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落階梯上前行的妙妙自然不知道林淵為自己做了些什麽,她已經在罪惡埋骨地刷了三天,這三天她一個連殺也沒有斷過,到了後麵一直是越級戰鬥著。

連殺99次後,階梯後麵的情景終於變得不同,妙妙在殘破的失落階梯上遭遇了難度超強的罪惡怨靈,而她的藥水已經所剩無幾,可以說是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罪惡怨靈完全是依靠走位磨死的。

連殺100達成,此刻的妙妙已經超過了答應零度硝煙的30級,現在lv31的她是等級榜上唯二的30級以上玩家,寂靜歡喜仍舊踩在她頭上一級。

很長一段時間的飛行後,失落階梯見底,下麵是一片開闊的地下廣場般的地方,地麵鋪著暗紅色的大理石磚,耳邊可以聽到滴水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的墨綠**沿著磚縫流淌著。

妙妙謹慎的踩在地麵上,默默希冀不要再出現什麽boss甚至小怪,因為她剩下的藥水已經是十個指頭能數清的數量了,任何boss她都打不動了。

提燈人所說的特別的東西就在這裏嗎?觀望了一下四周,妙妙尋找著所謂特別的東西,隨後她發現地麵上墨綠色的**似乎都是從同一個方向流過來的,於是她溯源而行,沿著磚縫向前緩緩走著。

行進的同時,她手中已經握住用於回到起點的亡靈水晶,她不想在最後的地方損失自己的經驗,打算遇到危險就放棄探索這裏。

預想中的重重危機並沒有出現,在極度平靜之下,妙妙找到了墨綠色**的源頭,在一個十分陰暗的角落裏坐著一個男人,這些墨綠色**順著這人的指尖、頭發、雙腳等處往外不斷的滲出,這樣子活像是他一直在流出墨綠色的血液。

隨著妙妙的接近,這人抬起了頭來,神色極其平靜,墨玉般的烏眸波瀾不驚的看向妙妙。

妙妙也打量著這個男人,他烏黑的發絲長而富有光澤,這些發絲雖散落在地滲透著**,卻不顯得髒汙,他的麵容也是不見任何髒亂,甚至潔白美好若無暇美玉

帥並不是這個男人最顯著的特點,最為讓妙妙糾結的是他雖然是坐著,但半身的高度就接近她全身高度,個子果然是她永遠的痛啊!

除了高度外,男人尖尖的耳朵具有明顯的魔族特征,妙妙對於這種神秘的地方藏著一個魔族npc非常費解。

這npc和妙妙對望了好久,和一向主動招呼玩家的npc不同,這家夥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妙妙隻能先一步禮貌的開口:“敬愛的魔族同胞,請問您是何人?為何坐在這黑暗的埋骨地底端?”

烏玉般的眸子沒有一絲漣漪,男人有些遲鈍似的緩緩張口,已經有些幹裂的薄唇張張合合了很多次,卻沒能說出一個音來,最後他露出一絲困惑,很茫然的望著妙妙。

看著他幹裂的嘴唇,這家夥可能是渴了吧,妙妙看了看他,隨後從包裹裏拿出了水囊,往前走近了兩步遞到男人麵前。

男人看著水囊,極其緩慢的抬起手想要去拿,妙妙見他費勁的樣子幹脆自己打開了水囊遞到他嘴邊,他非常順從的喝了幾口,隨後閉上了嘴搖搖頭,目光依舊是充滿迷茫。

難道不是渴了?妙妙收回了水囊,同時他發現自這男人身上流淌的墨綠**變淡了一些,頓時覺得很古怪,看著被稀釋的墨綠色**,她感覺這男人就跟個人形灌溉機似的。

一個奇異的想法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難不成這埋骨地裏的怪物都是因為他身上流出來的**複活的?

順著這個詭異的思路,妙妙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之前怪物掉落的裝著幽綠**的藥劑瓶,那一瓶瓶罪惡源泉之水不會是用來給他補充飼料的吧?

拿出一個藥劑瓶,妙妙也不細想了,開了瓶蓋就把罪惡源泉之水倒進男人的口中,雖然物品提示不要輕易飲用,但她又不是給自己喝。

男人絲毫沒反抗,一口一口的咽了,隨著罪惡源泉之水的咽下,地上流淌的**顏色鮮亮了起來,一瓶灌了下去,妙妙發現男人失焦的眼神有了一絲生氣,於是她再接再厲的又拿出一瓶灌了下去

十個瓶子空了以後,男人似乎很滿足的樣子,他眨眨眼緩緩晃動著脖頸,一副剛剛蘇醒的模樣。

“酒量不錯啊,要不再來一瓶?”妙妙看著扔在一邊的空瓶,一時興起的調侃了npc,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行為好笑,自己一定是三天猛打怪物打的腦子搭錯筋了。

“好,再來一瓶。”男人終於開口說出了話,目光已經從茫然變得桀驁,他的嗓音略高,說話的聲調也帶著一絲張揚,身上的神采完全變了樣。

十瓶子罪惡源泉之水就把一個乖順的帥哥變成了無法駕馭的魔界高富帥,妙妙感覺這綠藥水簡直跟藍色小藥丸一樣神奇。

自從進入幽綠色之門後的每隻怪都掉落了罪惡源泉之水,所以妙妙包裹裏有整整80瓶,見他還要,就大方的又給了他一瓶。

男人一口飲盡,很過癮的伸手抹了下嘴巴,眼神變得越發晶亮起來。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他優雅的撥開了額頭前的碎發,風淡雲清的答:“我忘了。”

開玩笑的吧?妙妙撇撇嘴又問:“那你還記得什麽?”

“到這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你就叫我失憶人好了。”男人答的滿不在乎,半闔著眼睛享受著罪惡源泉之水帶來的舒暢感。

“那你就一直在這裏坐著?不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麽在這裏,也不想離開這裏?”妙妙不可思議的反問。

她覺得這個失憶人的反應很不正常,無論魔族、人族麵對未知都會好奇吧,她覺得起淡定哥這名字一定比失憶人更適合這哥。

“想呀。”失憶人很痛快的說著,但是他的表情分明沒有一絲很想的樣子,他屈起膝蓋把手搭在上麵,露出了手指上鋒利的幽綠色指甲,又說道,“但是在這種地方,光是想也沒什麽用,而且自從我待在這個地方開始,我的力量就在一日日的衰竭,任何新的想法一出現,就仿佛被什麽力量抽離了似的,我越是日思夜想這些事情,我的身體就越發無力並且漸漸枯敗,要不是你給我喝了這東西,我大約就要一點點消亡了。”