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3第一百四十三章

“什麽?”手塚一邊問一邊想站起來,孰料異變抖生。就在我笑著想說話的時候,遠處傳來“抓小偷!抓住那小偷!!”的叫喊,然後電光火石間手塚就和另一個人一起被推入了河中。

手塚是會遊泳的,誰知道那個和手塚一起掉下去的人似乎是不會遊泳,八爪魚一樣揪著手塚不放,害的手塚施展不開,在有些湍急的河流中漸沉漸浮,卻是向河中心飄去。

我水性著實不怎麽樣,但是隻見圍觀的人卻沒有下水救人的,喧嘩中我不再猶豫,跳入水中向手塚遊去。

此時手塚已經被連累著喝了好幾口水,而那個累贅似乎已經被嚇昏了,隻知道揪著手塚不放,我離手塚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奮力用我那並不華麗的技術遊到手塚最後出現在水麵的地方的時候,手塚已經沉下去了,除了幸村進手術室那一次,這是我最驚懼的一次——若是手塚出了什麽意外,我絕對會後悔一輩子的。

猛吸一口氣,我一頭紮進水中,能見度並不高,水流又比較急,我卻不敢有絲毫鬆懈,生怕一錯眼就看漏了手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已經回到水麵換了兩次氣,手塚,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突然,眼前閃過一抹藍色,心頭一喜,急忙用力遊過去,果然是手塚,似乎已經昏迷了,而那個累贅已經不見,不知道哪裏去了,當然我是不會去管他的死活的,如果他還活著,我也會讓他生不如死,若是手塚有個什麽意外,我絕對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潛入水下繞到手塚的背後,用單臂夾住他的頭部,快速地將他往水麵上推舉,“嘩”我和手塚衝出水麵,此時岸上也有人行動了,一個外國男子不知從哪裏找來了漂浮的木板,使勁往我這邊推,還有人丟了繩子下來,我使勁遊了幾下,抓住繩子,然後借力迅速地往岸邊遊去。在七手八腳的幫助中,手塚被平躺著放在了地上,我顧不得有些心力交瘁的疲累,先去探他的呼吸,結果讓我有些手腳冰冷——居然沒有呼吸,嘴唇發紫!!我連忙查看他口中,鼻內有沒有異物,然後開始人工呼吸,想不到第一次與手塚這般親密居然是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我大力向他肺內吹氣以便使氣體加壓進入肺內,同時作胸外心髒按壓,按15:2的比例進行,即每按壓心髒15次,作人工呼吸二次,反複交替。

手塚,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看著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麵容,我的動作都機械了起來,唯一的念頭就是絕對不能有事。

“有呼吸了!”我的動作被一個陌生人打斷,“停下!”

我恍然回神,驚喜地發現手塚已經吐出了少量的水,胸膛微微起伏,不待我再有動作,醫院的救護車也到了,手塚沒事,這消息讓我一下子感覺天亮了,剛剛真的是手足無措,生怕出什麽意外。

“病人隻是有小小的溺水,沒有什麽其他的症狀,應該過一會兒就能醒了。”

“部長他沒事吧?”青學其他人也已經趕過來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個個都有些後怕。

“剛剛醫生說已經沒問題了,”我看著躺在病**神色安寧的手塚,“真是被嚇到了。”

“唉,我們也是,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還好清少你急救的快。”

“現在怎麽辦?”大石看了看時間道,“我們的飛機快趕不及了。”

“可是部長還昏迷呢。”大家有些猶豫。

“我留下來,你們先回去吧。”我揮揮手,本來也沒打算今天就走,所以我並沒訂機票,“我會照顧好國光的。”

大家雖然有些猶豫,但是時間不等人,他們也隻能先回療養中心去了。

我坐在床邊,安心地等著手塚醒來。誰知這一等居然就是一個晚上。

“怎麽回事?”我有些焦慮,原本醫生說沒有大礙,但是誰知道居然過了一個晚上,手塚依然呼吸平穩地睡著,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為什麽病人到現在都沒有醒?!”

