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退即死
年輕人說著瞥了一眼那侍衛，隻見他的臉色已是如預料一般暗了下來，便是丟銀子的動作都停下了，心中暗自高興的同時，口中已是說了起來。
“若換了我是奸細，這進出城門自然要好生打扮一番，你瞧瞧，這衣服太破，看起來便顯得醒目了，不行。”年輕人說著拉扯著自己的衣服說道，那上麵有著好些個窟窿，都是挖礦時弄的。“所以，這衣服不能太破，瞧，像那些普通點的就好啦！”說著指著前方一個老人說道。
侍衛瞧了瞧周圍，果不其然，這城門口來來去去的人雖然多，但大多人都是衣衫整齊，破爛到滿是補丁的是少之又少。一番思索之下，下意識點了點頭。
“嗬……”年輕人一見便樂了，這麽簡單兩句便將那家夥給唬住了，真是太笨了。“當然了，光是這一點顯然還不夠，這衣服不能破已經說了，還有便是不能太幹淨，你想啊，要是幹幹淨淨的，那一看就是在周圍打轉的，不行。”這些東西隨便一講都可以有道理，關鍵看怎麽說了。
“你繼續說。”那名侍衛將手中的銀子裝回衣服中後，仔細說道。至於他的那些同伴，早在他收銀子的時候便回本來的位置去了。
年輕人這時見那侍衛的嘴臉是大快於心，一時便會吹亂砍起來，什麽衣服啊，表情啊，化妝啊，甚至連走路的姿勢及步伐都是一一道來，而且說的都還有那麽幾分道理。
“不對啊，你怎麽這般清楚。”侍衛聽了良久忽然轉過神來，疑惑地詢問道。
年輕人順口便說道，“你不要看我現在流落到挖礦賺錢的地步，要知道我可是讀書人出生，祖上還做過高官。唉……”說著一副惆悵。
李煜在那邊瞧得分明，至於他們的對話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不得不說，這年輕人還頗有幾分扮戲的天分。
“這些都是我在書上看的，啊，哪本書啊？這個，我家的書那可是汗牛充棟，額，不懂沒關係，隻要知道是很多很多便是，所以咯，我也記不清楚了。我剛才說的你可都記住了，要是真的抓住了奸細，可別忘記了你的承諾哦！”看著侍衛一副聆聽諄諄教誨的模樣，本來熱切的心理反倒冷卻了下來，一時為自己和這守城的小角色較真有些不值，當即便給自家兄弟遞了個眼色，轉身便往城門外走去。
“媽呀，等等，兄弟快等等。”正當兩個年輕人堪堪走到城門下時，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叫從背後傳來，倒是讓周圍的人驚了一下。兩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才無奈地回頭望去，隻見那侍衛正揚著刀直衝而來，刀刃上寒光閃爍。
“呼呼呼……”侍衛自己在一驚一乍中落了個汗流浹背，在刀尖都快要遞到人家胸前時才收了回來。“我，我問你，你，你剛才說的，可，可都是真的。”他剛才在那裏正自回味著，誰知道一個身影一下子便被他對號入座了，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自然讓他驚詫萬分。
年輕人這才笑了笑，唉，這家夥實在太笨了些，自己分明便是依照著某人的外表描述的，誰知道這家夥還要這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真真是為今天的舉動後悔了。“千真萬確，我可是按照書上的內容一字不差說與你聽了，怎麽會是假的呢？”
“那這麽說，這麽說那……”最後一個字出口，這侍衛陡然想起這事可不能隨便對人講的，當即用左手將嘴巴捂住。等了好一會才對二人說道，“唔，你們不是要出城嗎，時辰也不早了，快點走吧！對了，記得要走那條路，那邊強盜山賊是最少的。”說著還熱心地給二人指了條相對來說安全一些的道路。等到兩人去得遠了，這才握拳，興奮地吼了一聲。“段兄，段兄……”接著便大呼小叫地往段南風那邊跑了過去。
段南風這時已然收功，這次自修的結果讓他很滿意，而城門口依然安安穩穩的結果也讓他很滿意。“有什麽事便說。”
那名侍衛見狀，當即便將腦袋靠了過去，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
“什麽？”良久，兩人的對話才在段南風的一聲大喝中結束了。見到段南風驚訝的表情，告密的侍衛也是得意萬分。“你是怎麽知道得。”
