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六十三章 有一群人（第二更）
李煜回到竹樓的時候，小零已是回來了，經過小二房間的時候能聽到她的傾訴聲。回到房間後，他重新將情報已經任務要求拿出來認真看了一遍，嘴角噙著一絲了然的微笑。對於殺手組織來說，情報的正確性直接影響到任務的完成度，自然不會敷衍了事。
有人從中作梗已是顯而易見的，至於到底是誰，李煜卻是拿捏不準。能接觸到這份任務情報的應該隻有大姐和自己才是，作為隨機接取的玄級任務，光憑猜測顯然是難以知道準確目標的。是大姐，還是孔四，又或者與他們都有關係。
其實，李煜這次的任務該是已經失敗了，任務要求的乃是搗毀如意賭坊，現在這個賭坊基本上可以認定為消失了，姓錢的財主隻要有點自知之明自然知道該如何做了。
“小七，你回來了嗎？”一陣敲門聲將李煜從沉思中拉了出來，聽聲音卻是小何。
李煜還沒有將門打開，便聞到了一陣酒香，與那讓他敬而遠之的燒刀子不同，這香味該是女兒紅才是。相對而言，已是溫柔了許多。等他將門打開，一眼便見到小何正懷抱著兩壇酒站在門外，臉上是開懷的笑容。
“小七，來，陪我喝酒。”小何倒了兩碗酒後，遞了一碗給李煜，正準備一飲而盡時，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比小何的敲門聲可是溫和多了。小何一聽之下，手中的酒碗終是一頓，沒有飲下去。
小零徑直走到桌邊，提起酒壇又倒了一碗，“這碗酒，可缺不了我。”說著歎息了一聲，“若是二哥醒著，必然比我們要高興多了。小七，我代表二哥敬你。”說完一仰脖，一碗酒便在咕嘟聲中見了底。
李煜笑了笑，雖然他並不是為了小二，但現在的結果足以讓他承受這一禮了，端起酒碗和小何碰了一下後，倒入了喉中。以前，一心便想著有了武功可以將酒水逼出不至於受罪，可當武功真正學會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麽喝都沒有醉的感覺了。
“如果任務失敗了，可有補救的辦法。”李煜問道。
小零聞言愕然地看了李煜一眼，“你這次接的應該隻是一般的玄級任務而已，怎麽，出問題了？”說著她將手中的酒碗放在桌上，剛剛喝過酒的緣故，嬌嫩的臉蛋上凝現了一抹酡紅。
“嗯，出了一點問題。”李煜並不隱瞞他們，將任務的前後都說了一遍。
小何在小零出現後便一直不發一言，聽完李煜的敘述後，歎息一聲，“這絕對是孔四的報複，作為殺手來說，完成任務乃是我們的本份，若是連本份都沒有了，又如何在這一行立足呢？”言下之意，自然是沒有辦法了。
“哼，補救的辦法沒有，但要完成這個任務卻是簡單得很。”小零說著自信地朝李煜笑了笑，“明天你再去錢家質庫吧！”說完也不等李煜回話，出門而去。
其實，這個任務的關鍵便在於姓錢的下落，那些知情的人雖然早已失蹤了，但還是有人知情的，以李煜的武功雖然毫無辦法，但換做小零或許就可以了。
“小七，你真的不適合做這一行呢？這還是玄級任務麽？”小何在直愣愣地看了一陣小零離去的方向後，開始自顧自地自斟自飲起來。與李煜有些區別的是，他有辦法讓自己喝醉。現在，他應該便是想謀一醉吧！“哼，孔四，你惹怒小零了！”
小何離開的時候，李煜早已陷入了自修中，隻是他練習的並不是那無名心法，僅僅隻是在感受氣機而已。
李煜循著昨天的記憶找到“錢家質庫”時，一切已恢複了原來的樣貌，昨天晚上的藥店就彷如曇花一現般，不見了蹤影。店小二見到李煜走了進來，身子有些不自然地瑟縮了一下，這人的武功隨時都可以威脅到他。
“大俠，這就隨我過去吧！”店小二倒是乖巧，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他看人一向很準，直接告訴他，麵前這人並不喜歡拖泥帶水，幹脆直接才是他的風格。很顯然，他猜對了。看著緩緩關上的木門，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看著門臉上那殘留的年畫，發起呆來。
