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名曰禍水

馬車在山道上疾馳著，連連揮起的馬鞭讓馬蹄聲更顯得急促了幾分。

對李煜自作主張地雇傭馬車，少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至於她在杭城中的遭遇也沒有提起。能夠將她的真氣消耗到那般程度的，對方顯然不是什麽小角色。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李煜終究還是打破了車廂裏的寂靜，出言詢問道。很顯然，對方似乎打著和他們一樣的主意，那麽似乎也說明了，對方應該和自己有著同樣的身份，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若是如此的話，大家的目的應該一致才是。

少女的神色已是淡然了許多，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煜一眼後，說道：“你覺得這個世界為什麽而存在著？”卻是提了一個問題。

李煜聞言當即神色一整，對方如此問，顯然不是無的放矢，看來她要說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當即雙手輕輕一擺，一層看不見的真氣凝聚而出，很快便將車裏車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進來的麽？”不等李煜說話，血刀派大師姐再次問了一個問題。

“玩遊戲！”李煜直接便回道，自從知道某些事情之後，他有意無意地便喜歡回想之前的事情來，說來也是奇怪，那些本來已經快要遺忘的記憶，在特意回想之下竟是一點一滴地清晰了起來。

少女輕輕“哦”了一句，“那你知道我是怎麽進來的嗎？”

李煜當即心中便是一頓，顯然她的答案和自己的不一樣。

“嗬嗬，你剛才說什麽，哦，那些是什麽人麽？”少女忽然展顏一笑，卻是撇開了那個問題，“她們和我們一樣，為的都是那把完整的碎空刀罷了！至於她們的身份嘛，想必你應該聽過一個叫做‘禍水’的名字吧！”見李煜點頭後，她繼續道，“你遇見的那個女人便來自禍水。”

李煜聽罷又是一驚，雖然早已知道這個“禍水幫”不簡單了，卻是沒想到與這件事有了關聯。

“雖然有過一些接觸，但對這個‘禍水’我知道的也不多，好了，你還是回答我的那個問題吧！你覺得這個世界為什麽而存在？”少女很是嚴肅地詢問道，似乎這個問題很重要一般。

“應該是一個虛擬空間，不然許多事情無法解釋。”李煜倒是沒有考慮，直接便說道，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看法。

少女聞言卻是一怔，良久才說話道：“看來，你一直便將這裏當做一個遊戲了，唔，或許它還真的就隻是一個遊戲呢！”模棱兩可的答案中不難看出，她其實也不知道具體的答案。“好了，你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可以問了。”說完這句話，她整個人似乎都鬆弛了下來，這般情況還真是絕無僅有。

“這些門派禁地中的物事都是為了重塑碎空刀吧！”李煜對這個問題一直有著猜測，“隻是，它真的便是破碎虛空麽？”

聽到前麵半句，少女隻是隨意地點了點頭，等到李煜說到後麵那句話的時候，她的神情忽然一變，不過瞬即又恢複了平常。“這碎空刀能否破碎虛空我不知道，但那些離開這裏的人都確實拿到了完整的碎空刀。”

“離開的人？”李煜再次吃了一驚，這簡單的幾個字卻是透露了許多的信息。

“唔，這些事情你用不了多久自然會知曉。”對於李煜的反應，血刀派這位大師姐卻是早已預料到了，當即便是一句話堵了過去。“若是我們能順利拿到武當禁地中的東西的話！”

李煜的心已經亂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隻是一個無法退出的遊戲罷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大家的目的都是為了離開這裏，可現在才知道早已有人離開了。原本以為他距離真相已經越走越近了，現在才知道他一直不過是霧裏看花罷了！

“武當山已經要到了，若我是你，現在還是收斂心神的好，這武當禁地可不如你想象中那般簡單。”隨著少女漫不經心的話語，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不一會兒便徹底停了下來。

李煜不得不站了起來，本來還有些混亂的腦袋，在提起劍地一霎那，突然便清明了幾分。

這裏距離上山的入口還有些距離，隻是這車把式卻是不得不停下了，前麵不遠處卻是有著好些武當弟子，不僅將道路攔截了，梭巡的弟子更是利劍出鞘，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來，這應該是杭城變故所帶來的影響了。

“跟我走。”看著少女眼中玩味的眼神，李煜腳下一動，身形已是沒入了一旁的叢林中。這武當山的路，他還是不會走錯的。

武當派除了是江湖上的名門外，還有著道家的身份在，這門派內向來便不是很熱鬧，一直便是一副清淨的模樣，便是弟子的行走也是一番規矩的。不過看著山道上不時吵吵嚷嚷梭巡過的弟子，還有漫山遍野的隱秘機關，李煜知道，它似乎也變了。

明心峰。

若要說李煜對什麽地方最為記憶深刻，那絕對便要數明心峰了，雖然在這裏待的時間也不是絕久，卻是感觸最深的所在。在這個世界裏，感情似乎都帶上了一絲飄渺的色彩，無論是親情、友情亦或愛情，仿佛都遮上了一層紗一般，總覺得不那麽真切。可是，李煜認識的人絕大部分都是武當派的，師傅和師妹都在這明心峰，寫字調息也在這明心峰，心上自然而然便有了它，直至最為深刻。

“這裏倒是不錯。”血刀派大師姐在崖邊眺望了一番後，得出了這般樣的評價，倒也沒有催促李煜立馬離開，而是饒有興致地四處打量起來。

李煜推門走進去的時候，瞬即便聞到了一股煙塵味道，這明心峰上竟是許久沒有人來了一般。屋中的擺設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是看起來很有了一股滄桑感。記得上次見著明心峰時卻是在幻境之中，雖然栩栩如生，心中卻是清楚。再往前一些，那就有些久了，那個時候好像還在爭奪門派掌門吧！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那封信，一個靚麗的身影頓時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