段南風也不等麵前這家夥羅裏吧嗦的廢話，起身便往城門外追去，隻是放眼一望，早已是人蹤渺渺，沒了蹤跡。他不甘心地追了一會，最後才無奈回轉了身。
“兄弟，真有你的，真有人追來了呢？”
“哈哈，我們還是快些走吧，我看前麵你看後麵，千萬小心了。”
柳姓年輕人看著兄弟堅毅的表情，心中一熱，沒想到剛才那般小事竟然讓這平時咋咋呼呼的兄弟成熟了起來。當即答應了一聲，仔細打量了一下身後後，才趕了上去。
李煜看著城門口的侍衛一下子便被段南風帶走了大半，剩下的皆是一臉困惑地互相看著，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那些心不在焉的侍衛隨意詢問了一下後，他便輕鬆出了城。
城門外，已經有一些挖礦的江湖人回來了，疲憊的身軀在那身破爛的衣服下更顯得淒苦了幾分。
剛才那侍衛和那兩名年輕人說的話被他從頭到尾聽了個清楚，當即腳下一動，已是順著篤定的那條道追了過去。幾息時間後，原地的殘影才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兄弟，還撐得住麽？”當李煜找到那兩名年輕人時，卻是發現他們均是受傷了，至於凶手卻是一個沒見。
年輕人鎮定地將手中的箭簇丟掉，這一箭本來應該是他受的，若不是他從後麵撲過來，後果不堪設想。至於那射箭之人，卻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很是怪異。
“快走，別在這裏停著。”好在那一箭隻是射在了肩膀處，不然這速度怕是要拖延不少。
李煜靜靜地看著，其實說來，他連跟上來做什麽都還沒有想好。救人麽，似乎沒什麽興趣；殺人麽，那更是毫無興致了。看著那兩個跌跌撞撞的身影，他決定繼續跟著。
正如那侍衛說的一般，這條路上的山賊土匪很上，除了一開始那般莫名其妙被射了一箭後，一路上行來都是安安靜靜的，便是連行人都很少遇到。
“小心，掩藏。”隨著前頭帶路的年輕人手一擺，兩人便心有靈犀一般齊齊往道旁的草叢中撲去，這樣的方法顯然逃不開高手的追蹤。但若真的被高手盯上，即便是躲又有何用呢？
李煜冷眼看著兩人的動作，這樣的行動已是被他們琢磨地頗具效率。前麵道上確實有動靜，不過離得還遠，而且隻是一輛普通的馬車而已。看來，那年輕人的決定也不是太過莽撞。
很快，一輛馬車已是行到了近前，車架上朝廷驛站的標記很是明顯。
就這樣，走走停停，天色也漸漸也暗了下來。也不知是兩人的體力有所下降還是什麽，速度很是明顯的慢了下來。
又是走了一刻鍾，本來覺得自己耐心不錯的李煜也有些不耐了。那年輕人的能力確實不錯，前麵稍微有些動靜立馬便能知道，可他又分明不會武功。
在那年輕人又一次做出熟悉的動作後，李煜腳下一點，徑直從那兩人頭上躍了過去。
“兄弟，幹嘛停下來了。”看著自家兄弟微張著嘴看著天上，xxx疑惑地詢問道，天上分明空無一物嘛。
“剛才，有個人從我們頭上經過。”
“啊？沒有啊，是你眼花了吧！”
“絕對沒錯，他速度很快，好了，繼續走吧！”
李煜隨手一擺，又是一群山賊倒在了血泊之中。雖然如那侍衛所說，這條道上山賊土匪不多，但隻要遇見了便是一大群。感受著真氣一縷縷在恢複著，剛才那幾百名山賊，大約耗費了半成，為了追求速度，倒有一大半是浪費了。
李煜這時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想法，剛才隻是那般平常的情景便耐不住了。難道，他一開始便打算要幫他們了麽，不然又何必跟上來呢？這裏的賊人完全可以讓他們死來死去了。
“嘭”，一聲輕微的聲響中，一架滿載著乘客的馬車淩空飛了起來，等到那車把式下車檢視時才發現，他竟然身處在了另外一條道上。一驚之下，他也顧不得檢查了，回到車架上便打馬前行。他決定了，以後再也不相信隨車的那些所謂的門派高手，屁用沒有！
當一個個目標被清除之後，後麵跟著的兩個年輕人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盡管心中滿是遲疑，不過他們並未就此停下，隻要有機會，往前走便是了。盡管如此，那位年輕人一直卻也未曾掉以輕心，便是一些風吹草動也不會放過，他們畢竟已是堵上了自身的一切。至少，暫時對於他們來說是如此。
前進，或許會贏；後退，大約隻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