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圖霸業談笑中 第九十六章 黑木崖下
日月神教到底有多少人，似乎沒有人知道，因為江湖上隨處可以見到他們的身影。第一時間，幾乎江湖上所有的名門大派都遭遇了被圍攻的命運，武當、少林、峨眉、全真、華山、鐵血大旗門、神劍山莊還有丐幫，無一例外，甚至連同為正派之敵的血刀和靈鷲宮周圍也發現了日月神教弟子的蹤跡。細細算來，江湖上正式開山的門派除了星宿派外，已經沒有一個門派能獨善其身。
馬車已經緩緩駛離嵩山，正直奔黑木崖而去。小雨已經停下了，窗外依稀能見到金黃的顏色，大約快要出太陽了。李煜聽著笑顏說出的情報，心中倒也沒有太過驚訝。之前倭賊的刷新便也是沒完沒了，但就算是人數再多，最終不也是被剿碎換為功績了麽！江湖，決定勝負的關鍵，往往隻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
“公子，看，日月神教弟子又出現了。”笑顏忽然指著馬車斜後方，語氣平淡地說道。
李煜起身走到車尾，直接掀起了簾幕，視線中果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群人，正悄無聲息地往嵩山上趕去。不過從他們走路時外放的真氣看來，武功隻能算是一般，說修為的話，也就八九十級的樣子。
“沒有偷襲時的那些高手，這些人注定隻是各派練手的工具而已。”笑顏仔細打量了一番後，下了結論。話一說完她便歎息一聲，不再去看一眼。就算結果會是這樣，但總會有死傷，一次沒有，三次四次五次後呢。對剛剛經曆過大劫的各派來說，也許便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煜重新回到中間坐下，看著正在自修中的無雲，他忽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你師兄怎麽沒有換練功服？”看他們江湖行走有些年了，而且還一直處於高處，擁有練功服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練功服分為內外兩種，我師兄穿的軟蝟甲是穿在裏麵的。”笑顏解釋道。
軟蝟甲李煜自然是聽說過的，作為桃花島的寶物之一，也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傳說這件衣服刀槍不入，可防禦內家拳掌，不是應該作為防具存在的嗎？要知道江湖人專用的衣甲分為兩種，一種和武將的防具一般，抵擋化解真氣刀劍傷害；另外一種則是輔助自修，加快心法修行速度等。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聽說過兩種功能兼具的寶甲。
看到李煜眼中的疑惑，笑顏清楚他的疑慮，便繼續說道，“我師兄穿的其實已經不能說是軟蝟甲了，材料便是大大的不同，功能和桃花島流出來的也是大不一樣。”至於具體是什麽材料，又有什麽區別，應該是高度機密，她沒有說。
李煜聽到後又多了一分疑慮，這些人身上總會有讓自己驚訝的地方。對現在這個世界，他已經不像當初那般懵懂無知了。衣飾的製造，不僅限製於材料的好壞，對手藝人的技能要求也是很高。像軟蝟甲這等級別的寶物，不是高級裁縫根本沒可能製造出來。而對衣飾的改造就更是考驗裁縫的技藝了，能夠完全改變一件高級裝備的屬性，那恐怕隻有高級裁縫以上的級別才能做到了。也就是說，那個勢力中至少有一名超越高級裁縫級別的人存在，這絕對比無雲的修為帶來的驚訝更震撼得多。
生活技藝不比武功，不是坐著不動便能熟練升級的，它靠的是實實在在的手工勞作。李煜曾了解過，一名普通的江湖人要想成名一名裁縫，首先便要學會采桑、紡織等基礎技能，包括各種基礎材料的收集識別整理。就算是正式開始學習製作衣甲了，又必須得從最簡單的衣服做起，慢慢積累經驗。這是一個即枯燥無味而又漫長的過程，製作出的衣服甚至可以支撐一家普通的成衣鋪。而隨著等級的提高，對經驗的需求會一步步增加。高級裁縫以上，可以想象會是一個什麽高度。
“公子，你想要麽，隻要出些材料費，我便幫你去求一件來如何？”笑顏忽然笑著說道。
之前連材料和屬性都不透露的，現在怎麽又願意直接送成品了呢？李煜麵容一整，直接問道，“需要一些什麽材料？”
笑顏回憶了一下後，才說，“首先便是需要一件桃花島出的軟蝟甲，至於那些材料，以武當目前的實力怕是找尋不到，不如你出兩千萬兩，我幫你去找齊吧！看在姐妹的情分上看，手工費她定然不會收了的。”
