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純陽無極
宋遠橋高聲說了一些話，主要就是解釋發布這個新命令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增強道家門派弟子的道法修養，道心是每一名武當弟子不可或缺的屬性等等，在李煜聽來，都是一些很官方的解釋。每天早課增加一百點道心修為，要達到一百萬點的臨界值，需要一萬次，這顯然很漫長。
就在李煜思考的時候，宋遠橋又宣布了一些細節，包括道心值修煉達到二十萬點即可不受此次規定的限製，門派增加道心值修煉任務，任務的內容包括經書抄寫及道典補全等。聽到這裏，本來一臉鬱悶的弟子們眼中一亮，隻要有目標，多少會讓人覺得有了熬過去的動力。
李煜見事情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低聲吩咐純色先自己回明心峰後，便往殿門前擠去。
宋遠橋看到李煜過來，點了點頭，“純陽，隨我來吧！”說完就當先往殿後走去，一路上弟子都恭恭敬敬地行禮後將路讓開，李煜很快便跟了過去。
宋遠橋作為張三豐的大弟子，雖然不能說是武功最為出眾的，但在現在來說絕對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了。沒見他怎麽動作，幾個動身間就走出了十幾丈，道袍翻飛，甚是飄逸。李煜沒有學習輕功，隻能將真武太極心法運起，內氣灌注腳底，奮力在後麵追趕。
張三豐的住處不在真武大殿這邊，李煜沒有去過，一路上很是經過了幾處山峰，心中暗暗記下，等會回來可就剩下他一個人了，別在山裏迷路了才是。
終於，宋遠橋停下了腳步，站立在一個竹籬笆前麵。李煜看到眼前的情景，心裏微微有些吃驚。
“是遠橋來了麽？”聲音洪亮有力，讓人不由隱生敬意。說話的老人發須俱白，現在正如普通花農老漢一般，伺弄著一些花花草草。老人頭上戴著一頂鬥笠，蒼白的頭發用簪子固定著露了出來，身上穿的一身道袍也是破破爛爛陳舊不堪。
宋遠橋在籬笆外恭敬行禮，低聲應是。李煜也學著見禮，不過又想到，作為徒孫來說，第一次見祖師，跪拜是應該的禮儀。正準備下跪，腿腳已經彎下了，卻怎麽也跪不下去。
“見我就不必多禮了。”老人頭也不回地說話。
這就是傳說中的武當派祖師張三豐麽？李煜倒不是笨人，不會以貌取人，不過老人現在的形象多少欠缺了一些高手的形象。不過，這種想法轉瞬間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武當山多霧多雨，雖然今天天氣還算可以，但這裏並不是峰頂，而是一處比較平坦的低窪。這一路走來，雖然用了內力，李煜的鞋上還是粘了不少的泥土。籬笆內的土地更是如同下了一場小雨一般，濕漉漉的，花花草草下麵應該更是泥濘。可是李煜看著老人走出來，渾身打量了個便，那道袍雖然陳舊，上麵卻是一塵不染，手雖然一直在擺弄植物，卻是幹燥潔淨。李煜能感受到，老人現在並沒有運功，身上看不到一絲氣場的痕跡。
“遠橋，你先回去吧！”張三豐將手中的工具放好後，對宋遠橋吩咐道。
宋遠橋又恭恭敬敬地行禮退出，動作自然，毫不急躁，顯然是打心底做出的。
“你就是翠山的大弟子純陽麽？”張三豐並沒有打開竹門讓李煜進去，而是在門和他說話。
“徒孫正是純陽。”
“不錯，不錯，道心修為能這麽快達到一百萬，悟性和耐性都很好，翠山很不錯。”李煜心中一愕，這話讓他很是熟悉，記憶中那位天闕祖師曾經說過差不多的話，這有什麽聯係麽？
李煜依然保持行禮地姿勢，等待張三豐的後話。
“唔，你是想繼續修習純陽劍法，還是想學太極劍法。”張三豐慢悠悠地說道，聲音雖然停留在李煜麵前，李煜的眼角卻捕捉到了他離開的衣袂。
這，依然是記憶中出現的場景。“徒孫想繼續修習純陽劍法。”
“哦”，張三豐收回撫摸花枝的手，回頭認真打量了一下李煜，“說說。”
“徒孫覺得武當心法講究的就是自然，純陽劍法雖然比不上太極劍法的高深精妙，但是竟然徒孫已經選擇了純陽劍法，那就得遵循自己的選擇。”
張三豐聽到李煜的回答後，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在花圃中行走。
良久，張三豐回到竹籬笆前，手輕輕在籬笆的門上一拂，“我現在想廢掉你的真武太極心法，你要是願意，就進來，不願意，就離開。”聲音甚是平和，李煜心裏清楚，這完全是看自己的選擇，與其他一切都無關。
