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十八章 別無選擇
看著眼前一幕幕被重複被定格的畫麵，那些染血的鐵蹄是分外的刺目，除了一而再的加快速度外，李煜暫時毫無辦法。可惜，時間對他來說著實太奢侈了些，從他清醒過來到看到城牆上空的五彩光芒迸現，進而鐵蹄踏破城樓，前後時間太過緊湊，而要想穿過迷宮般的城鎮到達中心廣場，成敗總是毫厘間。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但時不待我。
一次次的重新來過讓李煜徹底地冷靜了下來，眸子中更是泛出了冷漠的神色。再是沸騰的熱血在一次次的徒勞無功後總有平息下來的時候。這中間，他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但即便是將眼前看到的人都殺光了，依然於事無補，等待的依舊是功敗垂成。
究竟是哪裏不對？
看著眼前這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軍士與江湖人，李煜未曾放棄過思索。那個發令的小頭領不知道被他殺了多少次了，除了能引起那些軍士或嘩變或奔逃或魚死網破，並無特異之處。至於那些江湖人，除了每次第一個與他答話的全真弟子，其他人簡直就是木頭人一般，但這個全真弟子的反應各種奇葩下倒是並無半點作用。而那些五彩令箭……驀然，一個想法在他的心頭浮現。
“嘿，這等時候還能睡著，真不知道堂堂武當派怎麽會派了你這麽個弟子出來，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聽著耳畔熟悉的言辭，李煜手中毫不遲疑，一道劍氣已是直奔那名正準備發號施令的小頭領而去。片刻功夫已是劍氣穿胸，噗然倒地。
“狗賊，納命來。”瞬間，那些兵士齊齊朝李煜撲來，而那些江湖人卻是四散而走。
失敗，重來。李煜將那些軍士斬殺殆盡，也不進城，直接盤膝而坐，靜待結局到來。
“不好，大人死了。”看著四散而逃的軍士，李煜無語，再次盤膝。
仿佛被上天開了個玩笑一般，李煜沒想到之前出現過幾次的場景卻是姍姍來遲。那些軍士和江湖人除了拔刀子和撂挑子外似乎就沒有了其他選擇。一次次地靜待時間過去，又不知是多少個輪回。
“哈哈哈哈哈……”
已經有些懷疑以前種種隻是幻覺的李煜，手上正下意識地要痛下殺手時，驀然聽到這個刺耳的笑聲，手上頓時一住，終於，還是來了。
“死了，真死了，這位兄弟可是……”大笑之人乃是一昂藏大漢，看著李煜的眼神中滿是激動。
李煜見狀手中一揮，勁風之下頓時讓對方腳下一個趔趄。因了這等場景基本上千次難一的緣故，之前他都沒有將一切聯係起來，若是等這個家夥將後麵的話說出來，自己二人馬上便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錯，這個狗賊不把眾兄弟當人看自是死不足惜，眼前這富貴莫要又被他獨得了去。”李煜說著一點那位眼露驚色的全真弟子，“這位兄弟可是全真派高手？”
對方雖然莫名其妙，下意識還是點頭應下了。
“好極，有你坐鎮可是再好不過。嗯，在下可是得了確切消息，一息時間後，這附近可能會有大量民眾被裹挾出城來。兄弟們不覺得我們這地方有些奇怪嗎，除了吃這沙塵，什麽都搶不到，這狗賊的鼻子可還沒到壞的地步。”李煜隨意說道，不過這些倒也是確有其事，在他這般言辭下自然意有所指。“嘿，若不是這狗賊向來有吃獨食的習慣，在下也不會下此狠手了。唔，令箭可升空了麽？”
言語中，空中恰逢其會般冉冉升起五彩光幕，“嘿，果然如此。哈哈，沒錯沒錯，眾兄弟看那邊。”李煜說著便是一指，隻見遠處煙塵滾滾之下，依稀竟是能聽到熙攘的聲音，分明有眾人雜亂而來。
不等李煜繼續往下說，那名全真弟子當先便奔了出去，片刻已是去得遠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在喘息一陣後，大漢麵帶怒色地質問道，李煜之前那一揮暗藏玄機，他趔趄之餘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愚蠢，這樓蘭王真正是養了一群酒囊飯袋。”李煜不答反聲斥責，說完不等對方回應繼續道：“你這時挑明身份，能將這些人統統殺了便了，若是不能，走漏了一兩個，後果你可清楚。”
大漢聞言便是一愣，片刻後麵色又是一紅，“這些狗賊已經攻殺進去了，除了一死相拚，又能如何？”
李煜冷然一笑，“之前得了消息不思拚死送出，現在倒知道尋死覓活了。”言罷又是一揮手，“這些稍後再說，我且問你，王宮之中向來便有密道，你可知道。”說著看到對方眼中的遲疑，“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瞻前顧後，真是……”
“你……”
“我可以繼續等下去，樓蘭王早晚一死，我殺他殺對你來說可沒有區別，自刎在這裏，或是壯烈在樓蘭王座下，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這根本就是一個固有答案的選擇題，對於這些遠走他鄉的密探來說，根本就別無選擇。
一個錯綜複雜的城市，漫說是地下密道，怕是這地麵便有各種捷徑，而這名樓蘭密探顯然走的是最近的一條。相對於地麵上紛繁往複迷宮般的存在，這地下卻是簡單許多，難找的不過是入口。
一路上相安無話，那大漢除了一個勁往前奔外，連回頭一顧的意思都欠奉。
“此處直接通往宮裏侍衛處，向來輕易不得啟用，否則重罪論處，而門後也有多人專職看守。”大漢氣喘籲籲地站在一處鐵門後，滿心希冀地看過去。隻是，被李煜順手推開的大門後，不消說多人了，便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李煜見狀，腳下一點已是往門外而去，胡亂行走中卻是倏然一驚，壞了，怕是又要空忙活一場了。他，迷路了。事實也確實如此，當他站在宮殿的一角，看著眼前的景物一點點隱去，心中竟是出奇的平靜。隻要找到方法了，他，不怕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