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勝人生一場醉 第二十六章 權限之後
看著一臉嚴肅的純言，李煜心下倒是微微鬆了口氣。純言向來便不是以武力在武當派立足，而他身邊之人自然也不會如看起來那般不堪一擊。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隻需一個細微的動作，他便知道該怎麽做。
武當派的到來似乎意味著客棧客滿，一個時辰後依然沒有其他人到來。
“諸位江湖同道請了，在下全真教青雲，此次聞得這小小平安鎮竟是有流言震蕩江湖，自是不能袖手旁觀。”有人起身自報家門後說話道，看其他人的神色，這家夥該是小有名氣才是，倒也無人出言挑釁。
在頓了一頓後，這青雲身形一動，幾步便到得李煜跟前，“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大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麽？”言辭灼灼，篤定十分。
李煜笑了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物來。“不就是想要這個麽，給你便是了。”說著手中一動，一張紙頁晃晃悠悠地飄落桌麵。“不過，查無實證，血口噴人，該打。”
引頸相望的眾江湖人當即便聽得“啪啪”兩聲脆響，接著便看到一個人影彈射而出，殷紅灑地間滾出了門外。
“師兄，該死，竟敢毆打我全真弟子，真是，真是?”一名全真弟子當先開口，義憤填膺之下便要破口大罵，隻是耳畔的寂靜讓他下意識地止住了。看著身旁眾師兄弟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樣，再猛然想到功力甩自己好幾條街的青雲師兄被人家兩巴掌便吐血扇飛了出去，後怕的同時，身形也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怎麽，東西都給了你們，還要死纏爛打不成。”李煜的一聲冷哼頓時駭得這些門派新秀後退不止，有幾人更是被擠出了屋外。
“哈哈，沒想到原來在這裏，真是踏破鐵鞋?”當一人在青雲身上瞧見了一張白紙後，心下大喜，口中更是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唔，狗日的，敢偷襲你?啊，師兄。”
“鐵血大旗門的搶走了，快追。”
聽著門外漸行漸遠的熱鬧，李煜隨手招了純言過來。“回武當去，這裏用不著你們。”
純言聞言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我一路過來聽到了諸多消息，不知什麽人竟是將流言擴大了許多倍，江湖震動不說，便是朝廷似乎也有所動作。”
李煜微一皺眉，“算了，你們也跟過去看看，有結果了再回來。”
“好。”客棧中隻剩下了李煜。
“熱鬧也看完了，這接下來是更大的寶藏還是武功秘籍啊？”自言自語般，李煜卻是對著樓梯那邊說的。
一個身影倒是頗為幹脆地現身走下來。“嗬嗬，你便這麽肯定我是來送東西的麽？”聲音中倒是透著幾分肆無忌憚。
看著徐步下樓的程子玉，李煜恍如看到了那張歇斯底裏的臉。“來，陪我過幾招如何？”
程子玉笑著搖了搖頭，“你還是那麽謹慎，放心吧，這裏是最終試煉，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能幹涉進來。我，自然不會是你的對手。”
“萬不得已麽，還真是最好的理由呢！”李煜嗤笑道，“唔，東西給我吧！”
程子玉臉上笑容一僵，“咱們好歹舊識一場，用不著見麵便要喊打喊殺吧！”
“舊識？嘿，誰知道什麽時候就不是了，這不是某些人一句話的事麽？”
聽著李煜嘲諷的話語，程子玉臉上尷尬更甚，在沉思片刻後臉色一整，“有些事你知道，有些事你隻是裝作知道。沒錯，許多事你都猜對了，但有一點你卻是錯了。”說著手中一動，一張紙片被丟了出來。“沒有人能隨心所欲，看起來簡單背後的代價你卻看不到。還有，我剛才說的萬不得已並不是一句托詞，而條件隻有一個，那便是威脅到這一切的存在。”說著故意頓了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李煜微微一怔，程子玉的話他有過料想，但被證實後多少還是有些震驚。“代價麽？看來我欠了她這麽多。”
“這七天，比你想象中更為重要，你好自為之。”程子玉丟下一句話便走，隻是走了兩步又停下。“咳咳，裝得有點過了，那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你是不是瞧見過一個小孩子，哈哈，你上當了。”
小孩子？李煜一陣疑惑後，驀然一動，一定是那個。
“看吧，泄露天機，是要招天譴的。”
看著程子玉一點點在自己麵支離破碎、消失，李煜無語。或許在別的地方這代價絕大，但在這裏，不過如此而已。
郭子玉帶來的雖然依舊是一張紙條，但並不是藏寶圖之類的東西，看著上麵一行行並不晦澀的文字，李煜真正有了幾分駭然。隻要這份東西在自己手上，當然會成為各大門派的目標，或許就在這張紙條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同時，這個消息已經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不會隻有一兩個。
等待的時間自然是乏味的，而為了一個已知的結果去等待更是百無聊賴。好在，有個人在這時闖了進來。
“嘿嘿，東西想必還在你身上吧！”陰冷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得意，“一群蠢貨，別人說什麽便是什麽，真是夠了。”說著手中血刀上紅光爆閃，“一百兩銀子，雖然不多，但可以救急，所以，抱歉了。”
看著闖進來的血刀弟子，李煜雖然約莫有些印象，但聽得對方的話語便沒了攀談的欲望。
“嗤”的一聲輕響傳來，“嘿，真是夠了，不過是欺負了個全真教的垃圾，還不是被老子一刀砍了。”隻是，言辭方罷，忽然覺得自己手中一沉，向來如同無物的血刀突然重於千斤，便是精神氣兒似乎也被什麽吸走了一般。看著眼前愈加模糊的場景，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從藏寶圖被李煜丟出去，直到純言返回，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罷了，相較那些平民，這些江湖人的效率高多了。
看著客棧外齊齊整整的幾十具屍體，純言瞥了一眼，便神色自若地行了進去。
他們想死，那便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