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自己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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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放下,丫丫便進了屋了,屋子的左邊,有一間小矮房,上麵的屋瓦有煙冒出來,自然,便是廚房。或者說灶屋。

當大叔砍好竹子的時候,丫丫也拿出了一根燃著的木柴,放進了柴火堆。

秋天,地麵有些濕潤,不好燃起來,當出現一些濃煙之後,火勢漸漸的起來了。

大叔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方天定要做些什麽。

方天定接過竹筒,問道:“有條凳麽?”

大叔點了點頭,拿出了一條條凳,方天定坐在條凳上,把自己的右腿抬上了條凳,然後開始破竹筒。

以方天定的武藝,把兩個竹筒破成八塊還不簡單?

破開之後方天定便挑下了竹筒的竹節,吧竹筒劃成一塊塊類似木板的東西。然後把竹條丟進了火裏。

而此時,方大嬸也正好端著一盆水出來了,方天定一看,是個銅盆,看來這個村子的人,過的都很好,有那麽一點兒世外桃源的感覺,至少經濟上,不如外麵那些農民窮困。

方天定看到東西都齊了於是把匕首放在火裏麵來回走了兩圈,然後用匕首挑了挑木柴。

好不容易燃起的火,霎時間又被木柴壓的幾乎熄滅,又把竹條挑回了木柴上麵,才把匕首沁入了銅盆。

直到此時,方天定才想起,若是破開一個小口,以自己彎腰的程度,恐怕看不見,恐怕要一個大口,那樣的話就需要縫合,隨即問道:“丫丫,幫我把你的針線拿出來好嗎?”

丫丫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就進屋子去了。

看著丫丫進屋,方天定才回過頭開,笑道:“大叔站開一些,免得血濺到身上了。”

趙大叔正要說話,卻看見方天定拿著匕首花開了自己的褲腿,劃下那塊布。

方天定用手泊了一點兒水在腿上,洗了洗粘到的少許泥沙,用褲腿擦了擦水,說道:“大嬸兒,你也站開些吧,真的要濺血的。”

笑著,竟然就用匕首緩緩的劃開了皮肉!

從膝蓋下麵兩寸開始,劃開了一道足夠伸進去四根指頭的口子。

此時此刻,方天定自己都不能在淡然了,將最初夾著腿的木板,咬在了口中。

**的上半身,不住的顫抖。

方天定忍著疼痛,看了看傷口裏麵,這一切,剛好是在兩條肌肉與兩條腿骨之間。

還好,一條腿骨斷了,另外一條卻隻是骨裂。

看了半天方天定才用匕首尖端挑出了一塊碎骨。這個東西不挑,出來以後莫說上陣殺敵,就算跑的快些,都要痛。

血水流出,有些發烏。

方天定估麽著,自己的腿,是在飛出船後磕在船舷上,或者洛水時落在硬木板上撞斷的。

所以已經有些時間了,估摸著超過半天,甚至是一天半。

此時此刻,已然過了午後。

天空也略顯陰沉。

似乎要下雨了。(上遊大雨,峽州小雨,峽州下遊,自然還沒下雨)

由於有一條腿骨沒有完全斷裂,所以不用矯正位子,隻需要清除一下碎骨渣子,方天定挑出了一塊小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骨渣,就是最大了了,其他的就等同於芝麻大小,也就三四顆,若不然,就是粉碎性骨折了。

用還是幹淨的已經風幹了的褲腿內側擦了擦血,方天定便抬頭看了看呆立在門口手中拿著針線的丫丫。

方天定拿下口中的木板,麵色有些蒼白,喊道:“丫丫,你再不把針線拉過來,哥哥的血可就流完了。”

丫丫這才驚醒,驚聲尖叫,但是短暫的恐慌後,卻把針線拿了過來。

方天定在術科學院的時候,和醫學班呆過一些時間,解刨課也去過,知道那些位置有血管,那些位置沒有。

而方天定化開的那一部分,莫說動脈靜脈,就是毛細血管,也是整條腿最少的地方自己,平時哪兒若是被撞破了,基本都不會怎麽滲血出來。

當然,劃開真皮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丫丫遞過來已經穿好的針線,方天定一看,上麵有些灰塵,卻也顧不得許多,往水盆裏一沾,就要往肉裏去。

也正是這彎腰把手往地下的盆裏伸的動作,讓方天定腿上的傷口被擠出了些許血水。

方天定正要去擦,卻看到丫丫拿起了那塊已經有些血水的布,往方天定的腿上的血水移了過去。

很輕的,擦掉了血水。

方天定笑了笑,而丫丫也知道了方天定要做什麽,隨即把手放在了創口的兩邊,微微的往中間壓了一點點,問道:“你要把它縫起來麽?”

方天定笑了笑:“沒錯,就像縫衣服一樣。”

而一抬頭,方天定邊看到了大叔大嬸兒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暖,其實,根本就不關大叔大嬸什麽事,大叔大嬸兒卻這麽上心,這讓方天定很感動。

隨即,方天定不再多想,開始仔細的封了起來。

四指寬,一共三十七針。

縫好之後,在線頭的尾端打了一個小結,然後方天定將匕首放在火上瞟了瞟,竟然拿起匕首就往肉上燙!

