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中聲音說罷便沒了聲息,那些黑浪翻騰的黑影也是安靜了下來,微波蕩漾之下,看起來頗有幾分風平浪靜的模樣,至於那個稍顯蒼涼的聲音也是久久未在響起。

李煜思忖了一番後,轉身離開。此處雖然處處透著怪異,他心中也是多有疑問,但枯等下去也是枉然。誠如那聲音所說,他最為重要的目的隻是為了太極劍柄,張真人、武當派什麽的不關他事才是。雖是如此,他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哼,這便是你期許的人物,不過如此罷了。”在李煜離去後,茅屋中再次響起了聲音,與之前那般傲然自大不同,這次顯得平和了許多。

“行與不行,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還是一起慢慢看吧!”那個有些中氣不足的聲音應道,“一再重來,便是你也該煩了。”

兩個聲音落下後,周圍便恢複了寧靜,黑霧繚繞之下的茅屋,看起來沒了之前的猙獰。

讓李煜頗感意外的是,他在出了那處拐角的時候見了一個行色匆匆而來的身影,赫然竟是純言。在見到是他過來後,當即便狂奔而來。

“師兄,不知是何緣故,守護各處大殿的前輩高人竟是紛紛舍棄了自身所在,齊齊聚在了真武大殿。”不知是否因為撞見了李煜,純言說話之時麵上的憂色竟是少了幾分,待話音落下時,眼神中更是透出了一絲好奇。

李煜苦笑著點了點頭,“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好了,你去安排它處的防禦,少了這些老家夥的掌控,武當派那護派大陣該是要弱了,別是被失魂鬼偷襲得手了。”說著心中一動,“純色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純言得了李煜肯定的答複,心中大定,不過聽到李煜的問話後,旋即搖了搖頭,“山腳一別後,再也沒了她的蹤跡。”說著遲疑了一下後才又說道,“不過,她手下那些人,卻是都往泰山去了,倒是天瞳姐妹卻是正往武當山而來,不知所為何故。”

李煜聞言一愣,“她們身邊可還有其他人?”

“不能確定。”純言頓了一下後,如此回答道。

就在這時,“鐺鐺鐺”,一陣急促的聲響響徹雲霄,遙遙似從真武大殿那邊而來。本來還顯得安靜的武當上一時間鳥飛獸走,熱鬧了起來。

“該是失魂鬼大舉進攻了。”李煜說著想起茅屋中那人的說話,當即收回準備揮出的手,“其他門派的情況如何了?”

純言已是下意識地準備行禮離去,不過在聽到李煜的問話後,很快便有了答複,“兩個時辰前,江湖各門派無論大小,皆是受到了大批失魂鬼的圍攻,尤其是一些小門派,更是成為了圍攻的重點,一個時辰前的消息,已經有三個小門派被滅門。照此速度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李煜頓時心中了然,對茅屋中人的身份更是好奇起來。“好了,你去忙吧。至於真武大殿那邊,隨時做好護派大陣被破的準備。”說完揮了揮手,“實在不行,退守明心峰吧!”

純言雖然早已料到李煜的目標和那些門派隱士有關,卻是沒有料到竟是要破陣,心中正自恍然,最後卻是得到了退守明心峰的指點,也就慢慢平複了下來。在思慮了一番後,這才行禮離去。

真武大殿雖盡顯輝煌氣派,真武廣場更是襯之更甚,但相對而言,武當派其他建築卻又顯得小家子氣之極。似乎是受到了禁地中掌門居所的影響,其他各處殿宇也就顯得樸實無華。

李煜在一連查看過了幾處大殿後,除了幾名留守的武當弟子嚴正以待外,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至於殿宇上的光芒,不知何時已是變得微乎其微,隨時都有湮滅的可能。雖然那個聲音處處誘導著他攻擊武當派的護派大陣,但很顯然,這些護陣的武當弟子身上顯然不可能藏有太極劍柄。

等李煜行到真武大殿跟前時,本來熙熙攘攘的真武廣場竟是空曠了下來,便是一隅的上山道口,也是沒了人影。對此他倒是毫不意外,遠處傳來的刀劍交擊之聲不絕於耳,聽聲音該是在山腰。作為名門大派,尤其是開放了門派絕學的現在,一派之威自是不能小覷,暫時壓製失魂鬼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這般情況能持續多久,這就待後來觀了。

“嗡嗡”的聲響中,真武大殿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內裏的情景也就一目了然。讓李煜微微怔了一怔的是,在遠處那處高台上安坐的隱士,卻是隻有六人,尚缺一人。

“區區武當派棄徒竟是有膽闖此,不知是讚你膽大還是罵你無知。”其中一人陡然發話道,聲聲震耳,便是一旁低垂的布幔也是猛然飛舞了起來,其中氣勢可見一斑。

李煜無言,緩緩伸手從背後將純色劍抽出,在殿中站定。“一人,還是一起?”淡淡的語氣堪堪壓住了殿中回蕩的餘音,卻是讓高台上閉目自修的人齊齊睜開了眼睛。

“不自量力的東西,這般簡單的激將之法也好意思用出,諸位師兄,待我們一合拿下這賊子。”先前說話之人朗盛接話道,說完的同時,身影已是爆射而出,手中寒光閃現,分明是動了劍刃。至於其他五人,也是二話不說便選擇了出手,道袍翻飛之下,齊齊抽身朝殿中衝了上來,不過須臾便是將李煜圍在了中間。

持劍以待的李煜在隨手應過當先刺來的一式虛招後,手中純色劍連閃,六道劍光已是瞬息而成,不偏不倚分射六人而去。

“好生狂妄的家夥。”輕斥聲中,六把劍齊齊揮出,“嗤嗤”的聲響中,劍氣盡皆消弭無形。正準備發招之時,手中長劍猛然一震,一縷黑色真氣不知何時穿透了劍刃,頃刻間便是沒體而入。頓時,六聲悶哼齊齊響起。“好生陰……”話音未落,身形已是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

李煜搖了搖頭,徑直便朝高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