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熙顏君主

知道心悅眼裏的歉意因何而來,炎煥看了看眸子微微泛紅的太後,深深吸了一口才緩緩說道:“太後娘娘,這些年來,心悅受了不少的苦,往後心悅過的生活,應該要比任何人幸福才對……”他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雖然心悅名義上風風光光的慕容大小姐,寧王妃,可是心悅受的苦,恐怕比尋常人家的女子,要多上許多倍吧?!也許連上天都覺得對心悅太過於殘忍了,所以才會給了心悅如此尊崇的一個身份,作為對心悅以往種種不公平待遇的補償。

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個俊逸不凡卻一直沉默著的男子會突然說出這些溫情脈脈的話來,太後微微愣了愣。雖然從來不曾見過這名男子,但從那雙帶著些許『迷』茫的眸子裏,太後不難看出,這俊朗男子對心悅的感情,絕對不僅僅是兄妹之情這麽簡單。長眉不自覺的皺了皺,太後淡淡的說道:“哀家的外孫女,哀家絕對不會再她受一丁點的苦。這些年幸好有你照顧心悅,如今,既然心悅已經回到哀家身邊了,你就不必再掛心了。”眉眼之間再看不到半分柔和,這樣的太後,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冽。

從前心悅無依無靠的,和這名男子相依為命也就算了。如今的心悅,可不同從前了,既然她她是落宸的女兒,就應該是莞夷國的天之驕女!她決定要讓心悅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不,不應該繼續喚她的外孫女這個平凡到了極致的名字,她要給心悅一個優雅的名字,她要讓她的外孫女披著奪目的榮光,呼風喚雨,從容接受受天下人豔羨的目光!

聽聞太後這分外淡漠的話語,心悅的心,驟然‘咯噔’一聲。太後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在暗示炎煥應該放心的離去嗎?!沉默了片刻,心悅輕聲說道:“太後娘娘,哥哥與你一樣,都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你就讓哥哥再陪在我身邊一段日子吧……”含著淚水的眸子裏寫滿期盼,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心悅突然很害怕太後會讓炎煥離開。

是的,這一路走來,她已經習慣了有炎煥陪伴在身邊的日子,縱然她也清楚,每陪著她走一步,炎煥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沉一分。是因為過去的她受到了太多太多的傷害,所以現在她才會不顧一切的想抓住炎煥這根救命稻草,是這樣的嗎?!對,就是這樣的!

凝視著心悅有些憔悴的臉,太後紅唇輕輕抿了抿,柔聲說道:“好好好,哀家什麽都答應你。快,到哀家這邊來坐……”美麗的臉上布滿慈愛,太後眉眼之間的寒意,再尋覓不到一分一毫。興許,是她的心太急了。心悅這才回到她的身邊,她不應該馬上就暗示這名男子離開的。畢竟她也不想讓心悅對她反感!雖然落宸離開了,但至少還給留下了這麽一個寶貝疙瘩,以慰藉她疼痛了許久的心!

詫異於太後突然柔和了許多的神情,心悅輕輕點了點頭,漫步走到太後身邊。這是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外祖母啊,她不應該感到惶恐,不應該感到害怕的!抑製心裏突然湧起的些許恐慌,心悅在太後旁邊輕柔坐下。

“母後因何事急著讓兒臣到玄安殿來?”人還沒有走進玄安殿,洪亮的聲音,便已經隨蕭瑟的秋風一道利索在華麗的大殿裏盤旋。一個不怒而威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大殿裏,霸氣的眉始終緊鎖著,似乎在想著什麽棘手的事情。

淩厲的黑瞳,在看見心的瞬間掠過幾分『迷』茫,幾分詫異。

皇姐?!是他銷聲匿跡了許多年的皇姐,回來了嗎?!微微把目光斂回,莞夷國君王問道:“母後,這是……”他集所有美於一身的皇姐,真的回來了嗎?!這女子雖然有著和皇姐一模一樣的容貌,可他清楚的知道,這神情略微有些悲戚的女子,不是他的皇姐,絕對不是!

似乎對皇上這有些淡漠的態度很是不滿,太後原本柔和的眼眸,驀然陰沉了幾分。冷冷看了皇上一眼,太後淡淡的說道:“皇兒啊,這是你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脈,哀家想給熙顏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你看如何?”對,就是熙顏,隻有‘熙顏’這兩個字,才能使她這個受了太多太多苦的外孫女,不再普普通通,尋尋常常!!心悅這個平淡無奇的名字已經成為過去,從今往後,落宸的女兒,就是熙顏!

什麽,母後這說的,到底是什麽糊塗話?!冷然掃了心悅一眼,皇上緩緩說道:“皇姐消失了這麽多年,如今怎麽突然冒出個女兒來呢?”瘋了,他的母後一定是想皇姐想得發瘋了!不然,怎麽可能隨便拉著一個和皇姐長得相似的女子,就說她是皇姐的女兒呢?!荒謬,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熙顏?!太後怎麽會在皇上麵前叫她熙顏?!雖然滿心的疑『惑』,但心悅也不便多問,隻得沉默著。

覺察到心悅微微有些不自然,太後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好啊,這如今皇上的翅膀果然是硬了,居然敢質疑她的話來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太後冷然說道:“她是不是落宸的女兒,哀家已經問得一清二楚了。哀家讓皇上到玄安殿來,隻是想讓皇上詔告天下,落宸的女兒,便是熙顏君主。怎麽,難道皇上連哀家的話,皇上也要質疑一番麽?!”她這生『性』多疑的皇兒,自從登上皇位後,就離她越來越遠了。想她為太上皇誕下了一雙兒女,到頭來也不過是落得個冷冷清清的下場,深宮孤寂,孤寂深宮啊……

太後眸子裏一閃而過的哀傷,刺深深痛了皇上的心。沉默許久,皇上輕聲說道:“兒臣又怎麽會質疑母後呢?熙顏君主,熙顏,果然是個好名字!母後,兒臣詔告天下便是了,皇姐的血脈,也同樣是兒臣的血脈……”雖然對心悅還很是質疑,但想到因為他,父皇這些年來對母後的冷落,皇上還是順了太後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