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白骨如山鳥驚飛 第七章 劍指武當
很快，兩名武當弟子身後已是站滿了匆匆趕來的武當弟子，從太極廣場下到此處的距離雖然不長，但沒一些能耐也是無法在這時間內趕到的。看著那些麵有不善的年輕人，李煜倒是暗暗點了點頭。或許，武當派本就應該這般中庸平正才是。
“純硯師兄，他要見純。”女弟子倒是激靈一些，在一起見過禮後，直接便點出了事情的關鍵來。一言之下，那些武當弟子當即便有所反應，敵意也自更明顯了一些。
那位看起來輩分最高的武當弟子卻是微微擺了擺手，阻下了幾位蠢蠢欲動的弟子。“純陽師兄，好久不見了！”說著便是行了個同輩禮。“師兄可是要見慕容嵐師姐麽？”
李煜對這位臉麵沉穩的師弟並沒有什麽印象，不過看他周圍那些弟子對他的態度，拜入武當派的時間該是不短了才是。“我要去後山。”既然慕容嵐已經不再武當山上，他便直接說明了另外一個來意，見張三豐。
純硯再次擺手，阻止了那些弟子的議論紛紛。在斟酌了一番後，才說話道：“師兄可有接到師門令？大約三個月之前發出的。”在看到李煜否認後便繼續說道，“師兄有所不知，武當後山現已劃為了門派禁地，沒有祖師的同意，任何人已是不能前往了。”
門派禁地。李煜聞言倒是微微一訝，他本來還在念想著武當派的禁地該是在哪裏，沒想到竟是和血刀門的有所不同，乃是重新劃定，興許還是人為劃定也未知。如此一來，他前往的興趣更是大增。“若是我還是想去呢？”
李煜話音方落，處於上方的武當弟子眾中直接便有人接話道：“沒有祖師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去，這其中自然包括你了，純陽師兄。”這人聲音倒是洪亮，隻是聽起來總有幾分酸酸的意味在。看著人群中的那名武當弟子，李煜卻是並不熟悉。
純硯見狀直接便上前了一步，“純陽師兄不妨隨我們一同上去，若是師祖同意，師兄自然是能進去的了。”話語之間，已是打了圓場。
那位插話的武當弟子倒也有些自知之明，身體稍微一縮已是將身影徹底挪離了李煜的視線。
看著那些武當弟子眼中的不忿，李煜除了稍微有些不習慣外，倒也沒有太大反應。純言的入關和慕容嵐的淡出並不能阻止武當派的吐故納新，這般局麵自是再正常不過了。雖是如此，他在輕輕頷首之後，腳下輕輕一點便往山上躥去，瞬息之間已是從重重環繞的武當弟子中間行過。一路上的武當弟子竟是不由自主地便讓出了一條道來，便是純硯也是身形稍微晃動了一下。
瞬時之間，本來竊竊私語的山道間便是傳出了一連串的驚呼和歎息聲。看著李煜上山而去的背影，那群武當弟子中，好些人的眼神中都泛出了奪目的神采。作為江湖人，誰不是天生便對強者有著發自內心的崇敬，更何況這個人似乎還是自己人。
山下的動靜已是將整座武當山都吵醒了，當李煜上到太極廣場的時候，直接麵對的便是廣場上圍聚的大片人群。在看到上來之人穿的並不是武當道袍後，那些驚疑的眼神頓時帶上了幾分敵意。
“什麽人，竟敢擅闖武當派，不知死活了麽？”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真武大殿方向傳了過來。這人的聲音其實並不大，不過那說話的語氣已是將久居高位的傲氣顯露無餘。
純硯這時也已趕了上來，稍微停頓了一下後，直接便往真武大殿那邊趕去，在經過李煜身邊時還給他丟了個眼神。
“純陽？”在純硯去到真武大殿門口後，那莊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哼，他還算是什麽武當弟子，去，把他趕下山去，我武當派不歡迎他。”
李煜這時已是想起了這聲音主人的身份來，隻是，雖然此人身為張三豐的弟子，但與他之間的交集卻是並不多，也就無所謂舊情了。
門派前輩的聲望在瞬息之間體現得淋漓盡致，不過須臾之間，除了山下的路口，李煜周圍已是圍滿了執劍的武當弟子，盡皆全神戒備地打量著他。
“我要去後山，無論誰，都不能阻止。”李煜淡然地說道。他不像純言，也不是慕容嵐，對於門派的執念早已淡薄到了一定程度，尤其是在某些念頭被喚醒並隱約知道了一些幕後之事後。話音落下之時，右手已是一揮，一道無形真氣直接便想最先發起攻擊的那名武當弟子迎了過去。
真氣破空，劍影繚花，太極廣場上很快便陷入了打鬥之中。