李煜進了門之後便徑直往另外那處出口走去，在行了幾步之後才發現，兩名開門迎他的黑衣人並沒有跟上來。
“大俠，入口在這裏。”其中一人將灶台上的大鐵鍋取下來後，指著黑乎乎的洞口說道，神情有些別扭。“大俠小心，我們就不跟下去了。”昨天的記憶依然清晰地留存在他們腦海中，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忘懷了。
灶台看起來黑乎乎的，其實隻是刷了一層黑色的油漆而已，一條傾斜而下的樓梯直通地底。這如意賭坊果真是在這房屋的下麵。隨著鐵鍋的挪開，隱隱有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李煜剛剛走到地底，迎麵便又來了兩名黑衣大漢，在給李煜指點了一下開門的方法後，頭也不回地上樓而去了。
嘈雜的聲音鬧作了一團，到處都是麵紅耳赤的賭徒，很是普通的桌麵上，堆滿了讓人眼中一亮的金銀財寶。到了這裏，再多的錢也隻是一個數字而已。許是因為這裏地處地下的緣故，氣息有些不夠流通。
“啪”一聲脆響，大廳中本來鬧哄哄的氣氛頓時一靜，視線俱都集中到了中間那人的身上，剛才的聲響便是他弄出來的。“要命的快滾，遲了便有如此桌。”噗的一聲輕響，桌子的一角已是不見了蹤影。
“切，這麽點把戲也敢來戲耍爺爺們，大家快押快押，別理那小子。”一個壯漢說著隨手從一旁的海碗中抓了一把銅錢丟到一個器皿中搖晃起來，發出悅耳的撞擊聲。壯漢周圍的人頓時回過神來，零、一、二、三、四地紛紛下注起來。
李煜微微一笑，緩步便朝壯漢那桌行去。壯漢等到同桌之人均已下完注，這是正將器皿中的銅錢緩緩倒在桌上，以四個為一組輕點起來。而周圍那些人的視線頓時被吸引住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壯漢的手，口中還輕聲念叨著自己壓的數字。
“哈哈，一，額……”壯漢轉眼已是將桌上的銅錢清點完畢，激動地宣布了最後結果。隻是他這一聲說話顯得有些奇怪，最後的尾音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一般。等到眾人抬頭去看時，赫然發現，那名高大威武的壯漢，這時竟然如同玩具一般，被先前那名年輕人提了起來。“嘭”，賭桌瞬間便被砸為了粉碎，壯漢也在這一聲重擊中陷入了昏迷。
賭坊內再次安靜了下來，不過這次持續的時間更短。當看到有人鬧事時，有些膽子小的人已是抽身便跑。而一直比較細心的人這才發現，平日裏遊走在賭坊中的那些打手們，這時竟然一個也沒看到，心中一動，成了第二批逃走的人。
李煜對這個任務已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在劈裏啪啦地將賭坊砸了個稀巴爛後，又揮拳打倒了一群乘機搶錢的賭錢。不一會兒，賭坊中已是隻有他一個人還站著。
“都起來給我滾，嗯，留下也行，既然與這賭坊有了情誼，陪葬也是可以理解的。”李煜淡然說道，手中已是拿了一個火折子丟在一堆碎屑上。本來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賭徒們，一下子便慌了神，再也顧不得四處散落的金銀，爬起來便跑，就連之前被李煜一下摔暈的壯漢也是如此。
李煜頭也不回地走了，在他的身後，一大群賭徒正眼睜睜地看著升騰而起的煙火，他們的目光很是堅定。金銀，火是燒不沒的。沒有了錢，便沒有了以後，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