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等待了許久也不見童貫再次出征,朔州換上了耶律淳防守,張令徽駐防北疆與金國對壘。

六月底,童貫大軍再次征伐朔州。

如今的遼國,偷雞不成蝕把米,沒能攻入大宋反而被反攻。

童貫重整兵士,將韓世忠要了回去。

本以為,方天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要做,卻沒想到如今方天定卻是一心一意的抗遼,隻奈何河間府一側已經沒有了戰亂,河間府又是重鎮,需要大批人馬駐守,所以方天定就一直賴在河間府不走了。

現在,韓世忠嶽飛都覺得方天定製定的策略就是對的,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

如今韓世忠部走了,發展成為了一萬五千人,帶著五百匹好馬,重新回歸真定了。

至於方天定,則是一直在等待機會,如今,機會終於來了!

七月初三,朔州以北三十裏。方天定帶領背峞軍南**夜行山野之間。如今河間府事宜,全部由鄧元覺掌管。

第二批彎刀已經到了,第二批鎖甲也到了。南**每人身上掛著一把彎刀,在沒有適應之前,用長槍,卻開始試著練習戰刀,特別是南**的眾人還剛適應馬戰,改用彎刀剛剛是時候。

嶽飛倒是悠閑,本身就會騎術的嶽飛,分到了一匹好馬之後,更是顯得行軍愜意。

喝著水,也不知道小王爺要做什麽。難道這五千二百人,要去襲擊遼庭西京不成?

西京是大同,但是大同不是西京。西京隻是大同的一部分。

如今五千二百人孤軍深入,竟然已經到了朔州以北三十裏!

朔州以南,童貫傾全部軍力進攻朔州,耶律淳每日十八報前往西京索要支援。

當然,遼國內憂外患,能有什麽能支持耶律淳的?

1115年那次兵變,天祚帝至今不忘。若是耶律淳沒有造反之心,那耶律章奴何必造反預立其為新遼帝?

耶律餘褚已經讓天祚帝傷透了蒼老的心。

方天定翻開隨身攜帶的羊皮圖,看著非常扭曲的地圖,不由傷神,一定要把製式地圖的規格講給王寅聽聽,這太令人痛苦了。

點了半天,點到了一條河流,這條河流是黃河的支流,從內蒙古與寧夏交界處經過,養育的卻是山西的一方水土。這山西馬場,是個概念而已,具體的位置有那麽幾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清水河馬場!

後世的內蒙古高原沾邊的馬場,養育出來的馬匹能是短腿麽?

方天定下達禁令,夜間行路,白天躲進山林,凡事靠近藏身之處的人,不管兵丁還是平民一律殺無赦。

為了行動的安全,這是必須的。

後世二戰期間,有著眾多無線電有線電架構,各種碉堡封鎖,超過萬數的軍隊都能以極快的速度潛伏這前進數百裏千裏。

方天定自認為沒多少本事,但是卻也知道如何影藏行跡。

後軍很多騎兵負責掃除眾人經過的痕跡,至於什麽花草被踩踏這樣的事,那就無能為力了,草的生命力很茂盛,不多時就會自己立起來。

騎兵,用了六天,才走了大概河間府到大同的路,不過數百公裏,一千裏不到,這速度,和步兵沒分別。

當年飛將軍夏侯淳三日夜步兵前行一千多裏,那是何等速度。

當然,方天定也是為了行軍的隱蔽性,故意叫眾人走,而不是跑。

有著騎兵代步,倒是好得多,但是大熱天的,一直騎馬,有些人的**被磨破了。好在行軍之中有個醫師,忙是忙了點兒,但是其功勳無量啊。

再次入夜,在朔州範圍內方天定帶著隊伍走的很慢,而且走的是山林,今夜,就要出了朔州範圍了。

到時候再也不用掩藏行跡,直接策馬奔騰,**,直取清水河馬場!

一夜,眾人緊繃著心神,怕被斥候隊伍碰上,要是碰上了,眾人的行軍路線,行軍目的全部暴露,就再也不要想有第二次了。

在山野之中,方天定已經告訴了眾人此次行軍的目的與重要性,行軍之中若是有誰無故大聲說話都要受大難。

一匹馬行進中被一條蛇驚到,差點長嘯出來。方傑當時毫不猶豫衝上去一戟背將那戰馬打暈在地。那騎士等在原地等戰馬蘇醒一直等到隊伍差點全部經過了,戰馬才醒來,然後一起跟了上去。

方天定說了,若是能醒來,就跟上,不能醒來,呆在原地,不準出林子,直到十日後,才準逃回河間府,差點遭受無妄之災,那氣勢也是滿頭大汗。

給著五千兩百名騎士準備的羊皮水囊很有用,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做一批鐵罐子水壺。

在中東,很多國家用駱駝裝蛋蛋的囊做水囊,能裝很多水,牢固,而且甘甜,隻是,太惡心了。

整整一夜,直到黎明,眾人也沒有停下來。而是一路馳騁繼續行走,這一次,直接開始策馬奔騰了。

朔州再往西北的山西,一片荒蕪,難複唐時錦盛。但是這卻給了方天定最好的掩護。

一路馳騁,戰馬的速度,就算行走了一夜,也是極快的,八十裏一個小時。三個時辰,直到正午,已經狂奔了五百裏,戰馬不是普通馬,若是普通馬,五百裏,說不定就口吐白沫了,但是由於休息不足,這些戰馬也都到了極限。