武當派在江湖上的名頭雖然弱了幾分，但身為名門大派的底子還在，這一刻便淋漓盡致的展現在了李煜的麵前。
雖然是圍攻一人卻也不是一擁而上，一開始發起攻擊的乃是兩位自認修為不錯的門派高手，一圈一劍。不過很可惜，他們在飛撲到半空之後，便戲劇般地倒飛了回去，真氣四溢之下，竟是讓兩片武當弟子或倒或退，亂成了一團。如此一來，那些武當弟子在麵麵相覷了一陣後，並沒有再貿然出手。
“哼，純硯，你去。”武當前輩再次發話道，語氣中頗有幾分不滿，不過其中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情愫。
看著兩排人牆盡頭隨意而站的李煜，純硯在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後，腳下輕點，已是朝李煜飛奔而來。說起來，他對李煜可以說是熟悉之極，若不是因為純言，他的結局或許會和現在大不一般才是。越是對那人了解的多，便越會清楚一件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盡管他現在學會了太極劍，盡管他現在武當心法已是頗有所成。
“純陽師兄，請多指教。”在讓開的場地間，純硯禮貌地行了一禮後，才拔劍出鞘。在純言身上，他同樣學會了許多。
李煜見狀，手中一動已是將玄鐵劍握在了手中。“這柄劍乃是張小刀鍛造，鋒利異常，你可要多多留神了。”在純硯身上，他看到了一些眼熟的東西。
純硯聽罷認真地點了點頭，“太極劍法，師兄請。”說話之間，他身周已是凝結了一圈淡淡的白色真氣，縷縷濃煙繚繞其間。隻見他雙手徐徐一展，長劍已是在空中點畫出了一個明晰的圓圈，緊接著卻是劍影一動，徑直便朝李煜點刺了過來。
因為場地的關係，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對於擅使太極劍法的純硯來說倒是占了幾分便宜。不過是一帶身的距離，他手中那柄纏繞了太極真氣的長劍已是堪堪逼近到了李煜麵前。太極劍作為武當派的鎮派絕學之一，攻防一體，最善以小搏大、以弱勝強。
“嗡”，真氣交錯之間，兩柄長劍在空中擦身而過。
“純陽劍法？”讓純硯詫異的是，李煜剛才順手使用的劍招頗有幾分神似純陽劍法，不過仔細推敲的話又似乎有些不像。以他對純陽劍法的理解，剛才那一招本該是用來防守的，可在李煜手中使來卻是攻大於守，更是迫得他不得不收劍回防。
與純硯一般感受的武當弟子自然不在少數，雖然武當派中會純陽劍法的不過隻有區區數人，但熟悉了解的卻是不勝枚舉。竊竊私語之下，李煜與純硯的第二次交鋒再次爆發了。
純硯在經過第一劍的試探之後，第二招劍法頗為淩厲了幾分，似慢實快的劍影在連續點畫除了幾個真氣團後，劍光一閃，他手中的劍刃竟是一起貫穿那幾個真氣團，接著便閃電一般地往李煜刺了過去。
李煜雖然第一次將純陽劍法用在實戰之中，不過正如血刀門大師姐所說一般，這門武功就好像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毫無製肘可言，指點之間，渾然天成。在有心試招之下，自是壓製了好幾成內力。至於純硯所使的太極劍法，雖然沒有其他門派絕學那般華麗，但他分明感覺到，隨著那幾個氣團被點畫出來，周圍的空氣頓時像要凝固了一般，流動地慢了下來。而在此特性下，純硯的長劍卻是運轉自如，當最後點刺過來的時候，速度更是比第一招快了將近兩三倍。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中，兩柄長劍總算是完成了第一次接觸。
看著地麵上落下的一截劍刃，李煜暗暗歎息了一聲。門派絕學便是門派絕學，果然都是強大的存在。剛才這一劍，若隻看劍招的話，他其實該是敗了。純陽劍法雖然與他天性契合，但畢竟習練時日尚算，劍招與真氣之間的融合還沒能達到完美的狀態。剛才他雖然想到了應對的劍招，但要在與對方對等的真氣強度下施展出來，已是慢了幾分，最後更是出於本能地格擋了出去，化為了無招。
“哼，真氣修為再是強大，手底下沒有什麽本事又算得了什麽，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能耐。”一片沉默之中，真武大殿那邊再次傳來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