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8

直到江上戰了數日,真正的發生了常規性戰爭。方天定才明白,原來三國演義是有很大的漏洞的。

鐵索連船,在方天定了解的戰爭中隻發生過一次。

鄱陽湖之戰,陳友諒為穩定船隻,鐵索連船。

那一刻朱元璋便確定了要火攻。一戰之下,直到朱元璋戰部即將崩潰之時,風向突轉,東北風起。

然後,一把火起,陳友諒看著映天的火光,滿湖血水,不進感覺,世界崩潰了。

而三國演義成書,或者說火燒赤壁這一章節成書時間,究竟是在戰前還是戰後,還未可知。也許,火燒赤壁便是火燒鄱陽湖的翻版。

但是,似乎唐代有一句詩文叫做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可以預想,當年周瑜打敗曹操,用的也是火攻。但是曹操卻不一定鐵鎖連船了。

而且,鄱陽湖不是長江,雙方陳兵立馬四日不戰,也不會有事。

但是赤壁一段,水流不可謂不急,敢問三日不戰,隻有少數船隻係在碼頭上,其他江上的船隻如何能一直保持位置。

而那一戰也不是渡江戰,而是上下遊之爭,曹操,是占據上遊的一方。

總之,看曆史戰例,,話本,看的熱血沸騰,真正的動手,卻完全是兩回事。

但是方天定與郭德威的一戰,卻又不同。

郭德威乃是堅守水軍營地,而方天定卻因為“人和”之便知道了那一處山壁峽坳,才有一棲身之所。

郭德威等待方天定久攻不破然後退去的希望成空。

學習玄妙之法,講究道法自然,道天地人,而行軍之道,也近乎如此,便是道天地人治。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所以,道排在第一。

其二,天,天時。第三,地,地利。此時此刻,天時不論,地利卻近乎在郭德威手中,因為其處於上遊。

而方天定似乎占了一個人和。因為邊境上的老百姓,可以算作是國籍模糊,而他們更願意幫助魏**。

所以,才找到了這個山坳,隱藏在山崖間,迎客鬆間的山坳。

之所以郭德威不注重此處,不是郭德威不知道有這麽個山坳,而是他覺得,此處山坳太大,就算水流稍微平緩一些,也根本不適合作為停船之所。

隻是,一艘船是一艘船,一隊船則不同。所謂流體,流過的水在船尾匯聚反推著船隻不往後退去。

所以隻需要少許槳手調控船隻方向而已。

而戰時,下錨可以說是很不明智的決定,偷襲一來,無法防備。

但是,方天定也派出了一些前哨艦橫列山坳往上遊一裏多的地方,巨大的鐵錨下載江水中,若是一有異動,隨即起錨通告。若是實在無法起錨,便隻能點燃烽火,點起嘯箭蝙蝠火,以身殉國了。

入夜,已然是深秋,山風呼嘯,夜間格外冷冽。

一道道刺骨的寒風,雖然吹不起厚重的篷布,卻也透過縫隙吹進了帳篷和房裏,將士們開始裹緊被子。

雖然軍需品都是上等的,但是,卻也是定額的。每人一床,根本不夠用。

突然,一陣喧鬧聲響起,作為戰士,這樣的聲響已經足夠讓他們驚醒了。

眾多人起身,第一反應是抓起身邊的槍矛,弓箭。

看了看周圍,沒有危險之後才平穩呼吸開始穿衣服。

船盔甲終歸很麻煩,大部分人穿起單衣,便出了帳篷四處張望。

才聽見外麵喧鬧的是什麽。

“火!燃起來了!”

“快,走水了!速救!”

原來,發生了火災,在眾人的注視下,竟然還有火箭飛入。

那些包著抹布,沾著豬油還是什麽的火箭落在帳篷上,便開始燃燒。

隻是,畢竟是深秋,火勢要變大,也不容易。

眾人手忙腳亂的救火,也有人喊道:“襲營!”

於是乎,沒有救火的人速度衝進了帳篷穿起盔甲。

當他們穿起盔甲衝出來才發現,除去燃起的火,隨著風勢變大了些,那些火箭依舊稀稀拉拉的落著,其他方麵根本沒有任何變化。更遑論襲營。

作為水軍將軍,郭德威自從敗仗之後,便一直謹慎的住在戰艦中。那蒙蕫巨艦往下有兩層,往上卻還有三層。本就有將軍的住所,隻是這些將軍更習慣住在城中罷了。

應為城中有他們未登記在冊的小妾。

這一夜,有雲,紅色的火光,照亮上空的雲層,很遠都能看得見。

這一艘蒙蕫巨艦,就算在往後一千年,也絕對是內流域河道戰爭中最大型的船隻。說句不太切實際的話,從船下看,這船已然高聳入雲。

所以,視野很遠很遠。

從甲板上三層的房間中驚醒,郭德威總覺得有些什麽不對頭的地方。

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郭德威想到了那個夢,夢中,自己經曆千辛萬苦打敗了方天定帶領的鄂州水師,卻在接受勝利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正是自己剛剛打敗的方天定。那人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目光能及之處,無不是其光芒照耀之地。