“這……我們也不清楚,我們都檢查過,病人一切生命體征平穩,並沒有問題啊。”醫生也很是奇怪地撓頭。

“可是他沒有醒。”我眉關緊鎖,剛放下不久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們再會診一下……”幾個醫生互相討論了幾句,“可能是因為病人腦部受了水流的衝擊,我們給他做個ct看看,具體的我們會再仔細研究一下。”

結果自然是毫無用處,手塚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最大的問題是他不會醒過來。

我焦躁地在病房裏來回踱步,在手塚身邊坐下:“國光,快醒來啊,我還有很多話沒和你說呢,你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呢,青學還沒有得到全國冠軍,你也沒有回到球場上,怎麽可以就這麽沉睡下去?”

我覺得再這麽下去我會崩潰的,好好的一個人兒,居然就像植物人一樣躺在**,明明前一秒還言笑晏晏,下一秒就躺在病**人事不知……

“那個小偷我已經從警察那裏要過來了,你要教訓一下麽?”海因裏希倚在門口問道。

“我現在沒心情教訓他。”我將頭埋在雙臂間,“我真是後悔那個時候為什麽要去河邊……”

“我說看你這樣子我以後還是不要愛上人的好,他就是你的軟肋,要是有誰拿他威脅你你怎麽辦?更何況你還不止一個軟肋……誒!他剛剛動了!”海因裏希指著手塚大聲道。

“!!”我激動得看向手塚,卻什麽都沒有發生,“你確定剛剛他動了?”我懷疑地看向海因裏希。

“他真的動了!!”海因裏希走到手塚旁邊,指著他的手說,“我的觀察力又不是吹的,剛剛他真的動了……”

“……”我還想說什麽,卻發現手塚的手指真的動了一下,“國光!國光你醒了麽?醒醒啊……”

“……他怎麽好像又不動了……”海因裏希嘀咕。

“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呆一會兒。”我歎了口氣,總比之前一動不動好,會動說明離醒來應該也不遠了。

“好吧,你自己悠著點啊,有事打我電話。”老實說海因裏希還是挺不錯的,算得上仁至義盡的好友了。

“我知道的。謝謝。”

海因裏希離開後,我繼續對著手塚呆坐著,手塚卻一直沒有反應,我歎息著將手埋在他的掌中:“國光……你要我怎麽辦?”

就在這時,我發現手中手塚的手動了動,驚喜地抬頭,發現手塚在慢慢地睜眼。

“國光!”

“你是?”手塚說的居然是中文。

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哪裏?”居然還是中文。

“你是誰?”我站起身,慌亂中連椅子都推倒了,“你到底是誰?!”我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難道手塚的身體和清少晴明一樣被附身了?那我的國光呢?難道他死了?!不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你又是誰?我不是死了麽?”手塚露出一臉困惑的表情,“現在是什麽時候?”

“這裏是慕尼黑,你不是手塚國光?”我看著手塚的臉,忐忑地等待回答,雖然心中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懷著一絲希望。

“怎麽會是慕尼黑,我明明在中國啊,是你救了我麽?手塚國光又是誰?”

果然……我眯著眼看著這個占據著手塚身體的人,要是他死了,手塚會不會回來?危險的想法一旦滋生就不可抑製。隻是,直覺卻莫名地告訴我千萬不要這麽做,我會後悔的,這個人雖然不是手塚,卻同樣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是手塚的身體給我的錯覺?

“你想幹什麽?”手塚眉頭緊蹙。

“你以為呢?”我笑道,心中卻驚訝於他對於危險的敏感度。

“如果你能好好地將我送回中國,我相信你會得到滿意的報酬。”

“嗬,你確定你還回得去麽。連現在的身體都不是你的了。”我嗤笑。

“什麽意思?”顯然他還沒清楚狀況。

“你說呢?”我將鏡子遞給他,“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誰吧。”

“這是誰?”他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不是我!這是怎麽回事?我被整容了?!”

“嗯哼。”

“不對,這不是中國人,這不是我的身體!我現在是誰?”他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或許你該先告訴我你是誰。”我終於恢複了鎮定,扶起椅子在他麵前坐下,“把你的一切交代一下,然後我們再來討論一下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