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世安穩

徐元悟本來目的自然是唾手可得的“碎空刀”，隻是這家夥的立場似乎有些搖擺，再加上那幕後之人似乎也沒有最為堅決的命令，行動也就虎頭蛇尾，不了了之了。隻是讓李煜有些奇怪的是，這家夥雖然隱匿得精妙，但氣感流動之下，分明是往武當山方向而去了。

杭城被摧毀得很徹底，現在看來依然還是那般寸草不生的模樣，放眼望去的空虛顯得頗為刺目，荒廢斷絕之感油然而生。

“徐元悟你這個大混蛋，看老娘怎麽收拾你。”一聲突如其來的嬌斥聲中，遠處似乎有一道人影一閃而沒，飄渺之間隻當是幻影一般。

“她怎麽會在這裏？”李煜聽到那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很快便想起了女子的身份，心中頓時有些疑惑。而就在絮兒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他隻覺得眼前的景象忽然一陣恍惚，接著便看到那一片廣袤的空地上慢慢出現了黑色的樹影，雖然稀疏而又矮小，但看起來卻是那般的生意盎然。“原來，我也不是自以為的那般冷靜啊！”在揮手摸了摸背上的布包後，身形一閃，真氣湧動之下，整個身子瞬間劃為了一條虛線，消失當場。

接下來的路程，李煜再無半點大意，而直到他進入武當山腳，這一路上卻是再無異常。是沒有來，還是已經在山上久候多時了呢？

沒有了武當弟子行走的武當山顯得格外的寂靜，叢叢黑影這下，除了偶或刮來的清風，並無半點異響，這讓拾級而上的李煜有些忽如隔世的感覺。那個時候，應該沒有過去多少年，為何總感覺過了很久很久了呢，中間似乎還是缺少了些什麽。

“你終於回來了。”看著解劍池前久候的身影，李煜恭敬地施了一禮。

武當山在變，武當在變，但有些人卻是看起來永遠都不會變一般，宋遠橋依然還是宋遠橋。在隨意打量了一番後，他忽然回手一指，“過去坐坐吧！”

李煜點了點頭，徑直便朝那座有些破敗的涼亭行去，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那歲月斑駁的石桌上，竟是好生生地擺放著一壺茶，悠悠的茶香正在空氣中隨意彌漫著。

“想喝便自己倒，不想喝也無所謂，不過是最為普通的茶水罷了。”落座後，宋遠橋卻是這般說話道。

李煜聞言卻是笑了笑，“弟子一路行來早已幹渴難耐，便是再普通的茶水也如仙釀一般，如此，我可就不客氣了。”說話之間已是提著茶壺給自己滿滿地斟了一杯，不管不顧地仰頭便是一口牛飲，頃刻之間一大碗茶已是入了腹中。“爽，果真好喝。”說著伸手又去抓過茶壺，“前輩不用來一杯麽？”

宋遠橋笑了笑，“你真覺得這茶好喝？”

“呼……那是自然，這想喝茶的時候送上來的茶，哪有難喝之理。不過，好喝歸好喝，但前輩，你這茶葉似乎有些那個有**份啊！”李煜在猛灌了一口茶後，毫無顧忌地說道。

宋遠橋聞言也不著惱，似笑非笑地掃了李煜一眼，而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不妨猜猜，老夫這茶葉卻是自何而來？”說著便頗有些悠悠然地看向了一旁的叢林。

李煜見狀，麵色大改，“不會吧，前輩竟然用這樹葉煮茶，我就奇怪這味道和以前喝的茶水有許多的區別呢，原來如此啊！”

對於李煜這般言行，宋遠橋臉上洋溢的微笑慢慢收了起來，不過倒也沒有半絲發怒的跡象。在起身四處掃視了一番後，歎息一聲說話道，“雖然這茶水再是普通了沒有，卻是有著武當的味道。”說著猛地回頭看向李煜，“你不是早已看出來了，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李煜訕然一笑，“前輩這茶水滋味雖然普通，但這其間的感覺卻是讓晚輩難以忘懷，雖然我不是太愛這杯中之物，但有幸接觸到了幾位煮茶高人，哪裏還能看不出來呢！”說話之間，他的腦海中瞬時浮現了好幾張臉孔來，“說實話，在前輩的茶水中，晚輩沒有品嚐出武當的味道，但其中洋溢著的關愛讓晚輩銘記五內，前輩有什麽吩咐的，晚輩定當辦到。”就在說話之間，一股溫熱的氣息在體內升騰而上，鑄刀後的精神損耗再加上長途奔波後的不適竟是瞬時一掃而空，給了他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煮茶人煮茶，為的是喝茶人，武當派長老，為的自然隻有武當派。”宋遠橋說著再次站起身來，“他們追求茶道上的突破，而我隻想著武當派能一世安穩，便好。”

李煜聽著聽著，本來散淡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宋遠橋這般說話聽起來很是普通，但總給他一種違和感，直到對方說出最後那句話，他忽然間明白了。“前輩要離開武當派？”

“入此江湖，身不由己，再入江湖，還是身不由己。好了，你茶也喝過了，這便走吧，時間可是所剩無幾了。”宋遠橋說著揮了揮衣袖，石桌上當即空無一物。

李煜隻能是告辭離開，等他行了十餘步回頭忘時，涼亭中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半個人影存在。“前輩，再見！”喃喃自語中，他振作精神身形爆閃，已是朝山道上激射而去。

空蕩蕩的真武廣場令這江湖大派顯得格外的冷清，本該緊鎖的真武大殿卻是門戶大開，影影綽綽的燈光掩映之下，給這雄渾的大殿覆上了一絲神秘色彩。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直截了當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豪氣，頓時讓空洞的大殿多了一絲生氣。

李煜沒有半分停頓，毫無顧忌地走了進去，一眼便瞧見了傲立殿中的那個人。“不知是該稱你為段譽，還是叫你秦暮雲。”

秦暮雲手中折扇一收，“把‘碎空刀’給我看看。”不僅沒有回答，反倒是提出了一個要求來。在說完話後，便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煜，目光中閃過一道流光，而一股磅礴的氣勢更是突如其來地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