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誰敢傷她

是的,他從來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懇求過別人,就算是當初他的父皇母後『逼』著他娶心縵的時候,他也不曾拋開自尊如此懇求過!在熙顏麵前,他從來就不是身份尊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君王,他不過是一個癡心人,一個苦苦等待熙顏為他打開心門的癡心人。

逸彥竟然對她說,不要離開他,沒有她,擁有了天下又如何?!微微怔了怔,熙顏輕聲說道:“皇上說這些話,其實很是不妥……”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熙顏的心,被這一刻逸彥***的目光灼得隱隱作痛。她不明白怎麽逸彥還要在她身上用心,天下絕『色』女子何止千千萬萬,丟失了心的她,又算得了什麽呢?!唇角劃出一抹淒『迷』的笑,熙顏下意識把目光投向正殿外。

他,竟然還站在正殿外?!炎澈怎麽還沒有離開?!心在這一瞬莫名有些慌『亂』, 熙顏十指緊握。他從前不是異常冷冽,目空一切的嗎?!怎麽現在麵對同樣淡漠,甚至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她,炎澈會選擇一再忍讓和遷就?!她真的讀不懂炎澈,真的讀不懂!

他曾經說過,這一生他們至死都要糾纏在一起的吧?!對,從她穿越到這個時空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已然捆綁於這個男人身上,揮不脫也掙不開了!莫名的苦澀,悄然在熙顏的心裏彌漫開來,熙顏覺得今年的秋天,分外壓抑。

循著熙顏的目光望去,逸彥原本載滿柔情的眸子,頃刻之間冷到了極點。又是炎澈,為什麽能夠輕而易舉攪『亂』熙顏心的人,由始至終都隻有炎澈一個?!他好恨,也好不甘!修長的指用力***了***隱隱作痛的頭,逸彥眉眼之間的寒意,越發駭人。對,炎澈不能活,絕對不能活!炎澈在這個世界活上一天,熙顏就對他疏離淡漠一天!

緩緩起身,逸彥遮擋住了熙顏的視線。深深吸了一口氣,逸彥說道:“熙顏,如今全天下的都歸朕所有,但凡是朕想做的事情,誰人敢說半個不字?!朕的這些話,熙顏你都聽明白了嗎?!”第一次在熙顏麵前自稱‘朕’,此刻在逸彥心裏彌漫開來的,是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他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及炎澈,為何明明清楚他的心意,熙顏卻總是不屑一顧他的真情?!不再澄澈的眸子幽幽轉了轉,逸彥好看的唇,浮起出冷冽的笑意。

沒有想到素來溫和的逸彥會說出這些話來,熙顏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聲。眼前這個一臉暴戾之氣的男人,與她記憶中的逸彥,宛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吧?!既然麵前之人已經陌生得讓她心驚膽戰了,她又何必再跟逸彥說下去呢?!淡淡凝視著娜張曾經羞澀稚氣的臉,熙顏輕聲說道:“心縵的事情就勞煩皇上多費心了,過幾日我會再入宮看心縵……”沒有再給逸彥任何說話的機會,熙顏利索起身,快步走出了正殿。

怔怔凝視著熙顏的背影,逸彥抿緊了薄唇。他有辦法讓熙顏乖乖留在他身邊的,一定有辦法的!揮手示意站在正殿一側的小太監過來,逸彥細聲跟小太監說了一些話。三日,他就再給炎澈活三日!

與炎澈並肩坐在馬車裏,熙顏沒有跟炎澈說一個字。她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有好幾次想要跟她說些什麽,但在空氣裏彌漫開來的,除了沉默,終究還是沉默。也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個向來驕傲的男人疲憊不堪,再也沒有和她糾纏下去的力氣了……

漫步走進簡陋的宮殿裏,逸彥俊朗的臉上,始終沒有一點表情。看了看正悠然自得抄寫佛經的太後,逸彥不屑的笑了笑,冷然說道:“原來母後還信奉這些?兒臣可是一直都不知道啊……”這是他三個月來第一次踏進軟禁父皇,母後的宮殿,沒有錯,他恨他們,恨一直沒有考慮過他感受的他們!

涼風不時把窗戶吹得砰砰作響,秋日裏無力的陽光,斑斑駁駁落了一地。太後手中的筆,在聽聞逸彥這些話的一瞬頓了頓,筆尖在潔白的紙張上渲染出一個無比奪目的墨點來。

蒼老了許多的麵龐緩緩抬起,太後凝視著讓她心痛到骨子裏的逸彥,沉默良久才淡漠說道:“皇上怎麽想起哀家來了?!”淡漠的話語裏帶著三分諷刺七分痛心,太後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逸彥的所作所為。

那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骨肉啊,當三個月前,逸彥把手中的利劍直直指向自己的時候,她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她一直用心栽培的逸彥,到頭來逸彥卻為了一個女子,口口聲聲說要她以命抵命,這讓她怎麽能不心死如灰?!最後,逸彥冷冷扔掉手中的箭,隻淡漠撇下一句話,母後一定會為今日命人殺了心悅而後悔終生的……

“母後,兒臣今日來隻是給母後提個醒,心悅沒有死,兒臣已經決定要立她為皇後了,希望母後日後不要再『逼』兒臣做出冷血無情的事情來。否則,兒臣隻能對不起母後了……”悠悠說出這些話來,逸彥陰森得仿佛來自九泉之下沒有任何感情的鬼魅一般。

他是要立熙顏為皇後的,不管熙顏願不願意,他都要立熙顏為皇後!既然這世上所有人都漠視他的感受,那麽,他又何必再顧慮他們的感受?!隨心所欲,一切的一切,隻要他開心就好!

逸彥的這番話,如同晴天裏響起的驚雷一般,驚得太後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什麽?!慕容心悅沒有死?!慕容心悅這個妖孽竟然沒有死?!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後任由手中的筆,絕望滑落。

注視著太後再看不見半點光亮的眼眸,逸彥輕聲說道:“總之兒臣不希望母後再有任何對熙顏不利的想法,誰敢再傷她一分一毫,朕就將那人千刀萬剮!兒臣是言出必行的人,這些日子裏,母後都看到了吧?!”話語雖然輕柔無比,但卻字字冷冽,如同寒冬刮入心間的冷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