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煙嵐,曆史上這女子恐怕不出名,但其說自己是公主因該在這個時代很有知名度才對。

其實不然,徽宗現在有很多兒子,包括即將幾位的欽宗,包括曆史上南宋的開國皇帝趙構現在的九王爺,康王。

遼朝天祚帝的女兒,據曆史有統計的就有好幾十個,誰知道還有多少沒有統計到。

至於阿骨打的女兒,更是很少有資料提及。

方天定看著耶律煙嵐,隻是在想,遼人對中原文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一個嵐字就可以看出一些,再沒有如同現今的金國一樣的石家奴兀術什麽的名字。

耶律煙嵐手被接好之後翻身下馬,道:“你是南人嗎?學過禮數沒有?”

方天定愣了愣,看你兩眼怎麽就不是男人了?多看你幾眼才能證明自己是正常的男人啊?

想了想才明白原來耶律煙嵐說的是南人不是男人,隨即暗想自己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隨即笑道:“我在想你的名字。”

耶律煙嵐疑惑的問道:“我的名字怎麽了?”

方天定說道:“你五行缺土吧,名字你麵有一座山。”

耶律煙嵐恥笑道:“你還會測字?”

測字是很多年前就開始流行的一種江湖術士的算卦手段,東方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隻不過,東方朔是給漢武帝算命的那個人,正是依靠東方朔的那一卦,漢武帝才下定決心和竇太後爭奪皇權,比起呂雉竇太後差的遠得很,哪兒鬥得過漢武帝。

方天定伸手彈指道:“你來自燕地西麵的土地,從煙字看出你脾氣很大。”煙字古體,左邊火右邊上西下土。

耶律煙嵐顯然被逗樂了,忘了自己是來偷襲方天定了了,隨即鄙視道:“這些我都告訴你了,我是遼國宮主,當然是來自西麵的土地上的了。”

方天定故作神秘道:“你想象這裏是哪兒?南京就算你是遼國公主也是上京出生的才對,因該是北不是西。”

耶律煙嵐點了點頭:“好吧,我是在母親跟隨父皇西去出征之時出生的,算你猜對了,你繼續猜啊。”

方天定笑了笑,還真猜對了,然後又說道:“你生性快樂,活潑,喜歡無拘無束,但是你父親卻不想你到處跑,所以你是偷偷跑出皇宮的。”

煙嵐,隻是她出生時,天祚帝看到外麵山穀中的山嵐而取的名字,哪兒能讓他猜到這麽多,一個公主,不呆在皇宮,卻出現在了這兒,很明顯,偷跑出來的啊。

就像東方朔,看到劉徹他是九五之尊,是猜出來的?那他怎麽不去猜那個大富翁什麽時候掉錢啊,這些都隻是一個人對細節的觀察而已,沒什麽厲害之處。

果然,耶律煙嵐被猜中了,覺得無趣,轉身就要走:“我走了,你這個屠夫。”

方天定搖了搖頭:“你留下吧,這城中全是我的兵,你要是遇上他們你就死定了。”

耶律煙嵐雖然打不過方天定,卻也是個中好手,隨即嗔怒道:“你是說我打不過這些小兵?再說他們能發現我麽?”

方天定哈哈大笑:“你果然易怒,我手下的兵,都不是普通的兵,擅長追蹤,你隻要被一個人看到了,就逃不掉了,若是我不再,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來不及出手相救,至於我是不是屠夫,你問看看你父親是不是屠夫吧。”

提到天祚帝,耶律煙嵐突然麵露失落的神色,問道:“我們遼國氣術已盡對嗎?”

方天定沉默了半晌:“遼國不會滅的,隻是要離開中原而已。”

耶律燕然突然大喝:“可是我們在這片土地上住了幾百年了!”

方天定淡然的問道:“搶來的,就要有被槍的覺悟。”

“什麽人!”不遠處突然傳出大喝,一群兵丁蜂擁而至,顯然,耶律煙嵐的聲音被南**軍士聽見了,眾多騎兵圍了過來,卻看見方天定在此,隨即全部下馬跪地道:“太子!”

其中一人說道:“太子,耶律大石已經送到了行宮門口。”

方天定看到他,認出來是背峞軍的一個小隊長,叫做姚善,隨即說道:“姚善,把你的馬留下,去重新領一匹馬,允許你選擇一匹好馬。”

姚善點頭道:“是!”說著起身將自己的馬牽了過來。

眾多將士都是露出了羨慕的眼神,要知道在軍中,好馬隻能將軍才能擁有,雖然他們的馬也不差,但是始終要差一點兒,就像錯開了的九十九塊錢和大紅色的一百塊之間的差距一樣,用在戰場上差別不大,但是總有一些感覺上的差距。

這個時候,方天定才回頭說道:“聽見沒有,從前的燕京城,曾經你父親的皇宮,現在是我父親的行宮了。”

說著指了指馬,耶律煙嵐翻身上馬,高昂的溜著馬,似乎在說,就算你再厲害,騎術還是比我差。

方天定不由笑了笑,隨即道:“我們去看看你叔叔?”

卻不料耶律煙嵐一臉陰鬱:“他不是我叔叔!”

皇家之事,複雜得很。很明顯,權利鬥爭中,耶律大石傷害甚至殺死過於耶律煙嵐關係很好的人,甚至耶律煙嵐都不承認是他的侄女了,方天定思索了一下,隨即道:“你這次莫不是來刺殺耶律大石的?”