在一片荒蕪中,眾人紮下營帳,畢竟是深入敵國,紮營之時沒有收繳馬匹,而是眾人的馬都拴在自己的大帳外。

一個大帳,裏麵睡十個人,外麵十匹馬,倒是很擁擠,卻也無妨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了許久。

清水河,離朔州不過五百裏多一些,其實南**已經進入了清水河範圍,隻是馬場並不在這個位子,而是要往上遊走,往東北走。

方傑在營帳中,與嶽飛一道研析這地圖。方天定道:“你們說我們得到馬匹之後,朝哪兒去?”

方傑嶽飛看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看來兩人學的還多得很,所謂兵不厭詐,既然奇襲,那麽下一步自然不能是按部就班的原路撤退,那無異於找死。

方天定在地圖上一點:“這兒如何?”

嶽飛身軀猛然一震,這個地方,隨即猛然轉頭望向小王爺,問道:“小王爺,這個地方行嗎?”

方天定哈哈大笑:“這次征兵,我們營地多了十多個精通遼語的,這十多個人就算是在遼人麵前說遼話也不會被拆穿。你說我們不好好利用下,不然我把它們加入南**做什麽。”

原來,早在行軍之初,方天定就想好了下一步。若是這一步能成功,功德無量。若是不能成,那麻煩就大了。

就是在賭,這個時候若是不賭,曆史上金兵侵宋必然再次發生,眾多生靈,遭受塗炭。

這不可能再發生,應為方天定不允許。

剛剛入夜眾人就醒了,但是方天定下了死命令,睡覺,睡不著也要睡,睡了一個白天,生火吃了一頓飯之後再次睡覺,這誰睡得著。

雖然吃的隻是清水煮膜,但是吃下肚也很飽,加上休息好了,誰睡得著?

但是在方天定的命令下,漸漸地,整個營地再次進入睡眠中,除去一些被選中做守衛的人,這些守衛,一個勁兒慶幸自己不用睡覺。

是日,七月初五。南**背峞軍整裝出發。

一隊五千人的騎兵,在內蒙大草原上揚起沙塵。

沙塵席卷之處,一個不留,殺得幹幹淨淨,遼人欺我世世代代,我叫遼人亡國滅種!

這是方天定的原話,廣大中東內蒙,甚至死西亞東歐大地上四處縱橫的匈奴人,一直是凶悍的代稱,但是卻沒有誰成功過。沒有誰能夠占領一處文明。

因為,遊獵民族的民族性質注定了,每次遭逢大難,匈奴就可以遠遁千裏,下一次再回來,便是數百年後了。

既然遼人敢來漢人的土地上猖狂,那就要殺幹淨。

跟著方天定,似乎這些兵士也不再稱自己是宋人了,也不說自己是南國人,而是真真切切成為了漢人。

整個河東,一股血色旋風卷過,雞犬不留,哪怕是歸遼的漢民,應為他們不應該叫漢民了,若是能安心在敵對國家居住被奴役,還怎麽能稱作漢民,不過是恥辱罷了。

七月初六,清水河遼軍戰馬訓練場。

百裏方圓水草豐茂,山坳之內,就是天然的馬場,難怪馬場建在這裏。

五百守衛,在方天定麵前,就如土雞瓦狗,直接屠殺的幹幹淨淨。留下了五百守衛的鎧甲,以及營地中一直封存的一千套鎧甲,這就是下一步最重要的一點兒。

馬場,馬匹何止過萬,真正的訓練成型的戰馬卻隻有一萬而已,整個大馬場,三個訓練場,一共一萬戰馬,這讓方天定想起了一騎三馬的戰術。

既然剛好這麽多馬,那還真的能用一下這些戰術。

五百具屍體堆積如山,沒有訓練成型的戰馬方天定也不會留給遼國,全部殺死,大吃了一頓之後,帶走了不少,其餘的,也隻能噗屍了。

七月初七,一隊騎兵攻擊五千人,到達清水河馬場,看見滿地的屍體,隻能歎氣。

一名將軍跪地道:“將軍,探查行跡,應該有五千人左右,一騎三馬向東去了。”

金兀術不知道這個對手是誰,隻是知己帶領手下千辛萬苦潛伏進入清水河卻連湯都沒喝到。這裏的消息還沒傳開,趁著遼人還沒有警戒,直奔鄂爾多斯!

你們往東我們往西,但是總有一日我們會遇上的,這個對手,同樣的想法,必定是大宋人才對。敵手一生難求,策馬看夕陽,河水之上,一片英紅。分不清是光,或是血。

金兀術手中短鞭抽在戰馬身上,緩緩西去。(內蒙古的赤峰科刺伈旗已被金軍占領,金兀術從西北而來,方天定從東南而來,但是金兀術慢了一天,應為內蒙大地,實在不好掩藏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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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年了,曆史上1122年金國攻下了燕京,如今,方天定要在1121年先一步攻下燕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