真武太極心法，對於李煜來說是好不容易領悟出來的，雖然現在等級還低，但是高等級的威力他是清楚地，一下子要廢掉，這，很難決定。數個月的抄寫，不知道燃盡了多少隻蠟燭，不知道寫禿了多少枝毛筆，還有那些可以碼滿幾屋子的書稿。一幕幕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李煜抬頭，卻對上了張三豐的眼睛，這是一雙老人的眼睛，雖然還和年輕人一樣閃著精明的光芒，但是眼角的褶皺和不再黑白分明的眼珠，難以掩蓋歲月的磨洗。這一眼，雖然沒有傳達出什麽情感，但讓李煜下定了決心，堅定地拉開了籬笆門。
張三豐在看到他揚手時就轉身回屋去了，院落是看不到有人活動過的痕跡。李煜進去的時候，沒有再運起真武太極心法，既然已經選擇了拋棄，就該徹底一點。於是，院落是多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屋是很普通的茅草屋，屋內是很簡陋的擺設。
“過來坐下。”張三豐已經摘掉了鬥笠。
李煜走過去，在蒲團上坐下。就在他臀部挨著坐墊的那一霎那，一雙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背。
廢功的感受和記憶中一樣，在一股內力地牽引上，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中隱藏的氣息就統統被吸引住，緩緩地從手背交接處流逝，沒有一點痛苦。
這種從充實到空乏的感覺很不好受，本來是渾身有勁的身體，轉眼間就變得無處借力了一般，軟趴趴的。
係統提示：真武太極心法不足一級，自動關閉。
“沉心靜氣，什麽都不要想。”張三豐在廢掉李煜的內功後，手掌並沒有離開，低聲吩咐了一聲。
李煜曾經不止一次強迫自己進入那種空明的世界，所以對於張三豐的要求，很是輕易就達成了。
真武太極心法追求的是平衡，內氣的特性也就很平和，就算是內氣外放，表現出來的也是淡淡的白色。忽然，李煜覺得身上一熱，一股非常灼熱的內氣被張三豐催逼了過來，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源源不斷地在身體四處遊走穩固。那種感覺，就如同身體裏在燃燒，卻並不激烈，隻是熱熱地，暖暖地，並不會讓人不適。
係統提示：純陽真氣灌注結束，純陽無極功境界穩固完成。
係統提示：純陽無極功等級轉化完成，現等級為二十八級。
不多不少，正好了李煜才修煉回來沒多久的真武太極心法等級一樣。
“純陽劍法配合純陽無極功，好好練吧！”張三豐說話的聲音就和平常一般無二，李煜偷偷瞄了他一眼，半點疲憊的神色都沒有。一般傳功不是很消耗體力和內力地麽？
李煜趕緊起身，雙腿一彎，得了這等好處，怎麽也得跪拜一下，表表敬意。
“你回去吧，翠山應該不在武當了，你作為弟子，不要辜負了他。”張三豐終究沒有讓他跪下去。
李煜躬身應下，心中卻是微微一震，看來，張翠山的劇情快要開始了。
純陽無極功和真武太極心法區別實在很大，真武太極心法講究的就是一個悟字，隻要你靜心去悟道，修習就會比較容易。至於純陽無極功，武功特性是陽剛，屬於大開大闔的，就得經常運功使用才行。
出了張三豐的住地，李煜心念一動，腳上立刻就有了淡淡的一圈金色光暈。隻要內力等級達到二十級，都可以內力外放的。這回去的路其實還是有些遠，這純陽真氣消耗起來不像細水長流的真武太極功，隱隱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而路隻走了一半。看來，梯雲縱還是得學，光就奔走行路來說，節省的真氣足夠應付一些意外了。
“哢擦”一道光亮的閃光忽然在李煜眼前亮起，本來晴好的天氣轉眼烏雲密布，風也漸漸大了起來，看來是要下雨了，看陣勢還不會小。李煜苦笑了一下，純陽真氣在步履間幾下就消耗沒了，腳下的金色光暈隨之消失，腳踏實地的感覺瞬間傳來。路還有接近一半，看來一場雨是避不過了。李煜四周看了看，周圍盡是些竹子小樹和一些大樹樁，看來是被伐去做了木材。李煜苦笑，這下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就在李煜鬱悶外分，豆大的雨點開始砸下時，一個身影快速地向他奔走過來。
一把漂亮的油紙傘，傘下是一個可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