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是我的女人

若炎煥不傻,又怎麽會一次又一次漠視滿心的傷痛,把她捧在手心裏,如同她是稀世的珍寶一般?!看了看在炎煥寬闊的掌心顯得越發纖細的指,熙顏覺得她的心裏,越發難過。她真的要繼續因為炎澈而傷害炎煥嗎?!如此她現在喊停了,這一切是不是還有回頭的路可以走?!

一種莫名的惆悵,幽幽自心間浮起,眉眼之間多了些許遲疑,這一刻的熙顏,有些動搖。若就此把所有的計劃都打住,自己是否就能把往昔的傷痛全部忘掉,是不是就能平平靜靜的和炎煥過日子?!

似乎是看出了熙顏在想著些什麽,炎煥溫和笑笑,說道:“熙顏,你不必顧慮那麽多,你認為怎麽樣做高興,就怎麽樣去做吧。看見你快樂,我也就同樣的快樂。”熙顏一閃而過的遲疑,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如果熙顏不能徹底消去心頭的怨恨,熙顏是不可能笑得由衷的。

“就算我利用你去報複炎澈,也無所謂嗎?!”澄澈的眸子凝視著炎煥,熙顏輕聲問道。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是不安,她一直以來,隻不過是想尋求一份安心的感覺,隻可惜願意給她這些的男人,始終走不進她的心裏。也許是她的心門,從來就沒有為炎煥敞開過。

俊朗的臉上依然洋溢著溫和的笑,炎煥輕輕搖了搖頭,明亮的眸子盛滿寵溺的柔光。熙顏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好像莫名的不安?!拉著熙顏緩緩走到窗台旁,任深秋不再***的陽光撒落在他和熙顏身上,炎煥說道:“熙顏,這綺華宮的景『色』真美啊……”是的,他這是在轉移話題,因為他不想再看著熙顏這樣鬱鬱寡歡下去。其實鬱鬱寡歡的人,又何止是熙顏一個。他在這莞夷國皇宮裏高床軟枕,可是這琉嵐國的千千萬萬子民們,可都因突然燃起的戰火,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斂藏下眸子裏的憂傷,炎煥好看的薄唇,依舊為熙顏凝著淡淡的笑。

陽光輕柔觸碰熙顏的麵龐,看著炎煥俊朗的臉,熙顏也不自覺的笑了笑。其實她應該感激上蒼才對,因為上蒼在對她無比殘忍的同時,卻也給了她一份別樣的溫情,雖然這份感情,一直與愛無關。輕柔掙開炎煥的手,熙顏笑揚起飄逸的水袖,柔聲問道:“煥,我著這身嫁衣美不美?”

或許一直以來真的是她顧慮得太多了,既然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決定要這樣做了,如今就不應該患得患失。做出了選擇,就不能夠後悔,不是嗎?!

顯然是沒有想到熙顏會問他這些,炎煥明亮的眸子掠過一絲詫異,道:“熙顏,你是我在這世上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你笑的時候,就連最璀璨奪目的寶石,也失去了光彩。熙顏,無論將來發生什麽事情,請你答應我,不要再流淚,好嗎?”

知道這平靜的日子隨著婚期的臨近已差不多到了盡頭,炎煥隻想看見熙顏永遠都笑得這樣純粹。

炎煥怎麽會說這些話?難道炎煥已經猜到了她要做什麽?!沉默著點點頭,熙顏隻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傻得叫她心痛。

那邊戰火依然無情蔓延,這邊熙顏的婚禮正熱熱鬧鬧的舉行著。在眾人的注視中,熙顏綽約嫵媚緩緩走入百鳳宮中。五彩的寶石在熙顏發髻上盡情釋放耀眼的光芒,這些光芒妖嬈至極,似乎不甘心被熙顏絕美的容顏奪去了眾人的目光。

輕柔牽著熙顏的手,可是炎煥修長的指卻越發冰涼。高坐於黃金台階上的那些人,可都是他們琉嵐國的敵人啊!他真的要在敵人麵前低眉斂目,俯首稱臣嗎?!

雖然始終沒有看炎煥一眼,可,熙顏還是覺察到炎煥這些細微的變化。緩緩鬆開自己的指,熙顏細聲說道:“現在做出決定,也還來得及……”雖然喜慶的樂聲響徹天際,但熙顏相信此刻與她近在咫尺的炎煥,一定聽得見這話話。

透過人影重重,熙顏終於在百鳳宮外的偏僻處,尋覓到那一抹讓她恨得入了骨的身影。很好,炎澈出現了,她就料到他一定會出現的!他會出現並不是因為愛她,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隻是看不得他的女人為別的男人披上嫁衣罷了!尤其如今她要嫁的人,是炎澈的弟弟!

