,雖然團體內部都有爭端,但是對外時,大部分人總能統一意見,在時代的大背景下,看到不爽的敵人,唯有一個字,打。

這和後世就不一樣了,當然,是和後世的某個國家不一樣。

長江上,從後世很出名的九江到當年朱元璋開啟雄霸天下之路的鄱陽湖都有著魏國的造船廠。

隻是,魏國這個新生的國度,似乎沒有意識到水戰和海戰的意義。

唯有方天定知道,曆史上的韓世忠,就是依靠長江一戰留名青史的。

總之,河上爭霸,打不了天下,卻守得住疆土。

若霸一河河邊總有一側會成為其領地。

方天定甚至已經開始計劃造輪船了,不過招汽輪卻另有他用,不是用作戰爭。

千裏江陵一日還。後麵無論是猿聲還是輕舟都不重要了,隻是那一日還三個字,重如千斤。

魏國從陸路占領了江陵府,沒辦法,宋國隻好退到了峽州。

隻是,一個興起才不到十年,甚至剛剛滿五年的國家,怎麽可能有拿得出台麵的水軍。

宋國西軍二十四將中,有一人名為郭德威的將領(尼瑪,這絕對不是郭德綱他哥,起碼大九百多歲。)

此人便是水匪出生,曾經霸占過八百裏洞庭中的一部分,做了個聯營水寨,好生了得。

隻是後來,朝廷派出大軍鎮壓,那隻大軍中,一部分時西軍,一部分時州兵,州兵,便有當年剛剛入軍的張俊。

就是那一次行動,張俊成為了一個小頭目。

直到如今,張俊已經是名義上的西軍統帥,實際上的宋國兵馬大都督了。而十多年前招安就是將軍的郭德威,如今依舊是將軍。

當然一個人,特別是一個被招安的水匪,能夠在宋國官場軍中混跡十多年,也不簡單。

此人自從得到宋帝派遣,鎮守長江上遊後,便思量,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當然了,能不憶江南?

不能,不能夠啊,日思夜想。就算是在開封也好啊,這西京著實不如書上寫的好,那些隋唐的書都把長安城吹出花兒來了。其實還是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不毛之地。

於是乎,郭德威兄,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

一路順流而下,越過了二十四將梁方平的防區峽州,直接到了江陵。

隊伍大了,人心散了,然後隊伍就不好帶了。

直到過了江陵,郭德威停軍的命令才傳到了船隊大大小小一百艘船的每一艘船上。

於是乎,這隻宋軍竟然深入魏國境內將近三十裏,離開了宋國邊境線一百多裏。

郭德威很明白,自己的人拿不下江陵,本來是想騷擾一下江陵的防線,誰知自己船隊控製力不夠一下子深入了敵後,結果敵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那裏知道,魏國江陵守將聽說一隻大型船隊越江而過之後,看著自己的那些小破船是有多愁。

一匹飛馬直奔江陵南麵數十裏長江中下遊的武漢去了,或者應該說是鄂州。自從三國之後,武漢,襄陽已經不再那麽重要了。直到南宋,襄陽才再次成為了一座軍營。

而,比武漢更西邊的鄂州,卻成為了一個大州。除去長沙之外,方圓數百裏,最大的城池。

在鄂州,剛好有一隻水軍。

不,因該是說,有一隻用船的陸軍。

八百裏加急,加上中下遊長江水流變緩,加上郭德威那一次停止前行,讓鄂州的水軍有機會乘船出水。

兩隻船隊在鄂州往西不到三十裏的地方相遇了。

可想而知,若不是鄂州出船很快,讓郭德威過了鄂州,恐怕,這支船隊就要像一支離開弓弦的箭頭,狠狠的插進魏國的心髒。直下南京,絕對不是虛談。

朱元璋與陳友諒相爭之時,陳友諒占據荊湘,一支船隊衝下長江,要不是朱元璋有一個善於守城的李大將軍,還有一個不怕死的常遇春將軍,恐怕大明朝也就不會出現在史書上了。

水軍相爭,三點,一看船,二看膽,三看經驗。

魏國鄂州水軍將領是曾經南國建立朝廷時的一名將軍潘文德。

此人手下水軍,駕著三艘蒙蕫巨艦,而郭德威為了偷襲,放棄了帶超大型船隻,最大的船不過五十米,比起八十米蒙蕫巨艦,還差得遠。

而魏軍一共有大大小小船隻一百七十隻。

宋軍是一百三十隻。

魏軍四萬八千人。

宋軍兩萬人。其中還有五千人是水手(劃槳的)不是兵卒。

膽子呢,有了大型船隻,有了眾多兵卒,也沒見美國人把索馬裏海盜怎麽樣了。

所以,這一次,魏國也沒把宋國怎麽樣。

郭德威帶領著手下船隊左凸右進,穿插迂回,竟然在三首蒙蕫巨艦中,擊碎了數條小船,還撞毀了一艘很大的艦船。

潘文德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下令火箭攻擊,方天定專門培訓的旗手站在船頭嘩嘩嘩舉旗子搖。

