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閉門謝客

這天龍禁地的模樣就如同是被縮放的大理城一般，李煜在入口處眺望到的建築便是遠處的皇宮，金黃琉璃瓦折射的光輝煞是奪目，盡管這下麵並沒有太陽。不過百多米的距離，他已是進入了城市範圍，縮水了的城牆便是一般江湖人也抵擋不住。偌大城池，寂寂無聲。

李煜在一條條細長的巷道中穿越而過，這些本來應該是街道才是，兩邊的房屋相對大理城中的來說確實是小了許多，但對於一個人而言還是有些高度的。奇怪的是，從進來之後到現在，他便是連一個人也沒有碰到，即便隻是幻影，在這一條條空蕩蕩的街道上他便不能體會到半絲地獄的景象。雖是如此，他卻也不敢放鬆警惕。無論從哪方麵看，這些江湖禁地都是什麽好相與的地方。在又穿過一條小巷後，他忽然便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還相當嘈雜。

雖然房屋小了許多，但李煜眼前這間賭坊卻是與一般的賭坊沒有什麽兩樣。一眼看去，微微敞開的大門內人聲鼎沸，烏煙瘴氣，一群賭徒正圍在一張賭桌前嚷得熱火朝天。尋思了一下後，他還是走了過去，就在他要進門的時候，一個小個子男人擋在了他麵前。

“你喜歡賭錢？”這男人雖然長得袖珍但五官卻是精致無比，聲音聽起來也頗有磁性。

李煜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喜歡賭錢那你進賭坊來做什麽？”男人說話的時候，一雙有神的眼睛直盯著李煜看，說到後來，眼中竟是精光一閃，“難道，你喜歡賭命？”聽來頗有幾分興奮。

賭命麽？李煜再次搖了搖頭。

男人聽罷臉色頓變，“哼，不知所謂，快走快走。”說著竟是轉身便往裏屋去了，身形如風之間，順手便將大門給帶上了。

房屋顯小，這大門自然也大不到哪裏去，當李煜反應過來時，賭坊的大門早已在悄無聲息中關上了。同時他還發現了一件怪異的是，一瞬之前還能聽到的嘈雜聲竟是再難聽到了，即便他側耳傾聽了好一會。這顯然是很奇怪的，這單單薄薄的小木門哪裏有那般大的能耐。心思一轉之中，真氣自然流轉而開，很快他便發現了一件更讓他詫異的事。這房屋內竟然是空的，他感覺不到有人存在的跡象。見此情況，他伸手便朝那門推去，不過馬上又條件反射般地縮了回來。

很快，李煜又接連發現了好幾處有人存在的地方，與之前那賭坊一般，都會在他進門之時跳出一個人來，開口便會詢問他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與這些地方有著直接的聯係。在詢問完畢之後，這些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回到屋中去，並順手將門也關上，接著便再無聲息了。酒肆、茶館、客棧、武館、布莊，不一而足。

一番遭遇下來，他心中的疑惑已是愈加膨脹了起來。看著遠處皇宮屋頂上琉璃瓦片的燦爛，他在疑惑的同時，耳中也再次聽到了聲響。

這是一間頗為華麗的樓宇，相較周圍的房屋要高了幾分，不過與之前那些嘈雜紛亂、一片熱火不同，這樓內不過隻有幾個纖細的身影走動著。

雖然，他這一路經過的地方不少，但都是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按理來說應該是越來越近了才是。事實卻不是如此，在他之前的刻意留意下，那皇宮的模樣雖然在變化著，便距離卻是一直如此。看來，若是這般走下去，他怕是難得走去皇宮門前。瞅著街角近在咫尺的大門，他徑直便行了過去。

“公子，你想進來麽？”與之前一般依然還是詢問。

李煜直接點了點頭。之前也有人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而他也給了確定的答複，但結果依然是被拒之門外。

“那，公子便進來吧！”這個薄施粉黛的女子在仔細打量了李煜一番後，神色複雜地說道。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李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在他遲疑之際，一陣香風撲鼻的同時，雙臂上同時一熱，兩股力道拉扯著他便往樓內行去。隨著“嘭”的一聲聲響，大門已是被上，而緊接下來的變故更是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確如李煜之前所見，這樓內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而且還都是一些女人。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那些打扮得很是花枝招展的女人齊齊將視線集中在了他身上。

“公子上樓請。”在之前那個女人的帶領下，李煜急忙往樓上而去，不過樓下那些女的目光卻是有些揮之不去。看著裏邊的模樣，他已是猜到了此處為何處，隻是那些女人的目光卻不如想象中一般，除了謙卑，他看到更多的是疑惑、嘲笑、鄙夷，甚至還有憐憫。

恰在這個時候，一些奇怪的聲音突如其來地進入了他的耳膜，正是從樓上那些房間中傳出來的。這些聲音顯得很是壓抑，又暗藏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爽快，若是一般這種地方的話，似乎並不是這樣子，爽快不是應該歇斯底裏才對嗎？另外，在這些壓抑的呻吟聲之中他似乎還聽到了幾聲低沉的哀鳴，間或著才會發出一聲，而且中間的間隔在越來越久，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不再發出一般。

“公子這邊請。”帶路的女人早已在二樓的樓梯口處候著了，聞言催促道。說話之間，她像是不經意地伸手拂了一下發簪，那發髻梳得有些高了，胸前一對洶湧更顯突出，像是要裂衣而出一般。

李煜這時已是上到了二樓，他的視線理所應當地從某些地方滑過。

女人見狀一笑，嫵媚之中帶著幾分得意，當即便將手收了回來。“好了，人我已經帶到了，可得仔細招待好了。”言辭之間倒是將那“招待”二字咬得特別清楚。說完又是對著李煜一笑，與之前那般和煦的目光不同，這時已是顯得更加放肆了些，看著李煜的眼神也不如之前那般平靜，幾許得意仔那雙晶亮的眸子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