來回五次,才把傷口燙了個遍。

吱吱的聲音,把丫丫的臉都嚇白了。

本來,用火藥放上去燒是止血的最好辦法,隻是沒有火藥,用鐵燙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疼痛持續的時間更長。

完整的皮膚被燙了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起水泡,而有傷口的皮膚就不會,有傷口的皮膚被燙了,毛細血管就會被堵住,然後結痂。

這樣處理看似多此一舉,其實若是放任碎骨渣在腿中,日後可能要影響行動。特別是若是骨渣上長出了肉,芽,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而且,切開皮膚,化開油脂,也看到了骨頭的情況,若是兩根都斷了,就沒這好處理了。

方天定,這時才拿起烘烤的竹片。

竹片最初在火上,會烤出青色的水,所以才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詩句,而考得比較久之後,就微微發黃了。

而黃的有些程度的時候在拿出來隨意彎曲一個造型,等冷卻了之後,那個造型就會被保持下來。

方天定就是要用竹子的這個特性,做一個夾片,做出類似石膏的造型。

竹片很燙,但是為了這條腿,方天定不得不拿。

當然,用最初的兩塊木板幫助,用來壓很快就做好了八塊夾片。方天定仔細的用匕首消去了不要的部分和毛刺,才開始劃拉最初脫下來的衣服,簡易的報了一下,然後開始包紮,最後吧八塊竹片固定在了腿上。

這個時候方天定看了看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才從腰間取下了幾乎從來沒有用過的錢袋子,遞給了趙大叔說道:“大叔,明天可能要麻煩你了,幫我買些草藥和衣服。不知道村子裏,有沒有誰家有空屋子,我這兩個月恐怕沒發走出去了。”

這方趙崗,也是在山中,所以才如此安靜,與世無爭。

大叔家裏過得不錯,但是說道買藥,卻也沒有多少閑錢,既然方天定給了他也就不推辭了,不過大叔還是為方天定的錢包心疼,說道:“大叔還有幾件衣服,你要是不嫌棄,就先穿穿,至於藥,大叔明兒早就去縣裏給你買。”

藥店,要縣裏才有,那個鎮,也隻是地方的行政機關,基本不受中央承認,可想而知,沒可能有藥店之類的地方。

對於創口外敷藥,內服藥這些東西,不要藥方,在藥店也能買得到包好的。

畢竟,在農村中,除去嚴重的肺病或是斷腿什麽的,能有誰去買藥?

方天定看了看刀子隨即丟在一邊,然後說道:“丫丫幫我拂些水出來洗洗手,別把血弄到盆子裏了。”

看得出來,這銅盆應該是洗臉用的,畢竟,沒人會用這麽貴重的銅盆裝水洗腳洗菜什麽的。

丫丫點了點頭,一邊拂著水,一邊問道:“哥哥,你疼不疼啊?”

方天定一邊洗一邊說道:“當然疼,不疼那不就不是人了麽?

丫丫哦了一聲,然後才說道:“那為什麽你不哭啊?”

方天定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哭什麽?”

趙大叔正在吧沒有燃起的柴火拉開,把燃起來了還沒燃到一半的柴火往屋裏拿,估計是要放到灶下麵。

聽到丫丫的話,不由哈哈的笑道:“丫丫,你哥哥可是男子漢,又不是你,怎麽會哭呢,你上次,就被針刺到了手指頭就哭了,你看哥哥,刺了幾十針都沒哭。”

丫丫聽到大叔接他的短,嬌嗔道:“阿爹!”

大叔拿起三塊木頭,說道:“我們家啊,有兩間屋子,你就在我們家住下吧,丫丫和她娘睡,咱爺倆睡一屋。”

方天定莫名的有些想哭,這個樸實憨厚的大叔出了救他幫他,沒有問任何有關他身份的問題,對他像親兒子一樣好,但是天下又有多少這樣的大叔,正在受亂世,受著戰爭的迫害?

方天定揉了揉丫丫的頭發,說道:“丫丫你阿爹真好!”

丫丫很驕傲的說道:“那當然,我阿爹可是村子裏捕魚最厲害的了。”說著又盯了盯方天定,微微低頭,拉了拉衣角道:“阿爹還說過,女娃的身體不能讓男人碰的,除了他的丈夫。”

可以想得到,一個不怕疼,身形魁梧,卻又陽光喜歡笑的青年男子,能在一個情竇初開,沒有喜歡過誰的少女心中留下怎樣的印記。

但是方天定想到之後,卻是有些漠然。

十歲的差距大嗎?不大。

但是,方天定如何給這個小丫頭說起自己有老婆的事情。

而貿貿然的提這些,大叔又怎麽看?

自己這真也是有些無奈,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個長得不錯,剛剛要成年的女孩兒,也能算一美人吧?

桃花運太好,也不是什麽好事。

方天定抬頭看著天空,想到:這荒野之中,這山村之中,都讓我遇到這麽好的姑娘,難道要做皇帝的人,就能自己的愛分給無數多的女人麽?

答案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