耶律煙嵐默不作聲,果然,看來,耶律大石早就準備造反了,竟然敢於傷害皇室一脈的人。就算皇帝侄女也有派係之爭,但是耶律大石並不是天祚帝的直係血緣親屬,竟然得罪了耶律煙嵐。

按照遼國法令,耶律煙嵐公然刺殺大將,也不是什麽輕罪,難怪一身夜行衣,在這城中這麽久都沒有動手。

方天定策馬走到耶律煙嵐的馬旁,竟然一個人拉起了兩根韁繩,隨即對周圍說道:“你們起來吧,繼續布防,小心警戒,下令宵禁,直到明天天亮前,上街的人,隻要不是我們的人,全部給我爪過來。”

說著,方天定駕馬回頭,一邊向著行宮門口而去,一邊說道:“匕首給我。”

不知為何,身為公主的耶律煙嵐竟然不自知的就聽從了方天定的命令,隨即拿出了那匕首。方天定將匕首卡在馬頸項的繩套上。

戰馬就是戰馬,雖然頸項之上有異物,卻也隻是稍微搖了搖,就重新向前去了。

若是普通馬,感受到匕首的寒氣,指不定就要驚跳起來。

突然,方天定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隨即問道:“你們遼人都喜歡吃什麽?”

耶律煙嵐道:“牛肉,羊肉,不過皇室成員吃的東西和你們南人皇帝應該沒什麽區別吧。”

沒區別就怪了,漢人的文化,特別是飲食習慣,不是短短數百年就能全部學的去的。隻是,南**中也沒有專業大廚啊,隻能讓火頭軍士來點兒飯菜將就下。隨即對身後的人說道:“給我準備一隻烤全羊,另外叫火頭軍準備些酒食明日犒賞三軍!”

背峞軍那個小隊長是這裏身份最高的人,隨即躬身道:“是,屬下遵命!”

說著,方天定再次回過頭去,駕著馬向行宮門口去了。

到了行宮門口,遠遠便看見數百名軍士聚集在一起,當然,都是按陣列站好了的,方天定一到來,這些人都是下跪了,連被捆綁的耶律大石三人都被逼下跪了。

耶律大石終於近距離的見到了自己真正的敵手,那個在城門口三言兩語騙過自己的人不過是個小兵而已。

真的是大意失燕州。

誰能料到有人繞道奇襲燕京。

方天定搖了搖馬鞭,道:“都起來吧,我說過了,執行軍令的時候不用下跪。”

這次是方傑親自過來的,方傑則是很隨意的站在一旁,說了聲大哥而已。

當然方傑的目光也注意在了耶律煙嵐身上,大哥竟然對遼朝女子有興趣?

方天定一直注視著耶律大石,耶律大石卻看著他身邊的耶律煙嵐。

這耶律煙嵐還果然是公主。

方天定都還沒問話,耶律大石竟然怒罵道:“你這個賤女人竟然背叛我們大遼!”

方天定眉頭緊皺,大喝:“來人呐,給我掌嘴十下!”

背峞軍的巴掌,十巴掌啪啪啪下去,耶律大石已經吐血了。方天定隨即問道:“居庸關和紫荊關一共有多少遼軍?”

耶律大石並未說話,隻是怒視方天定,方天定本來也沒有想從他身上問出來什麽,隨即道:“給我吊城南門口,沒死之前不要放下來!”

“是!”兩名背峞軍兵丁隨即將耶律大石壓了下去,直到此刻,耶律大石才發現眼前的敵人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一盤菜,直接就給自己下了死刑。

方天定也不知道,自己將西遼的開國皇帝給殺了。

看著兩個被綁的遼國宋臣,方天定問道:“你們誰是左企弓、誰是虞仲文?”

那消瘦的中年男子立刻跪地道:“罪臣左企弓。”

剩下那個稍微有些胖的中年男子立刻有樣學樣,跪地道:“罪臣虞仲文!”

在上位者麵前,不管有沒有活命的機會,先低頭,可能就有機會了。

方天定卻是大喝:“你們為何要成為遼臣!”

那左企弓雖然被綁著卻直接彎腰磕頭道:“罪臣自知難逃一死,但是死前希望能為大宋做些事情!”

虞仲文看到之後也是磕頭,卻沒有多言。

方天定心中暗笑,說得好聽難逃一死,卻還想做些事情,那就是不想死咯,隨即道:“既然如此,小王念在你們有悔過之心上就委與你們重任,將城中漢家大戶官員都給我找過來。明天一早,我要與他們商量事情。”

左企弓本就是人精,一聽漢家兩個字,加上之前一路上聽聞這個小王爺不姓趙,就明白了一切,外姓王,有造反之心,有自己的人馬,隨即磕頭道:“是!小王爺,我們漢家人若是不被逼無奈怎麽會投降遼狗。”

話音未落,一把辮子啪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正是耶律煙嵐,方天定淡然道:“你們給兩位大人鬆綁,你們記得了,這片土地治下,雖然我漢家要收回,但是遼人還是遼人,什麽遼狗,再嚼舌頭,我麾下也不需要你這樣的奸吏。”

那左企弓才看出來這小王爺身邊竟然跟了一個遼人女子,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多做事,少說話,言多必失!

方天定此刻才暗笑,遼人不可能滅絕,多一個邊患,不如將其漢化,之前激勵兵士之時說的的確是那麽回事,但是,曆史都證明了遼人殺不盡,方天定也不用去證明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