那杆銀白色的長槍,如同一道嘲笑,盡情的嘲笑著自己。

那長槍輕輕的一劃,一道神光撲麵而來,那黃金色的神光,卻是那麽的冷,驚出了郭德威一身冷汗,也將他驚醒。

擦了擦汗水,才發現,自己在渾渾噩噩中,似乎已經將冷汗擦掉了。

門外,似乎有些火光,此時深夜,還點燃這麽大的火把作甚?做活靶子?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到身影鋪了過了,郭德威警覺的抽出了長劍。

在方天定來襲之後,郭德威一直寐不退甲,所以下意識的拔刀還真的抽出了那把戰刀。

來人先是一停頓,顯得有些驚愕,才喊道:“將軍,是我!”

你是將軍,那我是誰?

不過短暫的犯渾之後,郭德威想起了,這人乃是自己的手下,李裨將。

這時,郭德威才放鬆警惕將戰刀插進了刀鞘,極目遠眺。

這李裨將乃是郭德威水師副將,乃是當年水寨四當家的,當然不會對自己下手。

船本就如同高樓,或者說高塔了,更何況是船上的三樓。郭德威看著火光的方向,知道,那是大營的方向。

因為,本來就不過一裏多的距離。實在太近了,似乎深秋之中,郭德威都感受到了那股熱氣撲麵而來。

李裨將拱手道:“將軍,魏人偷襲,隻是騷……”

郭德威舉起右手掌,讓李裨將不要再說了。

看著船下,黑黝黝的水中微微的泛起了些許微光,而另一邊,則是染得通紅。

郭德威回頭說道:“去大營看看。”

直到到了大營,郭德威也猜出了魏人的意圖,緩緩的給身邊的李裨將說道:“魏人也不多,而且又在圍困峽州城,說不得,隻是騷擾而已,根本沒什麽攻擊力,隻是讓我將士不能安心休息罷了。”

李裨將點了點頭。

而大營中,看到大隊人馬從船港方向過來,自然有人迎了上去。

郭德威緊皺眉頭,沒有說什麽話。

雖然已是中年,馬上就要步入暮年,但是水匪出生,自然不同一般。郭德威身形還是很壯碩的,也沒有其他將領那般壯碩,當然,宋國的壯碩指的就是胖。

略顯消瘦的郭德威詢問道:“有多少傷亡?”

以為偏將摸樣穿著的上前一步,跪地道:“無傷亡?”

郭德威眉頭皺的更緊,問道:“有多少人驚醒了?”

那偏將愕然,然後低頭道:“似乎,全部驚醒了。起初有火箭射入,先發現的人以為有人襲營,於是叫醒了所有人。”

郭德威沉吟了片刻道:“衛營何在?”

一位將領上前跪地,喝道:“衛營在!”

郭德威欣慰的點了點頭:“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打贏這次戰爭,衛營每夜警戒。分成三波巡視防衛,其他營之人,必須睡覺,若尋到有夜不寐者,以抗命處置!”

戰場抗命,視為死罪。

也就是說,郭德綱以軍令命令將士去睡覺。

火攻之術,又如何破解,郭德威隨即命令道:“傳令箭塔,夜晚警惕一點,一有異動,直接射箭。”

眾將大喝諾。

郭德威才點了點頭,回到了船上。

今日這麽一鬧,明日兵卒們哪兒來的力氣和魏**拚殺?

第二日,魏國水師,不,是水師,絲毫沒有要開戰的準備。

第二夜。宋國水師營外的山上,鑼鼓喧天。

一聲聲吆喝,讓人難以忍受,似乎是一個個的木匠石匠在罵人。

石匠,輪著大錘時為了給自己鼓勁兒的叫罵絕對是一方特色。那聲音醇厚,而剛健,而且聲響動靜很大。

漫天的火箭(火藥做的那種)砸的蹦蹦蹦的響。

第三日清晨,好多兵卒根本起不來床,起床之後,眼圈也是黑的。

那些騷擾的魏國兵卒,也適時的退走了。

如此數日之後,宋營還有可戰之兵?

宋軍固然有營地之利,但是也應了那一句跑的了和尚跑不掉廟。

但是,方天定忘了一件事。

他的這個戰術是建立在他推斷宋**不敢出營追擊魏國步兵的基礎上的。

若是這件事情成空,那麽這個戰術也就成空了。

本來各種原因因素下,似乎宋**的確不該出戰。

但是方天定忘了一個詞,叫做匪氣。

形容一個人不按常理出牌,天不怕地不怕,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就用匪氣而字。

卻不要忘了,郭德威這貨本身就是一個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