雖然鑼鼓喧天,但炎煥還是清晰聽見了熙顏這些話。不,不應該是聽見,應該是用心去感覺到的。有力的手握緊熙顏纖細的十指,炎煥輕聲說道:“熙顏,請允許我守護你一生。”他剛才在想些什麽,為了熙顏,他還有什麽是放不開的?!

明亮的眼眸再看不到一絲情緒,熙顏和炎煥徐徐行禮,依次向皇親國戚們奉酒。

像是一陣冷風掠過一般,炎澈已經手持利刃衝進百鳳宮,劃破莞夷國皇上的咽喉。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突然得讓大殿裏的所有的人都回不神來!滾燙的血『液』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莞夷國皇帝的龍袍,再說不出一些話來,莞夷國皇帝的手無力垂下,杯中的美酒灑了一地。用力扯過熙顏的手,炎澈拉著熙顏快步跑出了百鳳宮。

他已經殺了莞夷國那暴君,相信不久之後他們的軍隊就可以扭轉局勢了!而現在,他要帶熙顏離開莞夷國皇宮。熙顏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夠把熙顏搶走!

“你放開我!”用力甩開炎澈的手,熙顏憤怒喝道。看了看自己指尖黏稠鮮紅的『液』體,熙顏冷然問道:“你還打算幹什麽?!”殺了一個人,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皺,可見這個男人身體裏的血『液』,已經冰冷到了極致!

看了熙顏一眼,炎澈急切說道:“熙顏,馬上跟我離開這裏!”不顧熙顏的反抗,炎澈強行拉著熙顏的手。

“你我走了,炎煥怎麽辦?!再說這莞夷國皇宮就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走?!”眼看著士兵們已經離自己和炎澈越來越近,熙顏淡漠說道。

這男人是瘋了麽?!!為什麽在這生死關頭,不肯獨自離去?!是以為這樣她就會感動得淚如雨下,撇下炎煥和他一道離開莞夷國皇宮嗎?!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愚昧至極的慕容心悅了,難道炎澈還看不清楚麽?!

鋒利的箭,幾次從炎澈耳邊擦過,始終是冷冷看著炎澈,熙顏甜美的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都這個時候了,炎澈還要在她麵前上演一往情深的戲碼是嗎?!好,很好,她倒想看看,炎澈的這場戲,是不是還能演得像上回在琉嵐國皇宮裏那樣『逼』真!

那時哭得一塌糊塗的她,很可笑是吧?!不可否認,那個夜晚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感動,隻可惜,那夜種種都是炎澈的虛情假意!

“你們不要『射』箭,這樣會傷了君主的!”匆匆追了出來,炎煥高聲喝道。這炎澈難不成是瘋了?!行刺了皇上還不快點離開,在這裏和熙顏僵持不下,難道他不知道很危險嗎?!

一抹明黃的身影匆匆走到士兵麵前,哽咽著說:“你們立即給本宮放箭,本宮要親眼看著這弑君的凶手被『亂』箭『射』死!”聲淚俱下說出這番話的人,正是莞夷國皇後,美麗的眼睛早已是哭得通紅通紅,皇後憤怒的目光,始終在熙顏的臉上停留。她就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個禍害,要不然,皇上怎麽就在她的婚禮上被行刺了呢?!

看了看皇後,又看了看炎煥,士兵們利箭在弓,卻不知當不當發。

見士兵們遲疑不決,皇後冷然喝道:“怎麽,難道你們聽不懂本宮的話麽?!”憤怒的話語裏明顯添了許多刺骨的寒意,這一刻的皇後,隻想置熙顏和炎澈於死地!

從來沒有聽到過皇後娘娘這樣冷冽的話語,士兵們再不敢多遲疑,隻得繼續『射』箭。

“你們誰敢傷哀家的熙顏分毫?!”淡淡的說出這話話,此時的太後明顯蒼老了許多。冷冷瞪了皇後一眼,看著這萬分淩『亂』的場麵,太後的眉眼之間,寫滿了擔憂。

“你想留著『性』命看我和炎煥怎麽白頭偕老的話,就挾持我做人質,離開皇宮。”細聲說出這話來,熙顏澄澈的眸子裏多了幾縷困『惑』。如果太後沒有及時趕來的話,她和炎澈恐怕都會死在『亂』箭之下吧?!不與她多費唇舌, 炎澈明明是可以順利逃脫的,為什麽他要拿『性』命做賭注,為自己上演這樣一出戲?!

熙顏還是愛他的,是嗎?!不然這一刻熙顏怎麽會說出這些話來?!有些猶豫,炎澈還是把利刃橫在熙顏的脖子上。

“你快放了君主……”素來平靜的太後看到這樣一幕,不禁方寸大『亂』。今日她已經失去了皇兒,如果她連落宸留下的血脈也失去了,那麽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看了看那些神『色』各異的人,炎澈緩緩說道:“隻要你們讓我安全離開皇宮,我便放了君主。”他要活著,他還要問個清楚,熙顏心中愛著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