李煜聽完，不由苦笑了一下，這才明白她為何前後不一。一件桃花島的軟蝟甲，就算是江湖上，隻怕總共也沒幾件，至少他是今天才聽說。至於兩千萬兩銀子，這更是一個天文數字。前幾天，純言舉武當派之力之力去創建幫派，前前後後的花費不過才百多萬兩，當時還七拚八湊了好幾天才搞定。盡管他一直沒把錢當回事，但經過他手的，絕對不會超過十萬。
“公子，現在沒有錢不代表以後沒有，我說出的話絕對會算數的。”笑顏說著又說道，“其實也要不了多長時間，等純言的幫派走上正軌便快了。而且，軟甲外麵是可以套其他衣服的，效果疊加哦！”
李煜直接便點了點頭，兩千萬這個數字雖然有些駭人，畢竟還有個具體的數字，那軟甲的價值隻怕是不可估計的，光是那份手藝，這天下隻怕是再難以找出幾人了。
“公子還是休息一下吧，黑木崖並沒有多遠。”
聽到笑顏的囑咐，李煜有些奇怪，總覺得她並不是順口一說的。
黑木崖地處平定州一處名曰猩猩灘的地方，李煜對這個地名很陌生，不過倒是在純色留下的地圖上找到了準確位置，離嵩山確實算不得遠。蕊兒確實是一名出色的車把式，一路上根本就不曾稍作停歇，似乎道路都在她心中一般。除了時不時響起的馬鞭聲，便隻剩下馬車急趕時發出的吱呀聲。
今天天氣實在有些多變，本來走著走著已經出來的太陽，不過露了一個麵便又重新躲回去了。才出了嵩山範圍，豆大的雨點再次降落下來，打得車篷直響，絲毫不弱於昨天夜晚。
“公子，到了。”
李煜睜開眼便朝車廂裏麵望去，和無雲的視線碰了個正著。許是在嵩山上受的刺激太大，他的目光中竟然還殘留著一絲瘋狂，那是下山時在少林門口回顧時的眼神，不過轉瞬便在笑顏的催促聲中消失了。
跳下馬車，李煜一眼便見到了馬車周圍遍布著殷紅如血的石頭，遠處便是一條水流湍急的長灘，應該便是地圖上標注的猩猩灘。這裏距離黑木崖還有一點距離，隻是已經沒法坐車過去了。
大雨滂沱之中，山道上不時有水流下來，衝刷開泥濘，將一些細小的紅石衝入河灘之中。若不是早已知曉，恐怕沒人知道這般雅致的風景中，掩藏著江湖上風頭正勁的日月神教。
蕊兒將馬車安頓好之後，當先便往北方走去，她是眾人中唯一到過黑木崖的人。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來，她竟還是一名探子。
穿行在兩堵高聳的石牆中間，不過五尺的路有些狹窄。根據原本劇情中的描述，此處山道該當是日月神教重點防範的所在，可是一路行來，李煜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在前麵帶路的蕊兒也是一個勁兒地往前行去，看來對此情形也是心中有數了。連著過了三處山道，不一會便又來到一處水灘前。不等蕊兒做出動作，遠遠地便飄來了一隻小舟，李煜看著很是眼熟。
“三姐，可是我們來得晚了？”等小舟到得麵前，笑顏出聲說道。
鬥笠覆麵的船娘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不算晚。”聲音和李煜記憶中一樣。
小舟在竹篙輕點中緩緩離開河岸，原本劇情中如天塹一般的地勢，竟然就這般容易通過了。坐在船艙中，李煜已經是滿腹疑惑了。照理說，現在江湖上依然還是日月神教處於攻勢，這總壇應該還處於嚴防死守中才是。可是一路過來，連半個日月神教教眾都沒有看見，這個勢力難道可以單挑下來不成。不過事實擺在麵前，不容得他不這麽想。
“公子，日月神教可沒有這麽容易攻下來呢？”笑顏善解人意地說道，“我們隻不過鑽了一點漏洞而已。”說著從矮桌下抽出木盤，從茶盅裏分了一些茶葉到自己荷包裏。“我就知道三姐會放上一些。可惜水路太短，不然現在便可以享受一下了。”話卻是對著李煜說的。
不一會船已靠岸，三姐等他們上岸之後，便將小舟劃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藏好。接著腳尖在船麵上一點，人便如飛仙一般躍到了岸上，一氣嗬成的動作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
“跟我走！”三姐說著一把抓住李煜的手臂，腳下一點，已是騰空而起。“蕊兒，你們去老地方匯合。”說話間身子再度拔高，沿著山壁直奔山頂而去。
看著地麵越來越遠，李煜心中駭然，這船娘的輕功恐怖如斯，在認識的人中，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