而,遠在主艦船上的郭德威竟然親自走上船頭開始猛然擂鼓。

那道紅色的旗幟,給他了很不好的感覺,很不好,比非常不好,還要不好。

靠近潘文德的數條宋國船隻,凡是能看得到蒙蕫巨艦船頭的,都開弓射箭想要射下那旗手。

隻可惜,本來就是從低處射高出,加上那旗手身上穿著鎖子甲,所以根本沒受傷,倒是被一支箭射的差點栽倒在地。想來射手也是神射手。

隻不過三十米高的蒙蕫巨艦船頭,從十多米高射過去的箭支實在乏力。

那旗手打完旗令。立刻走下船頭,尼瑪,看著眼前漫天箭雨,雖然沒射上來,但還是很嚇人的。

就像一個人坐在參天大樹上,看著下麵的一群狼,你說怕不怕。

旗令很簡單,用火箭。

霎時間,點燃箭頭的箭支,裝著火藥的箭支,甚至直接就是煙花爆竹樣式的飛天蝙蝠就向著宋軍船隊去了。

要知道,就算是蒙蕫巨艦,也都還是木的。

當然,木柴經過特殊製作,很不容易點燃。

有科學家試過,用古代做戰車和城門的方法泡製一塊帆布,結果易燃的帆布,連續用火壺噴,都隻能點燃一小塊。

隻要火源一拉開就熄了。

但是船隻過大,隻有少部分特殊構造經過了特殊處理。而甲板顯然不在此列。

郭德威一看,你們太不講究了,茫茫大江上,大家禮尚往來,你撞我我撞你,多好。結果你要動火。

陷我於水深火熱之中。

於是郭德威也下令,使用臼炮。

大江上,船隻極困難的掉頭,橫轉。

潘文德倒是挺高興的,以為對麵的傻子要橫向船身來接他的火箭。

之時,半刻之後,那些宋軍的大型船隻,詭異的往後橫移著,一團一團能把長江驚奇三丈浪的大石頭丸子鐵丸子飛了過來。

本來,蒙蕫巨艦等大型艦船的攻擊方法是撞。臼炮很沒用。但是郭德威看出了對方指揮是個新人,根本不懂水戰,於是乎,八月風高秋氣爽。

火勢未起,已然有魏**的船破了大洞,沉入水中。

更有十多米長的小船,直接被砸成了兩截。

那泰坦尼克號入水的沉沒方式,也不能讓那一船的人浪漫起來。

散兵遊勇,這一下真的遊泳了。

兩邊大的火熱,漸漸,魏**應為裝備優勢帶來的膽氣消失了,兩萬多兵卒已經沒有得勝的**與想法了,倒是蒙在鼓裏的一萬多水手漿手,還劃得火熱。

霎時間,東風變成了北風,這一下,輪到郭德威發愁了。

小範圍的火勢大片轉移。

片刻之後,超過三千人棄船跳河了。

而幾艘大艦船還沒出問題。依舊要和魏**大哥你死我活。

終究,長江上留下了一塊塊碎木板,一些燒的快散架的船隻被水衝到了岸邊,撞成了黑木炭渣滓。

一些木板順江而下。那些屍體也順江而下。

宋軍以一半於魏軍的人數,竟然打沉了魏軍三十條船。

而宋軍自己也留下了十三條船的殘骸。

魏軍死亡兵卒與水手共計七千人,其中兵卒五千,水手兩千(普通小船沒有漿位,一半水手都在大船上,大船幾乎沒有沉沒)。

宋軍死亡隻有兩千人,被辦法船小,但是數目多,雖然沉了十三條,卻都是半大不大的小船。

這一戰之後,宋國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長項,此一戰剛好作為方毫在北邊勝果的回擊。

朝中那些大臣竟然開始為郭德威搖旗呐喊,為其爭取封賞。

趙桓也是腦子一熱竟然給郭德威封了個鎮江侯。

王侯將相,方臘才王,朱言鄭魔王才侯,郭德威竟然一戰成侯,比起霍去病衛青,確實是狗屎運了。

沒辦法,輿論宣傳需要英雄。每個時代都是如此。

隻不過,二十四將對郭德威知根知底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也為方天定的南征,打下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