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李煜腰間懸掛的物事後,洛從雲眼神中的灼熱不可抑製,在完全無視其他人眼神的情況下,舉步便朝李煜行了過去,神色間不經由間變得淡定自若了許多。在行到李煜身邊後,他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婉兒,“不管你們是何目的,要想我合作,很簡單,事成之後,這把劍……這把劍……”許是過於激動,他的言辭間頗有些不連貫。

婉兒聞聽卻是秀眉一皺,劍器對於武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揚手便準備有所動作時,卻是看見李煜動了。

“嘩”的一聲輕吟聲中,純色劍已然一閃出鞘,在李煜的刻意作為之下,表麵質樸無華的痕跡頃刻間紛紛退去,霎時便露出了奪人眼目的風采。“這把劍,不是你能駕馭的。”說完手中再次一動,華光一閃而沒中,純色劍已然歸鞘。“事成之後,我可再次出手,時間一刻鍾。答應與否,隨你決定。”

在看到純色劍瞬時間的變化後,洛從雲眼中的灼熱早已被瘋狂所代替,在聽到李煜的說話後,也不管其語氣威脅與否,連連點頭的同時,更是以略微顫抖的語氣說話道:“不需一刻鍾,三十息,不,十息足矣。”說著眼神尚在純色劍上流連。

婉兒在悄悄鬆了口氣的同時,暗暗朝李煜點了點頭。重塑碎空刀乃是重中之重,這時能尋到精通鍛造之人已是難得,眼前這人雖然算不得鍛造高手,卻是勝在偏有一長,若是能有他全力出手扶持,這中間的風險自然便會少上幾分。而剛才若是她強製出手,雖然對方無妨抵抗她的控製,卻是絕難作出超常發揮和靈犀之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取用。心中暗訝這洛從雲要求低廉的同時,心中還是暗暗籲了口氣。“人已到齊,血瞳,這便送他們過去。”說著身形一閃,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大殿中。

“好了,不要傻看了。”血瞳在扯了扯李煜的衣袖後,回頭瞪了一眼依然有些走神的洛從雲,“還有你,看什麽看,快點跟過來。”對於這個修為全無竟然敢於提出要求的家夥,她暗暗有些讚賞的同時,語氣中卻是半點委婉也欠奉,一聲嬌叱更是裹挾了些真氣,頓時令得對方渾身一顫,險些摔倒在地。雖是如此,這家夥的眼神竟然依然偷偷在瞥著純色劍,讓她頗有些好笑。

靈鷲宮掌門密室李煜已不是第一次前來,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隱約有些感歎。因為有了洛從雲在後跟隨,血瞳這一路上走得並不太快,也就給了他更多思索的時間。他隱隱有種感覺,隨著他回到武當山,確切的是應該是就要集齊所有門派信物後,這後麵發生的事情顯得有些過於理所當然,讓他不自禁地有種順著走下去的感覺。若隻是如此的話,應該不會成為絕難成功之事,又或許,一切的一切隻是因為一處關鍵,其他都隻是按部就班罷了。

“喂,還在瞎想什麽,前麵就到了。”血瞳的聲音拉回了李煜的思緒,凝神之間,那處簡陋的小屋已然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看什麽看,你先進去。”在血瞳嗬斥著推了一把後,洛從雲已是進了密室之中,回眸掃了一眼麵露疑惑的李煜,小丫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來,“雖然婉兒姐姐給了你十二個時辰,若是可以,你盡量提前些可好,就當是答應我之前的要求了。”說著低下腦袋,不敢看向李煜。

李煜見狀歎息了一聲,“我盡量便是。”說著抬手摸了摸血瞳的腦袋,“不要太擔心了,要相信你姐姐,再說了,你們後麵不是有人麽?”說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身形一閃已是進了密室中。

血瞳卻是悠悠歎息了一聲,在隨手一揮之下,密室石門便是緩緩關了起來。她不知道李煜是從哪裏看出來的,但隻要一想到天瞳即將麵對的敵人,她隻能是暗暗咬了咬嘴唇。“希望你早些出來,我也能早些趕過去。便是救不了,大不了一起輪回便是。”心中暗語的同時,用力捏了捏拳頭。

不知其他門派的掌門密室是否也是如此,當李煜走進這間不大的密室後,一眼便瞧見了屋中已然被打開的一處密道,洛從雲正從傾斜而下的階梯往下走著。四處掃了一眼後,除了在屋子中找到了兩個蒲團和一個燈台外,別無他物。而那本來該是放著兩個蒲團的地方,隻是留下了一個。至於之前見過的那些窗戶,不知何時已是被封閉起來,沒有半點光線透入。密道並不長,但當他走了半截的時候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突然高了起來,而下麵的光線也顯得有些飄忽。等到階梯走完,他已是全然置身在了一處鐵匠鋪中。

“大哥哥,好久不見了,純色劍可還好麽?”當滄雪帶著一臉的汗水與黑灰抬頭對李煜打招呼的時候,這彷如蒸籠一般的地下室中瞬時間多了一絲涼爽。

李煜笑著點了點頭,“任兄,別來無恙否?”卻是對著風箱前的任平生打招呼道。

任平生變得更加冷酷了些,隻是抬頭掃了一眼後,重又恢複到反複的抽拉風箱中。

滄雪將手中鐵鉗一放,拍了拍小手走到李煜跟前。“婉兒姐姐已經將事情告訴我們了,我一定會幫大哥哥把東西重鑄完成的。”說著伸出沾滿了黑灰的小手,“先把那些東西給我看看吧!”

看著滄雪臉上的笑意,李煜心中卻是猛地咯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是變得有些訕然。之前隔得遠了,他看得算不上真切,但這麽近距離的打量之後,滄雪的一言一行中透著了幾分冷淡。在對方連番的催促下,他猛然轉過身,徑直朝階梯處行去。

“哼,你過關了,倒是值得我們陪你一起冒險了。”當任平生如此言語的時候,李煜停了下來,“再說了,現時你便是想出去恐怕也是不行。事已至此,你也用不著想太多,對她來說,這樣也算得上是一種保護。”

李煜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