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浴火失魂

沐顏話音剛落，便聽得墓丫頭熙然一笑，“嘻嘻，這就依依惜別了呀，本姑娘還想著山路難覓，怎麽也得把他送回襄陽城的。既然如此，帥哥哥，我們就此別過了喲！”一言之下，頓時弄得沐顏俏臉嫣紅。

雖是才走了一次，但回往襄陽城的路依然難記，幾個彎彎繞繞便是讓人難尋痕跡，再加上需要隨時戒備，除了毫無顧忌的墓丫頭偶或會說上兩句外，一路皆是沉默無比。一路急行之下，看到襄陽城的時候倒是比去時快了許多。

在查看了一番襄陽城的情狀後，李煜不由得有些欷歔，高聳的城牆圍住的，隻有空無一物的廣場，看起來別顯蒼涼。

“唉，若不是這城牆特殊，怕是什麽都留不下了。”沐顏感慨之後話語一變，“如此一來，給你的時間似乎也不多了呢，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話，多則六七天，少則兩三天，這天下便隻會有一座孤城困守了。”

李煜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這些失魂鬼真是混賬，竟是片草不留，再貪吃也該有個限度吧！”襄陽城的情景似乎也出乎了墓丫頭的意料，嘟著嘴不滿地說話道。

沐顏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是各求其生罷了，這天底下比他們貪心的人可是多得去了。”囈語之下顯是話有所指。

李煜聽了也是心中暗動，不等說話墓丫頭已是再次插言。

“若是任憑他們吃下去，那不是什麽都留不下來了，江湖末路原來指的就是這個啊！”

沐顏卻是再次搖頭，“江湖末路說的可不是失魂鬼，好了，今次你好生跟著我，到時候自然都會明白的。你也快些回武當山去吧，墓丫頭之前說的你也考慮一下，既然是江湖前輩所言，該不是無的放矢才對。”

“如此，泰山再見。”李煜話音落下，人已是飄然遠去。

“喂，沐顏，江湖末路到底什麽意思，一直聽那些人提起，卻是從來沒有見識過。喂，你別走那麽快呀，快告訴我呀！”遠處傳來墓丫頭追問的聲音。

良久，空氣中才傳來沐顏清麗的聲音，“人沒有了，江湖才會走到盡頭，江湖上最為難纏的，當然隻有江湖人。”說到後麵聲音更大了些，似乎故意說給誰聽一般。

李煜心中微動，看來沐顏早已瞧出他的疑惑，這句話分明是解釋給他聽的。那些無邊無際的失魂鬼都算不得最終手段，應該是另有掣肘才是。當下不再多想，也不再循著官道直行，找準方位後便是往武當山狂奔而去。

官道周圍的城鎮畢竟隻是少數，更多的還是掩映在了偏僻的位置，李煜走出沒有多遠，耳中便是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在借著一棵巨木騰身而上後，一眼便瞧見了一個規模頗為一般的村鎮。放眼望去，除了村內有著幾十條人影遊走外，入目皆是鋪天蓋的黑色身影，不過須臾之間，村中便是燃起了火光，衝天的大火瞬時照亮了周圍昏暗的天空。

李煜眼看著失魂鬼已然將村鎮團團圍住，而村內卻是再無人影奔走，當即便準備離開。忽然，一個奇怪的變化牽扯住了他的步伐。

火光衝天之下，再加上真氣輔佐，李煜能輕易將村子周圍看得纖毫畢現。那些失魂鬼一開始進展頗為順利，鬆散的木質圍欄輕易被吞噬一空，接著便是一些房屋和花木。與吞噬人相比，在吞噬這些死物之後，不僅沒有生出新的失魂鬼來，便是那些失魂鬼身上的黑氣似乎也淡薄了一點點。如此看來，這些死物應該並不是失魂鬼所需，隻不過戰略需要罷了。若僅隻是這點發現也就罷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頓時讓他心中一動。

不過須臾功夫，失魂鬼群已是將村子周圍掃蕩一空，剩下的便是村中最為集中的所在了，隻是那裏現在已然被大火傾覆，熊熊的焰火便是隔得遠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分量。讓李煜驚詫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失魂鬼竟是對燃燒的大火視而不見，依然前赴後繼地蜂擁而去，不過片刻便有幾十上百個失魂鬼撲進了大火中。

黑影搖曳，火焰暴漲。失魂鬼的撲入不僅沒有減弱火焰的強度，反倒是提供了燃料一般，讓其更為雄渾。接著，越來越多的失魂鬼在大火中泯滅，滔天的烈火愈加奪目起來。

“嗚嗚”，就在烈火吞噬了大半的失魂鬼後，忽然一聲淒涼的嗚咽聲響起。

“嗚嗚嗚嗚……”那一聲並不洪亮的聲響頓時引起了共鳴，越來越多的聲音在四周附和起來，不過片刻便將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掩蓋了下來。而那些飛蛾撲火般的失魂鬼也是渾身一震，前行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離大火遠的失魂鬼更是直接便停下了腳步。

接下來的事情便有些順理成章了，雖是如此，這些前來圍攻的失魂鬼已是十去其八，村子中頓時鬆散了下來。

等到大火徹底湮滅的時候，失魂鬼已是一步三搖地離開了，這座飽受摧殘的村寨，除了村子正中烈火焚燒留下的蹤跡外，再無他物。

李煜歎息了一聲，這才抽身繼續前行，而接下來的所見所聞也是讓他心中稍安，不過也僅僅隻是稍安罷了。接二連三的大火雖然燒去了大多的失魂鬼，但還是有一部分保留了下來，精英部分更是完整保存，那數量也是能等閑視之的。

等到李煜進入杭城的時候，耳中才徹底清淨了下來。讓他頗為意外的是，那輛熟悉無比的馬車竟是靜候多時。無需多言，他徑直便上了馬車，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矮幾上的紙張和書籍。

紙張自是純言收到的江湖情報，讓李煜意外的是，這上麵已然有了大火焚燒失魂鬼的情報。按照純言的推斷，這應該如同失魂鬼出現一般，例行公事而已。其他的還有一些關於江湖各大門派以及京城的情報。

相對於各大門派相對安穩來說，京城依然是一副風雨臨城的光景。在大火中存生下來的失魂鬼，目的變得更為明確，除開各大門派駐地外，對京城的照顧尤顯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